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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寻找过去

临安府地处东海之滨,长江下游,内有大运河直通北方,外接诸大海港,商业兴隆,各地商品辐辏云集,应有尽有,所谓“自大街及诸坊巷,大小铺席,连门俱是,即无空虚之屋。”

虽说距离嘉定和议已过十年,国内北伐之声不减,可惜皇帝并无雄心,终日沉溺求道成仙,朝纲混乱,把持朝政者又多是庸碌无为,只求富贵者。

蒙古早已在漠北建国,至今已愈数十年。侵金之意越加明显,金人虽自顾不暇,仍只有加紧对南岁贡的搜刮,以扩充国库,装备军用。

不过这些事,我统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出生在靠近临安府的一个名为余杭的镇上,余杭虽然只是一个隶属临安府的县治,却历史悠久,据说因“夏禹东去舍舟航登陆”而得名。

由于余杭乃是大运河江南运河最南段之终点,河道繁忙,运输方便,因此物资之盛并不比临安逊色多少。县里文科兴隆,才学兼备者辈出,是出了名的地灵人杰。

我父亲是县里略有名气的教书先生,他开的私塾规模不大,但有不少县里绅士将家中适龄少年送来读书。母亲则在家里相夫教子,也是典型的贤妻良母。

县里识得我父亲的人都称他为“先生”,可是他姓什么,我叫做什么,我却是完全不记得。

无法回忆,一回忆这些琐碎小事,脑袋就有如被碾碎般疼痛。

十五岁之前,日子过的分外开心。虽然父亲连同那些读书人总为国家大事哀声叹气,或痛骂金贼可恶、或哀叹国运不济,我却丝毫不放在心上,随意看看书,读读小诗,每当春水吹皱或初夏之夜,望月感叹,抒发下多余的感情而已。

因为父亲是教书先生,身边亦只有我一个女儿,因此倒是兴之所至,会教我读书写字,他常说:“女子讲究节操伦常,品性第一重要,女红将来侍奉公婆自然也必不可少。读书嘛,其实也不过是额外的情趣。你看你母亲只会识得自己姓氏,不照样把家里照顾地妥妥当当?”

话虽如此,他在我及笄之年,也选中了他塾中最为称心的弟子作为未来快婿不二之选。据说,连和对方父母也已经谈妥,只待他在明年二月的乡试中举,便可完婚。

那人我并非不识得,他长期在我父亲塾中念书,十二岁便中了童子科,父亲说他天资聪颖,才学过人,将来必成大气候。同时他家乃是县里经营绸缎的商户,虽然不算富贵,却亦是殷实之家。

那人是姓林还是凌?我实在是记不清,就姑且称之为林吧!这位林家哥哥大约比我大个两岁,他读书非常认真,不但饱读诗书,凡事还能举一反三,文史经韬无不了然于胸,虽然有些观点还略显幼稚,他表现出来的自信与淡然已经令我父亲折服,他常说林家哥哥是他最为得意的弟子,他日必有大成。因此在他心里,独生女儿嫁给林家,当然是最好不过。

那么我中意他吗?也并非不中意。

林家哥哥人才不俗,虽然少言寡语,为人非常细心,常常带给我一篮樱桃啦、一包干果啦,有时还有香囊,红着脸塞在我的手心,他是理学弟子,即使两人独处,他也绝不敢偷偷握下我的手,而是低声念叨:“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一直到及笄之年,的确是平淡如水。

那年冬天来的特别早,南方潮湿,虽然温度不低,却仍然抵受不住入骨的阴冷,阴雨绵绵一直持续到过年。

除夕之夜,林家特意叫我们全家都去吃年夜饭,林家伯伯和父亲都喝高了,两人居然直接互称亲家,觥筹交错,两人兴高采烈,开始规划起未来,甚至还说到了林家哥哥高中状元报效朝廷,生下儿女满堂之类的话。

我胀红了脸,坐在那里左右不是,林家妈妈则笑吟吟地看着我,不时与我母亲交头接耳,两家主妇谈的自然又是另一番家里长短。

桌子底下,他终于轻触到了我的手。我扭头看他,他低着头,一直红到耳根,嘴里嗫嚅着只有坐在他身边的我才能勉强听见的话,“……妹妹,我对一辈子对你好的。”

过了初一,由于二月就要乡试,父亲将他关在塾中读书,亲自指点,力求一次夺魁。

我则百无聊赖,等到了上元节,便与隔壁姑娘一起来到夜市参加元宵灯会。

镇上整条大街都被各式各样的彩灯映照的亮如白昼,那比白昼更加美丽,流水萤光,火树银花,灯市更有一个节目,便是可猜孔明灯上的灯谜,如果猜中,孔明灯便归对方所有。

我挤入人群,连猜几个都没有猜中,谁让我虽是教书先生之女,却仅仅是粗通文字呢?

