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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大力没有想到任务会落在自己身上,不过他对此还是充满了信心,他相信塔拉会重新回到人类社会,像他们一样的生活,毕竟它的身体里流淌着人类的血液。野狗都能被他驯化的服服帖帖,何况一个人类的孩子,不论怎样人要比狗聪明的多。不过,这刚一开始他还真不知从何处入手。

大力躺在自家的火炕上认真思考了几天,并且一有时间就带着儿子到笼子边上去观察塔拉。他想让儿子多接近接近它,因为他们大小差不多,如果儿子能和它成为朋友,一切问题就好解决了,可是儿子见到塔拉就变得胆小了,怎么也不敢靠近它,而且没几天就厌烦了,不愿再跟着父亲。

几天下来,大力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最主要的是柳宏建一直没有动静,总是闷在所谓的实验室,也不出来,也不管塔拉,只是吃饭的时候才露个面。大力见他不动,自己也不敢冒然采取行动。他问过一次柳宏建,他没好气地说正在研究培养塔拉的计划,最好不要打搅他的研究。大力觉得人家毕竟是有学问的人,就不再追问,不过他真得不敢相信他会想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方法。

一人高的木笼子每天都摆在大力家的院子里,塔拉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没有一点声息。对周围的一切都不能再引起它的任何注意。有时院子里散养着的鸡鸭会不经意间,叽叽嘎嘎地走到笼子边,它伸手可及的地方,可对这一切它竟然麻木地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它的眼窝双颊都深深陷了下去,整张脸瘦成了条。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在丛林里奔跑时的机警,鲜活。浑身的皮毛像一堆乱草似的纠结黏粘在一起,脏兮兮的。

在大力和黑石砬子人们的不断猜疑中,柳宏建终于走出了屋子,给大力他们亮出了自己的计划,然而这计划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非一些人人都能想到的事情:什么先要让它穿上人类的衣服,慢慢让它改变吃生肉的习惯,强迫它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等等,这一切都是每个人都可以想到的,可应该怎样去实施这个计划,柳宏建却没有提出任何有意义的方法,他所遵循的唯一法则就是手中的木棍和那一杆装满麻醉弹的枪。不论大家提出任何疑义,他的回答都是麻醉枪。这一点大力不喜欢听到,他认为狼孩也是活生生的,况且他还小,完全可以用驯化的方法去培养。狗尚且可以用人的情感去驯化,何况原本有着人类血统的狼孩!他不喜欢柳宏建所说的一切暴力的手段,可是自己一时又提不出什么更好的方法。

柳宏建开始实施自己的第一步计划,那就是要让塔拉穿上人的衣服。拴在塔拉脚上的铁链派上了用场。柳宏建指挥一个胆大的年青人,让他拉动铁链把塔拉拽出笼子,然后带进实验室。大力觉得这样做非常危险,劝他再想办法,可自认为是研究员,一切就应该听他的柳宏建,根本不听大力的意见,他认为只要有他的麻醉枪一切就都不能称之为危险。

塔拉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对于围在笼子外面争来吵去的人不闻不问,眼睛都不睁地缩着。笼子的门再次被打开了一条缝,可它没有再像原先那样激动地冲向那扇可能会给它带来自由的大门。但它万万没有想到,外面有人拉动它脚上的铁链。它警觉地站起来,看着拉铁链的年青人。一种恐慌瞬间袭上了它的心头,它本能地紧紧握住了栏杆,那异常锋利尖长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了木头里,虽然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它的力量依然很大,年青人在笼子外面使劲拉,竟没能把它拽动。它底伏着身子,肚皮几乎贴在笼子底面上,它的右后腿已被完全拉直,可仍然用左脚掌紧紧扒扣在木头上。它毕竟还是个孩子,力量渐渐减弱下来,左腿一点点向后滑退着,左脚锐利的指甲在木头上留下了深深地印痕,它被拉得整个身体几乎成了直线,可它就是不松开握着栏杆的手。大力非常担心它的腿被拉断,让柳宏建赶紧另想办法。柳宏建让年青人别松手,继续拉。自己拿了木棍走到笼子另一面,举起木棍就向塔拉紧握在栏杆上的双手砸去,塔拉嗷地尖叫一声松开了手。大力的心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看上去文邹邹的柳宏建会出手那么重,立刻对这个年青人产生了反感。塔拉一松手,在笼子外面还在使劲的年青人没能把持住,一下跌倒在地,塔拉重重地砸在他身上。柳宏建丢下手中的木棍,就向他们奔去,大力站在旁边看到年青人松开了铁链,想马上去抓住,可谁也没有塔拉的反应速度快,在大力还没有弯下腰,柳宏建还没有绕到笼子前面,它已经一翻身踩着年青人爬起来向人群冲去,铁链从年青人身上拖过,他竟没有抓住。塔拉慌不着路地在人群里冲撞,人们叫嚷着四散开来。突然,它向着一个七八岁男孩子的面门扑去,孩子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完全吓傻了,幸亏旁边的人及时伸手把他拉到了一边。人们不自觉地给塔拉让出了一条道,它冲出人群向着丛林的方向奔去,但是由于两只手刚被柳宏建打伤,几乎不敢着地,它只能奋力用后腿蹦跳着向林子方向跑去,人们在后面乱嚷嚷地叫喊着,大力家的院子乱成了一片。

