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他为什么这副模样?啊?”孟琴边打横将乔梁娇小的身躯纳入怀中,边踩着踉跄的脚步向外奔,满腹的憋屈全化作恐慌,半响,俯耳细细聆听,怀中的小人儿嘴中似乎传来嫩嫩俏皮的笑声。
乔梁倏地睁开骨碌大眼睛,讨好似伸伸粉嫩的舌,钻入她怀中像猫似的摩挲,抚着她肚皮嘟囔着:“HI,小弟弟,梁儿GG来看你喽,你很幸运喔,妈咪是天下最、最好的妈咪,她不会打我们,也不会骂我们,做错时也不会不原谅我们哦。”
“乔梁--”
“妈咪有时会很凶滴,但她很爱我们哦,她不舍得教训梁儿和弟弟的,弟弟赶紧跳出来陪梁儿玩嘛。”
“你们到底搞什么?”
孟琴额头上一只只乌鸦飞的张牙舞爪,打舍不得打,骂又被他堵住话锋,这狡诈的小东西居然隔山打老虎,让她活生生憋着一座火山,却没法冲他发脾气。“小弟弟,妈咪说要和爸爸离婚哟,呜……弟弟要成单亲家庭的可怜娃喽……我把弟弟打回去吧,不要出生,生下来妈咪会烦耶……”演戏一流的宝宝,抬起眸,清澈的的眼睛中漾着泪花,扁着小嘴不等孟琴责怪就像要掉眼泪疙瘩的可怜小乞儿。“妈咪,别生梁儿气嘛,梁儿喝番茄汁喝睡着,吓到你们勒。”
“你倒推的一干二净。”
“嘿嘿,梁儿不脏脏,粉干净的,不信妈咪闻闻,连屁屁都没有放一个。”乔梁开始耍宝偷偷向乔未歌眨眨眼皮。“小东西,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你再和他合伙骗我,看我修不修理你丫的。”
“喔,梁儿错鸟!”
“你还知道错?你吓我一跳!”孟琴将乔梁向地上一放,替他擦拭掉番茄汁,猛翻个眼皮打个哈欠走向卧室,乔未歌随即像幽灵一样不声不息跟着进门,半分钟后,一声咆哮崛起。“你给我出去--”
“老婆,我们不能离婚,梁儿和宝宝很可怜。”
“我不离婚,我和你分房!”
孟琴摆个打架的姿势,腿横在身前,暗示他适可而止,如果再靠近半步,她的霹雳无敌旋风腿,就给他好看。“我抱你爸睡,别搂着我这蛇蝎的毒妇玷污你纯洁无暇的身子。”她半嘲讽半冷漠向床边一倒,眸底依旧是拒绝之色。“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分房一周,没事别进来打扰我!”
“妈咪,妈咪,梁儿给你泡泡绿茶喽。”
“我不口渴。”
“妈咪喝嘛,给小弟弟喝,要表,小弟弟长畸形怎么办勒?”乔梁硬是将那杯绿茶递给孟琴,逼着她“咕咚”“咕咚”两口咽入腹中,说来倒怪,端着绿茶,看着乔未歌竟然落寞地牵着小东西离开卧室,而没有和她进行软磨硬泡,酷酷地,吊吊地置若罔闻,嘴中倒尝到一丝苦味。
“MD!”
她拉上棉被蒙头大睡,心中暗咒,她就是犯贱,乐得清闲,却心中空捞捞,刚过凌晨,浑身就像长满虱子,睁开炽红的眼睛,脱掉丝质的睡衣,穿着拖鞋推开卧室的门……
“咯吱”
书房的门被推开,乔未歌双臂环胸,庸懒斜倚着门板,好瑕以待她扑过来,伸开臂膀,将她圈入怀中,向其中一带,以脚踢锁上门,“扑通”倒入临时搬进的木榻上……
天幕黑漆,星辰密织。
上半夜,她将推出卧室声称分房。
下半夜,她却主动和他入房缠绵。
她岂会不知道,这其中是谁搞的鬼?
……
凌晨3点左右。
幕矮沉沉,转而凉。
细微的鼾声传入耳畔,乔未歌从床上爬起身,替熟睡的孟琴盖好棉被,不由暗自悔恨这叟主意,和她不眠不休的纠缠,倒苦了她肚皮中的宝宝,也苦了他这个有限的资源,折腾的浑身疲惫不堪,像截掉几根肋骨。腹黑,腹黑,黑人众黑己呀,乔未歌穿好睡衣揉揉脖子,走向冰箱取一瓶饮料“咕咚”“咕咚”喝起来,瞥向窗外,黑漆漆的空洞,脊背上窜起一阵凉飕飕。
风,拂过肩膀,带骨子邪气,乔未歌警惕地眯起危险如鹰的眸,转过身钳住背后那抹黑影,压低腔调问道:“是谁?”
“我!”