正想着回去,一瞥眼看见一个画质精美的孔明灯,印有梅花图案,灯里烛火缭绕。系着孔明灯的绳子上有张灯谜纸条,上写:今年不见去年人。

我略一思索,高兴地说道:“这个我知道!”

我忙不迭去解开孔明灯的绳子,一边颂道:“这个就是月上柳梢头……”

只感觉身边有个声音和我异口同声,“人约黄昏后。”

我一惊,手一松,孔明灯失去了系绳,飘飘袅袅,升上早已布满孔明灯的半空,灯后原来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公子,刚才便是他与我一同吟出了下一句。

他立刻道歉,“对不起啊,若不是我多嘴,姑娘也不会失去这盏孔明灯,你还未许愿呢!”

他眉目清秀,衣饰华丽,举手投足有股贵气,身边跟着一个小厮,他转身对小厮说:“再去买个赔给姑娘。”

我被他看的脸蛋发红,忙说道:“不用不用,它跑不了。”

我凝视空中的孔明灯半晌,沉声说道:“下来!”

那盏孔明灯居然逆气流而下,缓缓飘落在我手中。

我提着孔明灯,冲他微微一笑,“这位公子,你想许什么愿望?”

他愣住了,他久久注视我,接过我手中的孔明灯,低声说道:“我想回故乡。”随后放手,任由孔明灯再次随着空气流动而慢慢上升到夜空中。

我没由来被他这句话触动,柔声说道:“公子你放心吧,愿望一定会达成。”

他微微一笑,作揖道:“在下姓萧,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我……我突然头脑变的很混乱,我姓什么?我有名字吗?我不知道,我竟然完全忘记了,头又突然非常疼痛,冷汗涔涔而下,我在那片黑色之海中沉浮,猛然睁开了眼睛。

仍旧是月夜,只是却早已不是灯市,冷冷清清,只有远处礼堂传来狼嚎般的歌声。

我在白老师的怀里,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见我醒来,急忙问道:“想起来了吗?你想起来了吗?你把经书藏哪里了?快说啊!”

我无力地摇头,“我遇到了他……”

“他是谁?经书呢?”

我头痛欲裂,挣扎着想要起来,“我好累,我想要回去休息。”

白老师按着我,“不行!你快想!把经书藏在哪里了!”

周围的香气较之前更加浓厚,几乎要到香极而臭的境界,我眼睛沉重地睁不开,身子一沉,又好似掉入混沌的黑海。

自从达摩祖师与梁武帝辩论不果,一怒之下,在河南嵩山少室山上创立了少林寺,距今已经有将近千年。这里佛法昌明,不但少林寺香火旺盛,五百多年来佛光普照,连得一些花草动物都有了灵性。

少室山的另一侧则长年居住着东华派掌门若虚道长以及两位弟子,三个道士原本是属于灵宝派的,由于若虚道长自创了一套呼吸与祓魔之法,方法与灵宝派的很不相同,他们重视斋醮祭炼,符箓法术更进一步,因此自立门户,称为灵宝派的一个支流。

若虚道长麾下有两名弟子,大徒弟轻阳子虽然不过二十有五,但是很得若虚道长的真传,捉妖抓鬼更是一把好手,他面如冠玉,却总是隐隐有股煞气,可能是下手太狠的缘故,若虚道长总不是很喜欢他,虽然传给教中重器“谛听铃”,却千叮嘱万叮咛不可随便使用。

二徒弟遥阳子比轻阳子要年长将近十岁,由于入门很晚,反而是师弟。遥阳子的天分并不如师兄,收拾起妖怪来也有点缩手缩脚,轻阳子很看不起他,常常在师父面前说这个师弟的不是。谁料,师父偏偏就是看重遥阳子,居然还有意将东华派衣钵传给他。

他对师父绝无半点迕逆,却对师父百年之后,由遥阳子统领东华派绝不可容忍。他深知虽然自己法术超过遥阳子,却不知师父在选定遥阳子作为传人之后是否会传授更高深道术。

因此他乘师父入关修炼,偷出东华派经典《宝华心经》,这本经书乃是东华派至高道术之总集,不但有捉鬼祛邪之术,更有修真得道之法,轻阳子心想,将来若能修炼得道固然是上上之选,如若不然,习得道术打败遥阳子也是一桩乐事。

轻阳子早就准备好修炼之所,他气量狭窄,平时很少与师兄弟们交流,唯恐对方法术比自己强,因此一直是独自修行。

轻阳子在少室山靠近少林寺这里有一处修炼山洞,山洞不算十分隐秘,佛教与道教瓜葛虽然不少,但佛教秉承宽大包容之本质,不会对道门中人有任何为难,甚至少林寺的和尚还与若虚道长说,大家修炼法门虽然有异,却是殊途同归。

因此这段时间来,轻阳子首先修炼的便是《蟾宫折桂篇》,说的都是长生练气的法门,配合东华派特有的檀香,轻阳子只觉自己身轻如燕,似乎真有登入蟾宫之能。

他正飘飘然之际,只见袅袅上升的烟雾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年纪,容貌清丽绝俗,他正在想那是月宫独舞的嫦娥么?那女子见他要起身,突然喝道:“坐下!”