柳宏建看到塔拉逃向丛林的方向,着急地叫嚷着:“让开,快让开!”说着举起手中的枪向塔拉开了火。大力也没有想到,柳宏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一枪击中奔跑的塔拉,这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完全可以和奇客图老人的相比了。惊恐万分的塔拉随着枪声到在了地上。围观的人们因柳宏建的枪法,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他有些得意地招呼大力向塔拉走去。

一团跃动的火苗在塔拉面前来回地跳动,让它无比恐惧,这一闪一灭的火苗在狼的眼中比鬼魅还可怕,可是这可怕的东西却在它的眼前不断地跳跃,并炙烤着它的身体。一股股热浪不断地向它身上扑来,它舞动着四肢,努力挣扎着想摆脱火苗的纠缠,但自己的四肢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它们似乎被绳索紧紧地捆绑着,无法活动。火苗炙烤的它越来越热,燥热让它从可怕的梦境中醒了过来。它睁开眼睛看到身上盖着一层软绵绵的东西,就是这东西让自己燥热无比。它惊恐地一把将它从自己身上甩了出去。它想迅速地爬起,却感到浑身捆满了绳索。

在麻醉过程中,柳宏建已给塔拉穿上了大力儿子的衣服。塔拉看到自己原来浓黑的毛发没有了,自己被一些奇怪的东西包裹着,心里除了害怕和惊慌就再也没有别的了。它慌乱地撕拽着那些包裹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转眼间,一块块零碎的布头和着被它拽下来的毛发在柳宏建的实验室飘飞起来。

塔拉不能容忍捆绑在它身上的衣服,在它眼中,那就是怪物,它吞噬了自己的毛发,束缚了它全身的每一寸筋骨。这衣服给它带来的惊惧,大大超过了被关进笼子里的惊惧,它拼命撕拽着,想向屋子的角落躲去。那绑缚在它右脚上的铁链已被柳宏建移到了脖子上。塔拉像一只狗似的被铁链锁在了屋中一根木棍上,这是柳宏建让大力专门给他准备用来拴塔拉的。它被铁链拴着完全没有了活动的余地,这更加剧了它的恐惧。它嘶叫着向墙角跳跃,四肢在空中狂乱地抓挠,铁链一次次卡住它的脖子,让它喘不上气,憋得满脸通红,两眼膨胀突起,可它仍然没完没了地向前冲。屋里只有柳宏建和大力,俩人根本不敢靠近它,只能在旁边吆喝恐吓它。柳宏建举起手中的木棍就要砸过去,塔拉看到那木棍更加惊慌地跳跃起来,最后竟将地上的木桩拔起,拖着木桩在屋里东躲西藏,屋里即刻鸡飞蛋打,乱成一片,随后它又奔出所谓的实验室,窜进大力住的屋子。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大力家仅有的一些家当全部没了样子,满地锅碗瓢盆的碎片,桌子椅子仅有的柜子倒了一地。大力这回可真急了,大声叫喊着让柳宏建快些开枪。塔拉再次中枪倒地。

大力再也不让柳宏建把塔拉从笼子里放出来,可怜的它又被关进笼子,脖颈上套上了沉重的铁链。起初它根本不能接受套在脖子上的东西,它不止一次地看到许多狗的脖子上套着这些东西,被主人拉拽着毫无自由而言,它曾经耻笑过它们,笑它们像可怜的疯子一样,在面对丛林里的自由气息时,不能毫无障碍地奔向丛林去追逐自由,而只能被主人限制着狂乱地疯叫,如今自己也成了囹圄之物。它不能再呆在笼子的角落里,它要除去脖子上的链子。它开始拼命地撕咬,拉拽脖子上的链子,用已被柳宏建减去指甲的光秃秃的手指拉扯,依如阿古拉第一次被套上枷锁一样地疯狂,然而一切的努力都没有任何的结果,它绝望了,比阿古拉绝望的更加彻底。它又缩回了角落,不再试图摆脱链子的束缚。这之后黑石砬子的人们,几乎每天晚上看到它仰望夜空,蹲在笼子里一动不动泥塑一般,到后半夜就会听到它悲伤的叫声,那声音在黑寂的夜空久久回荡,传向很远的地方。人们往往被它的叫声惊醒,以为是谁家的孩子在哀哀地哭泣,声音是那样哀伤凄凉。黑石砬子的女人们简直不能再听到它的叫声,那叫声让她们揪心,让她们难受,让她们觉得是自家的孩子迷了夜路,在迷途中无助地哭泣。她们纷纷去找大力让他放了它。

大力看着蜷缩着身体,只吃很少东西,总是哀伤地嗥叫的塔拉,心里也不是滋味,又想放了它。他懂得丛林里的事情,明白丛林具有灵性的原因,知道塔拉的魂魄在丛林里,只有丛林才有属于它的自由。他不想看着它的魂魄被人类劫持掠夺,最终让它在痛苦中挣扎、喧叫。他一心想放了它,但又害怕县里怪罪。经过反复的思考,他还是觉得塔拉身体里流着人的血液,还是应该回到人的怀抱。它是人就会通人情,他下定决心,要把塔拉当成自己的儿子去爱惜,他要用温柔的情感去感化它。

大力被自己的善良感动着,相信作为人类的后代,它会很快转变成真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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