粗犷浑厚的声音,和一张熟悉的面孔,逐渐暴露的清晰,蘅舟撇撇嘴,甩开他的钳制,径自拎起把椅子坐下身。黑色的皮甲克卡腰,粗糙的皮却是高档货,随性戴的一顶帽子带着西部牛仔的风味,他翘起二郎腿,揉开被风吹打结的头发,粗糙的指磕着椅边,神秘不羁的像个高级特务。
从他的身体边,扑来的只有冷气。
那种刺骨的冷意,和那种令人胆颤心寒的暴戾。
靳起眉梢,乔未歌很不客气问一句。“蘅舟,你属性幽灵吗?我的家你随进,随出,像走大马路。从X市到这里,我家搬哪,你能追到哪,你说,你是幽灵吗?”
“有茶吗?冷啊!”
蘅舟懒得理他的咄咄逼问,伸开粗糙宽大的大掌向他索取。“红茶,绿茶,花茶,龙井茶,铁观音随便哪样。”
“你当我这是客栈?”
“不如客栈,客栈还有口茶。”蘅舟总不和他拧着性子,径自起身,大咧咧端起壶自个沏一杯剩下的绿茶,性感的唇瓣吹拂着热茶,和往常那副大爷的模样没两样,可不知哪儿,总让乔未歌满眼球疑惑?
“你……”
“小气疤瘌,喝口茶你也唧咕半天,我来我徒弟家窜门,难道也有毛病?论辈分,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傅!”
蘅舟以一副长师为父的眼神睥睨着他,一直握着茶杯,却没有喝下半滴。瞟向他脖子上的两颗紫草莓,眸色暗深。
“师傅?”
乔未歌冷哼!
从没有把他看作师傅,只是情敌,一个劲敌,依稀记得他是F国总统家大少爷那会儿的点点滴滴。
他说,要将琴彻底从他身边抢走。
别的没剩下,这一句他发誓他忘不掉。喝两口饮料,搬过把椅子,坐在蘅舟旁边和他咄咄相视,眼底,心底,到处有排斥他的痕迹……“蘅舟,有个消息,我一直没有告诉琴,但不代表我不知道。”
“咳咳,你鬼神秘个屁!”
“你逃狱的消息,有封邮给琴的信中夹着你逃狱被击毙的报纸。你掉入悬崖,到底是……”
“嘘!”
蘅舟伸开指抵住唇瓣,阻挡他接下来的猜测,烦躁叼上一根香烟,落寞抽起来,深邃的夜中,似乎总有他若有若无的哀伤。“没错,我我是挟持逃狱的,那群混帐东西怕我泄露他们的机密,干脆拐我一起,不等我解释清楚,枪子就从我的胸膛穿过,掉入悬崖……现在,我和我的黑帮兄弟混日子,能混到哪,就算哪,我只舍不下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小妮子。”
“你到底……”
“啪”
蘅舟下意识给他一记暴栗,像习惯打孟琴一样,也习惯教训这扳着冰块脸度日的臭屁小子。“老子根本没有机会再和你抢,就这样,什么也不准问,什么也不准说,你敢把我逃狱的消息透露给小妮子,你信不信,我能打断你全身的肋骨?”
“你敢威胁我?”
“靠,我威胁你,我就是在威胁你,识相的,就给我消停眯着,装聋子,装哑巴,装你是个白痴!我向你保证,我会竭力保护你和小妮子!”蘅舟长叹一声,攫住他肩胛,无形中签份协议。他亲自宣布,彻离纠缠的舞台,而雾蒙蒙的眸中,那骨子隐约的苦涩,又有谁能够读懂?
渔村十载,师徒的情分,早已变质。
苦寒岁月,他将她看作唯一的追求,而今,胭脂艳,尘土扬,碎屑逝,物是人非,苦缠只有伤悲。
早想过放弃。
真正放弃时,依旧忍不住想落泪。
而他,恰如不喝一滴茶,也不掉一滴泪,只揉揉眼眶,重拍乔未歌的肩膀说:“爷从现在开始把徒弟真正交给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你要走了?”
“期限将近,我不能常留你们身边。但我有句话要提醒你,别以为你退出拳坛,米纱就不再纠缠你,你命中注定得有这一劫,得和他们交锋,这是逃避都逃避不了的难题,要想法子应付!靠,叫我一声爹,我教你内功!”
“疯子!”
乔未歌断言!
“切,不学拉倒,我看你内忧外患,这么逞英雄气?”
“……”
半响,蘅舟将茶杯放回茶几,解开甲克的领子,松松气息,思忖半天才讥讽一句。“我知道那小妮子正和你闹别扭,你弄一杯****似的东西灌的她神智不清。靠,下三滥!”斜睇着眸,凝视乔未歌倏地铁青的脸色,他晃着脖颈像个禅师谆谆教导。“小子,带种就别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把戏,只会从老婆身上动手脚,就算你再卖力讨好她,也架不住你爹那满嘴喷出来的粪破坏!小妮子的性子刚,不代表她没有弱点,你和那小兔崽子就是她的致命死穴,你老子那么看不起她,那么诋毁她,她能和他大咧咧过日子才叫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