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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七七又变成了话唠和多动症

七七的爸爸工作很忙,经常早上七七还在呼呼大睡,爸爸就已经去上班了,晚上七七已经睡了,爸爸还没回来,有的时候周末也要加班。现在七七和妈妈都已经放假了,爸爸还在辛勤地上班。

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七七的爸爸给七七贴了一张“假期警示纸条”吗?七七有一天也给爸爸贴了一个类似的纸条,就贴在爸爸妈妈的大床床头。

爸爸的几点不好表现

一、经常加班,有时周末也不在家。

二、很少在家吃饭。

三、有时还在外面喝酒,还喝醉,喝醉了还打呼。

爸爸看到七七的控诉状后,哭笑不得:“赵琳溪小姐,我要是天天放假在家,拿什么供你读书?拿什么给你买汉堡、买玩具、买礼物?”但是七七不管这些,汉堡、玩具、礼物该要还是要的,但是你也要在家陪我玩。谁让你是最帅、最能干的老爸呢?

其实七七是非常爱爸爸的,偶尔爸爸晚上回来得早些,七七特别开心,像个话唠一样,围着爸爸说着说那:“老爸,老爸,告诉你一件事情。今天姥爷买了一斤‘山寨版’的苹果。”

“苹果怎么还有‘山寨版’的?”爸爸说。

“那些苹果外面看起来是好的,但是里面是坏的,吃起来味道特别苦!”七七说。

“姥爷真不幸,又上当了。”爸爸说。

姥爷极其没有购物天分,即使买韭菜,也比别人买的贵几毛钱,因此买到烂苹果的几率也比一般人要高。

“老爸,陈泽阳的爸爸给他买了一只电动狗,能自己跑,还能拉狗粪。”七七说。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七七是很有语言天分的,说话也很讲究分寸,经常出现“表里不一”、层层隐晦的情况,经常声东击西、言外有意,堪称一个最高超的外交辞令家。假如一个智商一般的人,是经常听不懂她话语背后的深意的。但姜还是老的辣,再狡猾的狐狸也不能骗过精明的猎人,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爸爸对七七的真正意图是一目了然的:“不行!你已经有很多礼物了!”

“但是你们说过如果我期末考试考得好就会有奖励的!”七七马上抛去了优雅得体的外交辞令,大张旗鼓地为自己的不公平待遇表示愤慨的抗议。

“你是考得不错。但是之前我们要求你每门功课都要上90分的,你的数学89,没达标。而且,姥爷已经奖励过你汉堡了。”爸爸说。

“真是欺‘孩’太甚,趁‘孩’之危!”七七作为同龄人中的语言大师,已经不仅掌握了相当数量的词汇,而且能够恰如其分地对词语进行艺术性的加工和改造。如果国家语委对她创造性的语言加以收录和编写,也将是另一部《新华字典》。

爸爸一听“欺‘孩’太甚”,差点就把一口饭喷出来,总算是勉强忍住了,刚想问七七什么叫“欺‘孩’太甚”,什么叫“趁‘孩’之危”,不过七七的“话痨症”刚开始发作,正说得意犹未尽,比光速还快的思绪早就换了一个新的话题,然后又一次跟谈判对手讨价还价:

“空调牌老爸,不买电动狗也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今晚让我跟你一起睡!”七七顽皮地说。

爸爸这次实在憋不住了,终于哈哈大笑出来:“我为什么是‘空调牌’的?”

“夏天的时候,我很热,但是你却是冷的,靠在你身上特别舒服;冬天的时候,我很冷,但是你却是热的,趴在你肚子上特别暖和。”七七说。

“但是你跟我一起睡,那一直跟你睡的毛绒小熊会伤心的。”爸爸说。

“没关系,晚上它可以变成妖精,用美色去迷惑其他的男人。”七七郑重其事地说。

爸爸又笑又吃惊,只不过是几天没跟七七谈话,没有紧密了解和随时跟进她的思想状态,七七就已经这样飞速成长了?爸爸还在脑中总结从这句话中看出的七七教育和成长中存在的问题和教训,如何对七七平时看的电视进行“又红又专”的引导,七七又飞速换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爸爸,现在还不睡呢,咱们一会儿玩游戏吧。”

“玩什么游戏?摔跤、打羽毛球还是赛跑?”爸爸摩拳擦掌地说。别看爸爸平时工作繁忙,但本质上是一个爱玩的人,与动不动就看书、学习的妈妈比起来,父女俩在这一点上更有共同语言。

妈妈一直倾向于把七七培养成一个温柔可人、优雅美丽的小淑女,而爸爸则认为,培养孩子坚韧的性格和健康的体魄最重要,因此有时间的时候经常跟七七玩各种体育游戏,现在他们的游戏种类已经囊括了奥林匹克中的田赛、径赛、球类、游泳、柔道、摔跤等诸多大项,并在本着“更高、更快、更强”的奥林匹克进取精神,向更多的比赛项目挺进和扩展。

“摔跤吧。”七七说。坚毅的目光和必胜的信心好像一个蒙古族的摔跤壮士。

“摔跤就摔跤!赢你不在话下!”爸爸对胜利志在必得。

“这次你才输定了,走着瞧!”七七把妈妈的一根红发带系在额头上,然后开始弯腰、压腿、活动手腕脚腕,进行赛前准备。

“走着瞧,看谁能笑到最后!”爸爸也蹦蹦跳跳地进行热身。

最勇敢的战士在残酷的战场上面对敌人时,并不一开始就对敌人大打出手,而是先进行一番“骂阵”和语言上的挑衅,先从气势上占据优势,击溃对手的心理防线。

奥林匹克赛场上的摔跤比赛或许有它的规则,但是七七和爸爸摔跤比赛的规则是这样的:两人在卧室的地板上角斗,如果一方能把另一方摔倒在床上,然后喊“一、二、三”,喊完后被摔倒的人没有站起来,那么他就失败了。

虽然实力悬殊但是赛况仍旧惊心动魄的父女摔跤比赛正式开始了!