轻阳子好似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直直坐下,眼看着那女子将面前的经书拿走,消失在烟雾之中。

我在混沌中上下翻腾,一会被卷入海底、一会被抛上谷峰,耳边白老师焦急地喊道:“快想起来!快想起来!你到底把我的经书带到哪里去了?”

我大叫一声推开他,坐在地上直喘气,清冷的月夜吹来一阵冷风,伴着我被冷汗湿透的后背,带来阵阵颤栗。

我的目光缓缓移到他的脸上,脱口而出,“轻阳子道长?”

白老师面露欣喜之色,“是!是我!你记得我了?那么,你把经书究竟带到哪里去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承认是我拿走了经书,可是为何要拿,拿去何处,交给何人,我还是不知道。”

白老师颓然坐倒在秋千架上,周围的香气渐渐散去,浓雾亦逐渐消退,一轮冷月探出头来,与热闹礼堂相反的冷清操场,带着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

白老师忽然意识到什么,厉声喝道:“谁在那里?”

白光一闪,他身后的矮木丛好似被利刃划过,顿时倒下一片,青色火焰微闪,丁衡满脸冷汗,苍白着脸,从矮木丛中起身。

他怎么在那里?他在那里多久了?

丁衡脸色非常难看,混杂着苍白与铁青,“刚才那是什么旁门左道?我为什么会看见自己的前世?”

白老师冷冷道:“是吗?是你故意在这里偷听,被我的‘遗泽之芬’所影响,呵呵!别告诉我,我可不想听!”

丁衡没有理睬他,却盯着我,“你……就是那个被挖心的巫女?”

学农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不断在做噩梦。

梦境都非常离奇,一会是冉冉升起的孔明灯缀满天空,好像闪烁的星星,煞是好看。谁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孔明灯通通灭了,犹如落雨般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每盏灯下都是一滩血。

我在这“灯雨”中四处奔跑,忽然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抬头一看是那位萧公子,温润如玉地微笑,“姑娘,你何事如此惊慌?”

我心神稍定,他忽然又变成了林家哥哥,满脸是被孔明灯砸出的鲜血,凄然道:“好妹妹,你不要我了么?”

再后来是轻阳子愤怒的脸,“你这妖女,夺我经书,毁我道行!”

最可怕的,是我被五花大绑,底下一群膜拜之人,对着我行三跪九叩之礼,吟唱之声震天,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随即一个戴着青铜鎏金面具的男人向着我举起了绿意莹莹的青铜短剑,狠狠插进了我的心窝。

“好疼!”我大叫一声,连滚带爬从床上爬起,双腿蜷缩坐在床角,昏暗的晨曦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带给寝室朦胧之感。

几个女生似乎被我吵醒了,梁琴琴生气道:“宁若紫,就算你现在不装哑巴了,也没必要大吼大叫吧?现在才几点啊?”

方娉婷则从斜对面的下铺探出头来,关切地问道:“宁若紫,你没事吗?做噩梦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我急忙道歉,翻出手机,果然才6点不到。我朋友少,给我发消息的人屈指可数,除了苏士源,大多数还是方娉婷作为班长发的通知短信。

我反正也睡不着了,就一条条翻看着苏士源给我发的短信,均是关怀之语,每条都令我微笑,都能解开我心结。

看到一个月前我和张行善遇险之后,他发来的短信:“愿噩梦远离你。”

噩梦,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什么前世、什么经书、什么残疾儿童被拐、什么杀人剜心,通通都是看多了恐怖电影后做的一场噩梦。

午饭后,学校统一开车送我们回市区。

苏士源看我似乎脸色不好,一直握着我的手,还说回去路上至少要1个半小时,不如小憩一会。

虽然我感觉十分疲倦,但并不敢闭眼休息,我怕会再次梦见那些诡异的景象,更害怕那种如泣似诉的吟唱,震撼我的心灵,好像要我把心都掏出来。

“若紫,你看起来好疲倦。”苏士源担忧地看着我,俯身拨开我额头上的刘海,将自己的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热度倒是没有。”

丁衡“咳”了声,“这是校车,注意点形象。”

苏士源不理会他,柔声道:“来,乖,闭上眼睛,稍微小憩一下就会很舒服的。”

我依言闭上双眼,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苏士源说,我基本都会照做,他的语言,似乎有魔力。

苏士源让我靠在他的肩膀,轻轻搂着我,在我耳边低声道:“一定是农场里风大,你着了凉……”我眼皮变得沉重,虽然不至于马上睡着,但也觉得这种似睡似醒的状态十分舒服。

突然,我似乎又听到了那种吟唱,我一惊,不对,这不是那种吟唱,而是另外一种低吟,虽然音调不同,但是语言的发音确实一致,我不敢马上睁开眼,也不能确定是现实还是幻觉,只能稍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是我看花眼了吗?我竟然感觉到苏士源的嘴唇凑近我的耳边,那阵阵细语,正是从苏士源的口中传出,不同于吟唱,而是用同一种语言在念叨着什么。

怎么会是苏士源?

