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带种就摆平你老子,那小妮子和你的别扭自然而解。别当那丫头不懂事,她心中有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比你清楚!如果她真任性,就该不顾一切让你和你老子一刀两断,断绝父子关系!”
“我知道!”
乔未歌冷冷回一句。
他们之间的问题,其实归根究底,就是取决于他爸的接纳。看着蘅舟分析的条条是道,那样透彻了解孟琴的模样,他的心果真仍会酸酸涩涩,有个甚至比他更懂妻子的男人,真是够威胁……
“知道还不快摆平他?”
“说的倒容易!”
“靠死,你个猪!失败是成功的妈妈,你******不试,怎么知道哪招就能让老头子回心转意?小子,你真猪啊,越来越懒,越笨,越像猪!”
“蘅舟--”闻言,乔未歌两眼窜火,拳头攥紧,恨不得打掉他猖狂而笑的那两颗洁白大板牙。
“拿出你设计小妮子的腹黑和魄力来,别唯唯诺诺不像个男人,就凭你的脑筋,三步棋内必摆平,蠢货。”
“你把你那蠢货二字给我去掉!”
乔未歌冷洌鹰般的眼神中,透着咄咄的血色锋芒,从血液中被激发出来的锐气,令他一如既往的冷酷,瞳孔中那一闪而逝的高深,狂卷霸气和邪气,褪去顾虑,剑眉锁起时,危险而骇人……
“对,没错,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是这种残酷的眼神,蠢货!”
“别再喊蠢货!”
“好,蠢货。”
蘅舟像上瘾似一叫叫三遍,他从不认为眼前这个冷酷危险的小子是蠢货。忽然惊觉,激起他的斗志,激活他的脑筋,是件有趣的事。尤其看着他气愤难当的模样,似乎有点懂得小妮子看上他的原因,有种待挖掘的“可爱”……
“蘅舟,我很想我把你当试验品?”
乔未歌邪魅问一句。
“呃?”
“想知道挑衅我的代价?”
他咄咄逼问。
拳偷偷攥拳,瞳眸中布满猜不透的算计,看的蘅舟满身冷飕飕,鸡皮疙瘩跟着啪啦啪啦掉……
“……”
“我就让你尝尝滋味。”
话落,拳锋凛冽,狠狠冲击爆发,砸向椅子时,“咯吱”“咯吱”的刺耳响声,令他蹙眉呆怔住。蘅舟呢???转过眉,瞟向窗口,窗户不知何时敞开,而那抹神秘的黑影鬼魅地消逝,只剩下黎明到来前猖獗而粗犷的大笑声。“蠢货,哈哈哈。”眉梢交织成倒八字,刘海随着风呼扇呼扇吹刮……
“蘅舟--”
卧室中,传来一声隐隐崩溃的追魂叱声,乔未歌重新关好窗户,日渐东升,他似乎也该打个盹好好策划了。
只是……
蘅舟,你到底……?
黎明,沁冷。
树萌芽,寒风凛冽,仿佛灌入牙缝般令人浑身冷飕飕,太阳穴上那阵寒入骨髓的冰凉让熟睡的乔未歌倏地苏醒。
睁开深邃的黑眸,瞟向那柄黑色的枪,再将视线转到庸懒打个哈欠,半倾着身体未着寸缕的孟琴。“老婆……”他斜睇着她宛如野狼的兽性眼神,吹着她耳畔,邪魅而沙哑吹拂道:“你想谋杀亲夫吗?”
“乔未歌,你个狗娘养的,下流!”
“老婆,你这叫过河拆桥吗?我满足了你的需求,你就用把枪抵着我,小心擦枪走火,变成寡妇可不好玩。”
乔未歌邪魅将那只手枪和她的指攥入手心中,轻吻她嘟起的嫣红唇瓣,撩起乌黑的发丝暧昧嗅着淡淡的清香。
“你,给我下药!”
“我们过的不是很好?”
“乔未歌--”
孟琴气的两眼肿成红兔子,这个不要脸的,给她下媚眼,让她需索无度,今儿个早晨还有何脸面再固执和他闹分房?阴人,黑人,烂人,挥起拳头,打向他胸膛咆哮道:“丫的你这混帐欠抽!”鼓着两腮帮子,脸红彤彤煞有色泽,甩开他手心的包裹,将枪撇进抽屉中,横着眉满脸的阴霾……“老婆!”骤然,乔未歌粗壮的臂如闪电般勾住她的纤腰,将那具身体纳入怀中,默默向她许下个承诺……
将近中午:
某奢华的高档酒店中。
乔绰66岁寿宴上,布置喜庆的色调。
爵爷般的排场,水晶桌,法餐盘,正甜品,鲜花锦簇,一派的融融之景。乔绰这个“金融巨子”招徕来各界商业名流到场庆贺……
丰盛的美食诱惑。
富丽堂皇的布景金光闪闪。
铺着的红地毯和黑色钢琴曲的优雅格调,令整个寿宴标上“贵族名流”的标签,而那门槛高的尤为恐怖。
乔未歌携着孟琴抵达酒店。
迎面那奢靡的香槟酒味,和庸俗的贵族香水味,便呛的孟琴靳鼻子抿起嘴。一身的真丝黑裙及膝,稍韩版的小洋装,配上网状丝袜和那双足有十七公分的水晶色高跟鞋,令她犹如高挑的贵妇。腰上雏菊花腰带,胸前颈下紫色的胸针,配上白皙脖子上那条长长的珍珠项链,果真非一般的气质。
头发绾起来,只有刘海几根被烫弯,裹花是和礼服一样的黑色,花样大方洋气,满脸的薄妆薄荷香袭人。优雅挽住身边绅士的臂弯,撵着贵妇步,妩媚狂野的俏脸上强挤一抹有礼的魅笑。
MD!