之前摔跤时,七七张牙舞爪地向爸爸进攻,但想撼动大块头的爸爸无疑像撼动一座大山一样困难。而爸爸把七七的两手一夹,双腿一别,七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轻轻松松撂倒了。

不过七七果真是有愈挫愈勇、不轻易服输的坚毅品格的,在多次失败后积累了宝贵的实战经验。这次在跟爸爸试探性地对阵数个回合后,看出爸爸又要出脚把她绊倒,于是七七紧紧抱住爸爸的双腿,就像藤蔓紧紧缠绕着树木,就像爬山虎死死攀附在墙壁上。于是我们的七七小姐就像希腊神话中的泰坦巨神一样,大地母亲赐予她无限的力量,——她已经抱着爸爸的腿,坐在爸爸的脚上了,爸爸即使力量再大,也不能轻易把她摔倒在床上,取得比赛的胜利了。而只要她死死抱住爸爸双腿不松手,牢牢坐在爸爸脚上不起来,极有可能取得胜利,并能像最英勇的女战士一样获得人们最隆重的朝贺了。

比赛一度处在胶着状态。爸爸用力要把七七摔到床上,七七用力抱着爸爸的腿,几乎要匍匐在地上。七七不怕自己趴在地上着凉,但是爸爸是非常担心的,于是他说:“赵琳溪,快起来,别趴在地上。”而七七则“心思歹毒”地对爸爸使起了阴谋诡计——用手指挠爸爸的脚心。爸爸顿时笑得气都喘不上来了。“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不过这不起眼的挠脚心,却把爸爸这棵大树撼动了。

一旁的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的胡闹了,说:“好了好了,别闹了!七七你看你,跟个疯丫头一样,一点儿优雅的样子都没有!快静静坐一会儿,看看书,写写字!”

于是比赛双方鸣金收兵。七七摘掉额头上缠着的象征勇气和力量的妈妈的红发带,和爸爸盘腿坐在床上,——敌我双方发挥出伟大的宽恕精神和国际友谊的气度,一秒钟就和好如初了。不过因获得胜利而兴奋不已的七七怎么静得下来呢?于是她对爸爸说:“爸爸,我们玩‘提问,回答’吧。”看来是想把今天的斗智斗勇进行到底了。

“好呀。”爸爸说。

又一轮血雨腥风的沙场大战开始了。

“提问!”七七向爸爸发起了挑战。

“回答!”爸爸接受了挑战。

“请问,有一次你在野外露营,晚上醒来后,发现天上有很多星星在调皮地眨着眼睛闪烁,你此刻的想法是什么?”七七神秘地笑着。

“应该是:今晚的夜空好美呀!”爸爸爽利地说。

“恭喜你,答错啦!应该是:谁偷走了我的帐篷!”七七狡猾地笑了。

“哦,原来是脑筋急转弯风格的,愿赌服输。这次轮到我提问了!”

“尽管放马过来!”七七豪气冲天地说。

“提问!”爸爸说。

“回答!”七七说。

“百兽之王是什么?”

“老爸的问题太简单了,是狮子!”七七洋洋得意地说。

“不对!”爸爸说。

“那是老虎!”七七想了想说。

“还不对,是动物园院长!”爸爸开心得大笑。

“老爸耍赖!”七七都要急了。

“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就是脑筋急转弯呀,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行,不行,就是你耍赖!”七七不屈不饶地抗争着,仿佛只有她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一样。

“好,好,这次就算你答对了。”爸爸被缠得没奈何,只好投降。

“多谢大侠手下留情!”七七像真正的女侠一样向爸爸抱起了拳头。

但是女侠向来都是敢爱敢恨、黑白分明、界限清晰的。七七马上就又开始犀利地向爸爸抛出明枪暗箭了。

七七就是这样以机智灵活的头脑、丰富的漫画书知识和只认赢不认输的耍赖精神跟爸爸进行智力竞技的。

不知不觉都快十点了。妈妈做完了所有的家务,来催促七七上床休息。“话唠和多动症小姐,闹了一晚上了,该睡觉了。”

前一秒还在跟爸爸剑拔弩张、势不两立的七七立刻变得蜜糖一样,搂着爸爸的脖子,凑到爸爸耳朵边说起了悄悄话。只见爸爸被哄得笑容满面,乐呵呵地说:“行,今天就跟我睡吧。”

男人处在上辈子的小情人儿和这辈子的爱人之间,是很幸福的。但是男人是很恋旧的,因此似乎永远爱上辈子的小情人儿多一些,而忽视了这辈子爱人的意见和感受。妈妈觉得爸爸忙了一天,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以妈妈的经验,父女俩即使钻进了被窝也不会乖乖睡觉,还会整出各种幺蛾子来又打又闹到不知几点。但妈妈内心其实也是很喜欢跟七七一起睡的,那个生下来粉嫩嫩的,抱在怀里软软的暖暖的小家伙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以后跟自己一起睡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想到这里,妈妈心里一股甜蜜而又忧伤的浪潮,娴熟地帮七七和爸爸铺好了被子。与七七甜蜜的一家比起来,一直陪伴了七七多年的毛绒小熊最是可怜,一个人待在七七冷冷清清的卧室里,只能期待自己变成妖精,用美色去迷惑其他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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