我移动身体,他立刻问道:“怎么啦?”

“你刚才在我耳边说什么?”

苏士源一脸愕然,“我没说话啊。”

或许是我听错了,我可不想在这些无稽之事上与他发生争执,我不想让苏士源生气。我继续依靠在他肩膀,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进入市区后,街道两侧的梧桐树居然全都落光了叶子,满地都是梧桐叶,清洁工人在卖力地清扫着。

这个深秋,不是收获的金黄色,而是失去生气的枯黄。

回到学校后几天,由于教授我们化学的郑老师突然犯病,住进了医院,只能由同年级的白老师来代替。

这天下课后,白老师指着作业本说道:“课代表把作业本发下去,还有宁若紫你来下化学实验室,你的作业有点问题。”

我的作业会有什么问题?知道他不安好心,还是跟在他背后,默默走进化学实验室。

实验室是朝北的一个大间,一共有五十个试验台,每个试验台都配有水槽。我一直没搞懂为何不管是物理化学还是生物,只要实验室都安排在这幢楼朝北的一侧,非常阴冷。

跟着白老师走进实验室,看着他锁上实验室的门,我冷冷道:“白老师,我告诉了苏士源会来实验室,要是我十五分钟之内不出去,他一定会来找我。”

白老师说道:“用不着十五分钟。”

他走到老师专用的试验台不知捣鼓些什么,我则在讲台这里随意走动,看见登记使用实验室的表格,这才知道他的大名是“白羽臣”。

“这名字不错。”我故意调侃他,“臣不就是家奴吗?”

白羽臣转身微微一笑,手里的烧杯里有三分之一的液体,呈黑色,漆黑一团,好似墨汁一般,他举起烧杯,说道:“好学生最好不要说老师的坏话。”他慢慢走到我面前,我狐疑地看着他,他将烧杯递给我,“来,喝掉它,你就能回忆起前世,告诉我经书去了哪里。”

谁知道这是什么怪异的东西,我怎敢轻易下肚,想到白羽臣前世是个不成材的道士,搞不好这些液体里有水银什么的也不一定,喝下这些东西,记忆没有恢复,我可能要先报销。

白羽臣见我不动,几乎要将烧杯塞进我嘴里了,“快点喝呀!”

“走开!”我大喝一声,乘着白羽臣后退数步,我从水槽里沾了点水,对着烧杯的方向空画了几笔,“呯”地一声,烧杯破裂,黑色液体洒了一地。

白羽臣大怒,“你知道这‘三途之水’我调配了多久吗?”他眼中精光四射,一瞬间就到了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校服衣领,“你信不信我有能力让你把它舔干净?”

我沉声说道:“轻阳子道长!请听我一言。”

白羽臣怒道:“听什么听?你这臭女人前世毁我修真之道,今生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岂容你狡辩?我告诉你,本道爷有的是办法让你想起前世,要是你不听话,吃苦的还是你!”

“白老师!可今生你始终是老师啊!”我盯着他的双眼,“我并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轻松,我也饱受折磨,我相信你并非不了解。”

白羽臣松开手,“那又怎样?”

“我要自己寻找前世的记忆,因为这决不仅仅在于你,”我真诚地说道,“更重要的还有我自己。你难道不记得丁衡那时说的话吗?他说我是那个被挖心的巫女,可是在回忆中,我只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不可能是巫女。”

实验室窗外是一片夹竹桃,如今被昨晚突如其来的一阵风雨打落的枝叶零落,更因为现在已是放学时分,天色昏暗,实验室的窗户清楚地照印出我和白羽臣的样子。

“虽然你是道士,但是我想你也未必掌握自己前世的真相,更何况我。我不相信这些符水能帮我找到真实记忆,而找不到真实记忆,你的经书,恐怕依旧下落不明。”

这几句话似乎说到他的心里,白羽臣沉默半晌,“那你有把握找到吗?我看你的能力,似乎是看过经书,但是浅学即止,水平有限。”

我沉吟片刻,“我有一定的把握,因为我找到了今生与前世的共同点,虽然还不能十分确定……”

白羽臣问道:“什么共同点?”

我转头微笑道:“白老师,请给我点时间好吗?我想你既然已经等待千年,又何必在乎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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