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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拯救

“想不到……”摔在地上挣扎着站起的诺林抬起头,仰视乌云密布的天空,雷斯克正悠然的站在巨树上擦拭着长剑。诺林有些怀疑自己后背的剑伤是真实存在的,尽管魔族制心术不可能产生实际存在的伤口,但死去的雷斯克也不能重新回到人间啊?

“这一次我雷斯克绝不会手下留情,你无论怎么努力都杀不了我,你刚才那一剑应该已经全力以赴了吧?”雷斯克的幻影这时长剑遥指诺林,握剑的方式与当年的雷斯克相同。

“我下一剑会让你这个幻影消失,艾瑞斯这时一定还等着我呢!”诺林长吸一口气,将手中的长剑倒转,冷雨这时好似停止又好像没停。

“原来你真认为我是雷斯克的幻影啊?”那雷斯克有些伤感的自言自语,但旋即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艾瑞斯的身体一定很让你享受吧?”

“无耻!”诺林嘶吼着跃起出剑直刺,雷斯克的幻影向后疾退。先前停滞了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空中蓄积的雨水砸入地上的水坑,激起了一片沾染着凄凉的伤感。

“你们若再敢向前一步,我保证你们必死无疑。”

艾瑞斯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早就筋疲力尽,眼前六名手持黑刀的魔兵,她极有可能是挡不住了。诺林挥剑的身影再次出现艾瑞斯脑海中,她低声说:“诺林,我想见你。只是想见你,看看你好不好。”

“两个小时的时间你杀了这么多人,我们可不会相信你还有力气!”魔族现存六人中领头的黑袍首领极度不屑,手中黑刀舞动带出的嘶吼率先冲出了黑暗。

艾瑞斯无奈的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名法师准备用剑与敌人交战,便是做好了直面死亡的准备。看着肩膀上巨大的伤口艾瑞斯忍不住笑了,人死了,大概真能幻化成星辰得到真正的解脱吧?

“艾瑞斯,不要放弃,你失去了我,可诺林还在!”雷斯克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艾瑞斯惊诧之余也激起了求生的渴望,长剑扬起挡住了魔族人奔涌而来的剑招。“好!”那魔族人更快的一剑闪电般刺出,同时大吼着招呼剩余的五个魔兵一起上。

剑术格斗本来就不为塔奇亚的法师擅长,艾瑞斯又是精疲力尽的现状,所以不过三分钟她就有些握不住佩剑。

“艾瑞斯,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雷斯克的声音再一次在她耳边响起,但年轻的艾瑞斯却无论如何都坚持不住了。血液的流逝让她的意识越来越弱,六名魔兵的围攻她怎么都应付不过来了。

“住手!”架住最后一刀的艾瑞斯瘫倒在地上,这时她听见了诺林的声音,可远远望去站在雨中那人根本就不是诺林。一袭乌黑的衣袍遮住身体,脸上带着雪白的面具,那分明是圣域光明团死敌“黑暗剑使”的装扮。

“黑暗剑使”在魔族中的地位相当于人族的圣域光明团,在人魔两族近千年的战争中扮演着魔族不可或缺的角色。只不过与圣域光明团不属于人族任何国家城邦不同,黑暗剑使是魔族中向来只归属魔王一人统领的近卫亲信。

“黑暗剑使为什么会来救我呢?”艾瑞斯挣扎着站起身,远远观察场中变化。

“你真是我们的黑暗剑使?”魔兵首领大声质问着矗立在远方的黑袍人,魔族黑暗剑使与人族圣域光明团相斗千年,要说他们会互相帮助无异于是说魔王穿着白袍。

“奥兰多,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那黑袍人声音低沉,但又格外的清明。“您是安希瑞大人?您怎么在鬼蜮森林?”魔兵的统领奥兰多立刻躬身行礼,他残存的兄弟已将艾瑞斯制住。

“我为什么在这不需要向你解释。你带着你的人去那里布局,魔王大人说战争必须那里结束!”黑暗剑使安希瑞的声音冰冷至极。奥兰多一直以来对这人尤其忌惮的,除了高绝的剑术外就是那使人发颤的声音。

“安希瑞大人,那这个人族……”