穿这身束手束脚,像上刑场一样,看着周围那群沙猪男眼中的惊艳神色,她不由心中冷冷嗤笑,靠,非得这样妩媚,高贵,有品味装阔绰,才算有气质,才能入得了乔家的大门,入得了乔绰的眼?
以貌取人,以钱取人,这死老头子纵横大半辈子,学得也不过是这些肤浅的东西,让她忍不住想狠狠唾弃。
身边,有位型男。
不,该成为酷神,那骨子冷酷和野性的融合,那刀凿般的青春俊颜和勾魂夺魄的深邃瞳眸,那身香奈儿西服稍加打扮,不必修饰,典型童话中的黑马王子,偶尔邪魅的扬眉,抿开唇角弧度,难以忽略的外在和震撼心脏的内在,顿时成为寿宴焦点。风吹拂着几根潇洒扬起的刘海,宛如虚幻画卷中的人体模特……
门槛外。
刚打算跨入其中。
忽然有一位服务生奔过来轻拍孟琴的肩。“小姐,我们老爷有请你从贵宾通道入场。二少爷,老爷让您先进场招呼生意伙伴。”
“我?贵宾通道?”
“没错,老爷是这样说的!”
“未歌,你先入场吧,我看那老鬼到底还耍什么花样?”孟琴才不信他那套所谓的“贵宾待遇”,是松开乔未歌的臂弯,给他使个眼色,随侍应生离开。“老婆,一切有我,别再和他拌嘴。”乔未歌蹙眉叮咛一句,今儿这场寿宴,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不成功,那便成仁吧!
“这就是你说的贵宾通道?”
孟琴不顾形象地指着眼前这个狭窄的门,仿佛狗洞一样,除了倒垃圾的,估计没有谁稀罕进入。窄窄的门,门槛脏兮兮,门框上涂满红色油漆,门板上用糨糊贴张白纸条,上面有个警语:“贱民入口”。
贱民入口?
哈哈哈,贱民入口,乔老头子是在清清楚楚告诉她,像她这样没有身份,没有财势的女人,就是贱民,得钻狗洞,得有自知之明!炯炯的黑眸忽然锐利无比,像一根根针从瞳孔射出来,血色的愤怒之焰在体中狂暴翻腾。冰凉的长指触上纸条,撕下来,攥入手心,狠狠攥成一片片碎渣。“小姐,对不起,这是老爷的命令,如果你不入场,他就宣布乔家没有你这个儿媳,而像你这样的贱民入场,不配踩那高贵的门槛,而能从这钻进去。老爷说,知难而退的话,他会考虑给你一笔养来费,从此离二少爷和小小少爷远远。”
“哈哈哈……”
“小、小姐,你、你没事吧?老爷说不入场,他就重新给二少爷选个结婚对象,入场也只能从这钻,他说,这只是开始,真正的磨难还在后头,想入他乔家的门槛,简直是痴人说梦!他还说,如果小姐想开,到他办公室,签下离婚协议书,他保证小姐会比进乔家有更多的好处。”
“哈哈哈,那老混帐有没有和你说,你会挨揍?”
“啊?”
“啪”
一个迅猛的拳,孟琴将也同样狗眼看人低的侍应生打的鼻梁铁青,鼻血哗哗啦流淌。“你、你真流氓,老、老爷早猜到你会这样粗鲁,给我提前补的医药费,老爷没有说错,你根本配不起二少爷!”
“那就带着你的医药费见鬼去吧!”
话落,孟琴撩起礼服,将他踢倒狠狠一顿暴踹,老头子看不起她,连仆人也鄙夷,当她孟琴是软柿子?“回去转告你们老爷,这狗洞我钻,为我丈夫,为我儿子,为我的下半生,想逼我离婚?大门朝地府开,他想去开,随他的便!”
“啊……老、老爷说你永远也别想飞上枝条做凤凰,麻雀就是麻雀,就是烧成灰也甭想蜕变成凤凰!”
……
“他娘的!”
孟琴狠狠一唾,推开那道狭窄的门,忿忿走入寿宴,瞥向正中的舞池中那两个宛如蝴蝶般起舞的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