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渐渐僵硬;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似冰雕般,岿然不动。
外面,风雨飘摇,雨点砸得啪啦啪啦响;洞内,却似温暖的城堡,宁静的港湾。
不远处,篝火熊熊燃着,映衬的那个蓝色身影愈加修长。
她穿着里衣,一动不动地窝在干草堆上,静静看着他时不时地添着柴火,时不时地搅动着篝火架上的几尾大鱼。
“饿了么?”上官如玉转头,宠溺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道:“为什么带我来忘忧谷?”
上官如玉温柔一笑:“你不觉得这里很美么?”
她点头,不可否认,这里确实很美,也更自由。
“过来些,别感冒了,衣服还要再烤一会。”他柔柔嘱咐。
她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挪了挪。
上官如玉看着她的表情,笑了笑,起身,不由分说地把她娇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一起坐于篝火旁。
彼此只穿着里衣,肌肤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至对方的身上;她扭了扭身子,对于现在的境况十分不舒服。
“别动——”温柔中带着暗哑。
感到抵着自己的突起的某物,她立即乖了下来;这荒郊野外的,若发生点什么,她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暗叹着,抱着她的手却紧了又紧,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世世不离。
她皱了皱眉:“你弄痛我了——”
闻言,他才稍稍松开了些:“鱼快好了,饿了吧?”
闻着四溢的鱼肉香,她抬眸,看向架子上正烤着的鱼,虽然看起来焦黄焦黄的,却引得她食欲大开。
上官如玉微微一笑,眼底频频闪着幽蓝。
“乖,张口——”
“啊?”她看着嘴边的鱼肉,不由看向抱着自己的人,眨了眨眼:“你要喂我?”乖乖,她有手有脚的,这份热情也太热情了吧。
“怎么,不满意这种喂法?”他的眼底闪着狡诈。
生怕他来更猛的,她只好就着他的手,小口张了张,咬向鱼肉。
看着她吃下,他才满意地再次喂她;一来二去,也渐渐习惯了,一尾大鱼就这样被她不知不觉吃下了肚。她的小嘴偶尔咬到他的指尖,引得他内心忍不住颤了几颤。恨不能把自己变成那鱼肉,被她一口一口吃下去。
她满足地打了个嗝,这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你怎么不吃?”
“喜欢吃鱼?”他不答反问。
见她点头,他笑道:“喜欢吃就多吃些,那里还有呢,我还不饿。”
她赶紧摆手:“我吃饱了,你吃吧。”
见她打了个哈欠,知是吃饱犯困了,他也不再推辞;吃完后,留了一条大的,给她当夜宵。
好温暖啊!她满足地叹了叹,困意袭来,不觉睡了过去。
他抱着她,亦心满意足地笑了。
“好重——”她呢喃一声,揉了揉眼,看向四周;篝火依然燃烧着,等看清墙壁上交颈而卧的两个身影,瞬间睡意全无;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好,没出状况。忍不住自嘲着,对他还真是放心。
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想脱离出他的包围圈,却是徒劳。
“怎么了?”低哑而带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什么,只是口渴了——”她轻声道,虽是夫妻,两人晚上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除却洞房那夜,哪有现在这般亲密?
为她盖好衣衫,他睡眼朦胧地起身,端来清水,道:“这谷中比不得王宫周全,你就将就着喝吧——”
她也不矫情,等喝了水,精神头却是更好了。
见她在那翻来覆去,他笑道:“怎么不睡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个问题一直盘绕在她的心头,今日终于问了出来,不觉松了口气。
“傻丫头,我是你夫君。”他宠溺地摸了摸她的青丝,呼吸在她的颈边喷薄着,一呼一吸都是他的气息;她的耳垂不由发烧、发热起来。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是我夫君,你就不会对我好,对么?”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此刻眼底的狡诈。
“不是。”他叹息着。
“呃,为什么?”她转身,疑惑地看着他;却忽视了彼此近在咫尺的距离。
双手温柔地捧着她的脸颊,他笑道:“傻丫头,我只在乎你。”话未落,他的唇已经落了下去,温柔地在她的樱唇上辗转。
“唔唔——”放开我,你这个坏蛋!
“唔唔——”该死的,就应该跟你保持距离!
她挣扎着,却是无用。平时看他谦虚有礼、道貌岸然,让她生生忽略了他锦绣少主的身份了,真是该死!
忘忧谷,芳香扑鼻,香雪似海。
夜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至天明方歇。
天大亮,水汽朦胧,如烟似雾;娇莺欢啼,声声悦耳;落英缤纷,零落红泥碾作尘。篝火不知何时已灭,洞内虽简陋却处处弥漫着温馨;干草堆上,相拥着的人儿,依旧沉睡不愿醒。
日上三竿,君莫笑终于睁开了双眸,迷离地望向四周。颈边的肌肤被摩挲着,带着麻麻的痒,接着耳边响起某男温柔得滴水的声音:“醒了?”
“啊!”大而具有穿透力的尖叫声,愣是把树上欢唱着的娇莺吓得“扑哧”一声去了远处。
睡意全无,她不满地瞪着身侧的他:“人吓人吓死人,我可怜的小心肝,都快被你吓死了!”
上官如玉轻笑出声:“这也能吓着,胆子也忒小了吧?”
甩了一个白眼过去:“要你管!”冷气在她周身凝聚,漠然再次回到她的身上。
上官如玉无语兴叹,本是美好的一个上午,硬是被她给生生搅乱了;最后只得道:“要换衣服?”
废话!她哼了哼,利索地起身,朝篝火堆旁走去。
“你出去,我得换衣裳了——”命令的口吻,完全没有昨夜的放松。
他挑了挑眉,反而兴致嫣然地看着她,直至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才笑道:“娘子,同床共枕这么些时日,为夫可一直规规矩矩的,这次难得就你我二人,不如随意来得自在——”
“我不是随便的人。”她不满地道,抬起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却被他闪身避过,且顺手把她一带,一把就拽向自己的怀中,往侧一倒,她再次被他锁进怀里。
“你欺负人!”看着那双带笑的眼眸,她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着,双手不由分说地挥了过去;直直忽视了此刻彼此亲密的姿态。
不是随便的人?莫非,随便起来不是人?他闷笑出声:“哦,何来欺负之说?娘子,这刻,恐怕是娘子欺负为夫的吧?”
闻言,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跨坐在他的身上,而他只一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身,一手控制着她张牙舞爪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