“这个人我要了!”安希瑞的声音依旧冰冷,奥兰多咽了口唾沫,示意剩余的五名手下一起离开。

离开时奥兰多在心里不住回想这次行动的诡异。鬼蜮森林是五年前与圣域光明团大战两败俱伤的地方,魔王卡奇莫多甚至禁止亲近属下谈论这个地名。但魔王在七天前却从与人族王朝作战的战场上抽调三百精锐,远赴鬼蜮森林搜索一件奇异可疑的东西。

“没有明确指示搜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还遇见了圣域光明团三十余人的队伍,最终安希瑞那小子还赶来留下了那个女法师……”奥兰多望着鬼蜮森林模糊不清的边界,疑惑越来越多可惜又没人能够解答他。

“奥兰多大人,我们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一名手下抱怨着。

“邓肯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还存在,就是要将人族全部消灭,让我们后代可以快乐的生活。你忘了我们历代先人千年来为之付出的鲜血吗?”

“那为什么让我们执行这种不知所谓的命令呢?还有那安希瑞自负黑暗剑使的身份,他忘了您可是年长他一倍的老将军。”另一名手下有些愤恨的说。

“我不知道其他族人都是怎样想的,但我从十五岁开始就这样想。与我们族人的千秋伟业相比,我个人得失荣辱不值一提,只要能将大陆的人族全部消灭,我奥兰多可以随时付出自己的灵魂与肉体。”

“奥兰多大人我就是为那些白白牺牲……”邓肯想起那些死去的兄弟流下了眼泪,奥兰多转身看着其他四名手下,眼中也大都有着若隐若现的泪光。

“他们谁没有白白牺牲,我们很快就会取得胜利。他们生前的理想将由我们来实现,他们的希望将由我们来继承。”奥兰多转身望着天空中的乌云,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他在黑暗中依然清晰的看见了光明。

“奥兰多大人……”

奥兰多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依旧自言自语着:“我们假如死了,我们的理想,也会有后人来传承,我们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诺林,你与三年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啊?”鬼蜮森林另一边,诺林仍然与那个雷斯克对峙着,他开始怀疑雷斯克没死。可眼前这个雷斯克分明就是幻影,每一剑刺中他的身体都是一片虚无,反而他每一次都能抓准时机用剑砍伤他。

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诺林身上便至少多了十余处剑伤,有生以来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难不成这样可以……”诺林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应对的办法。虽然未必能够百分之百成功,但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是百分之百的呢?

“你真了解三年前的我吗?”仍然徘徊在生死之间诺林还是笑了出来,很像一个孩子做出了艰难的算术题,但他的方法要是当真奏效还真可以这么形容。

“我当然了解三年前的你,我可是教你剑术的雷斯克啊!”那雷斯克笑的越发优雅,手中的剑也明显握得更紧了。“是吗?”诺林微笑着,“我这次用刚才用过的剑招,你要是能挡住的话,我诺林就相信你是雷斯克。”

“那你分明是找死!”那雷斯克冷笑着看诺林出剑,果然是刚刚使过的剑招,他正要像之前一样消失时,诺林的长剑脱手而出撞向他的剑。电光火石间,诺林飞剑上的巨力让他的长剑脱手而出,他在心里苦笑着说这小子果然越来越厉害了。

诺林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后站直身体,正看见雷斯克的幻影由脚向上,一步步化为飞灰四散而去,而他手中的长剑却不甘心的掉在地上。那时的诺林认为事情果然如他分析,眼前的雷斯克确实是幻影,但是怪异法术使幻影拿起了实际存在的剑。

“这样幻影就变得可以伤人,但只要击落他们的兵器就行。”诺林叹息着走上前捡起了他用了五年的长剑,想将雷斯克幻影的剑丢在原地却没忍心。那时的诺林并不知道就是这一次不舍,保证了人魔两族千年战争的终结,也许一切都早已被天上的神祗拟定。

“艾瑞斯,你等我!”诺林想着还在危险中的艾瑞斯,拼命的加快了前行的脚步,他尚且遭遇如此凶险的幻术,艾瑞斯现在的情况他是一点都不敢想象。虽然她和很多圣域光明团的弟子同行,但是他们真的能保护好她吗?

“诺林你来试一试我给你做这件衣服!”

“你怎么给我做衣服了。”

“你不是我的弟弟吗!我给你和雷斯克一人做了一件!”奔跑中的诺林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往事哭了,“艾瑞斯,哪怕一辈子只是你弟弟,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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