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推着购物车一人在超市里逛,老妈要包饺子,派她买点酱油面粉回去。她无意间看到林凯宁也在超市里,她朝林凯宁招招手,刚想喊他的名字,却突然从旁边冒出一个漂亮姑娘,挽住了林凯宁的胳膊,两人亲密一番后继续购物。卓然连忙掉头就走,躲到了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她很惊讶那个女子的那张脸。
卓然掏出手机,想给许晴朗打个电话,但号码拨出去之后她又后悔了,她知道许晴朗得知这个消息非崩溃了不可,便立马挂了电话,把手机塞进了口袋。回到家卓然母亲包好饺子之后卓然又给许晴朗打了个电话,“许晴朗我妈今天包饺子你要不要过来吃?”
“当然了。”
十分钟后许晴朗就赶到了卓然家,她说她在楼下就闻见饺子香味了。卓然说许晴朗你的鼻子真灵,我家可是住在六楼呢。
许晴朗一口气吃掉了二十个饺子,卓然一家人都吃饱了之后饺子还有剩,卓然母亲说隔夜饺子不好吃,便用饭盒装好让许晴朗带回家去。许晴朗一心想撮合大哥和卓然,便捧着饭盒拉着卓然打车来到了德义路。
进门前许晴朗还特意让卓然捧着饭盒,许立行见到卓然来非常高兴,许晴朗找了个借口就闪人了。卓然羞涩地端着饭盒,“那个……我妈包了点饺子,吃不完,就带来一点给你。”
“你妈包的?”许立行很高兴地打开饭盒吃了起来,“真好吃。”他用筷子夹起一个要往卓然嘴里送,“你也吃一个。”
“我在家吃过了。”卓然连忙躲避。
“再吃一个吧。”
许立行把饺子放到她嘴唇上,她这才张开嘴,吃了起来。她面红耳赤地咀嚼着这个饺子,差点没被噎死。许立行看她难以下咽的样子连忙拿来一瓶矿泉水。卓然看着他为自己着急的样子突然想到了邵扬,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许立行以为她被饺子噎的,急得不得了。卓然挥挥手,让他放心。
许立行见她没事后就先去监督装修工干活了。不一会儿他就过来了,把卓然拉到大厅一面主墙前。这面墙正对着大门,一进门就可以看见。卓然望着空无一物的墙面很是纳闷。
“这面墙我预备用来贴照片。”
“贴谁的?”
“顾客的,还有,你和晴朗的,或者你们的朋友。”
“我和晴朗的?”
“如果这面墙贴满了不同人的照片,我会觉得很有情调,比挂各种画要好多了。”
卓然觉得很有道理,她觉得应该把许晴朗出生时在襁褓中直到小学初中高中以及大学的照片全部拿出来,这样的话可以把整面墙都占满,而且可以招揽很多仰慕许晴朗的人,说不定还能在其中挑到一个如意郎君,这样许晴朗就可以不用在林凯宁那棵树上吊死了,多么美好的事啊。
“好啊好啊。”卓然点头点得跟啄米似的。
回到家后卓然给许晴朗打了个电话,把那面墙的事告诉了她。许晴朗觉得主意挺好的,她琢磨,若是把卓然的照片贴上去,老哥就可以天天看到她,便会情不自禁地增大与卓然的联系,一来二去,说不定卓然就被老哥感动而把邵扬从脑中抛到伊拉克去了。
“好啊好啊。”许晴朗在电话那头十分赞同。
第二天许晴朗让卓然挑个时间上南阳花园小区找她去。卓然兴高采烈的,八点半就去了。她到的时候许晴朗还在睡觉。许晴朗把她带到自个儿屋后就继续爬到床上做她的梦去了。
卓然问她今天还去不去练瑜伽了,她说不去练了。卓然喜出望外,她想自己的老骨头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许晴朗在床上睡觉,卓然就坐在软绵绵的沙发椅上打量着许晴朗的卧室。
在卓然的遐想间许晴朗起床了,她披着蓬松的头发,穿着吊带睡衣站在卓然面前。卓然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她抬头望着许晴朗那张好似被清晨的露水滋润过的花朵一样的脸,嗔怪道:“幸好不是在夜里,要不然我一定被你吓死。”
许晴朗揉揉卓然的头发,“照片带来了吗?”
“什么照片?”
“昨天打电话不是说嘛,把你的照片给我带来。”
“昨天不是说你把照片拿出来么?”
两人一对话,才知道她俩的想法都一样了。许晴朗心想总不可能让卓然再跑回去拿吧,就先拿自己的照片,等下回再让她带来吧。
“我先去洗漱了,你到书桌左边那个抽屉里找找吧,那有我好多照片。”说完她就轻飘飘地飘到洗漱间去了。
卓然来到书桌前,打开抽屉发现里面有好多本相册,她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看看,里面竟然有不少许晴朗和许立行以前的照片。许晴朗从小就模样那么好,卓然想,难怪许晴朗曾说过她上幼儿园时就有小男孩从家里带糖给她吃。卓然看到了几张许立行高中时期的照片,这才发现,原来留着头发的许立行是那么地帅气,就像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她从这本相册中挑出几张许晴朗的照片后就换了本相册,她一拿起那本相册就从中滑出一张照片。卓然从地上捡起这张照片一看,顿时目瞪口呆。她记得,这张照片在林凯宁的钱夹里看到过。她把照片放到桌上,等到许晴朗洗漱完毕。
从洗漱间出来后她身上排山倒海的香味差点把卓然给熏到了,她很从容地走到衣柜前挑选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卓然指着那张照片说,“这哪来的?”
见到照片的许晴朗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原来这张照片在这里呀,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呢,林凯宁为了这照片还跟我吵架呢。”
许晴朗惊讶过后又随手把相片一扔,转而又蹦到衣柜前去了。卓然双手托着下巴,表示很忧愁。
许晴朗穿了一条紧身的吊带碎花裙,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婀娜多姿。她们来到照大头贴的地方,卓然很是纳闷,说你带了相机为什么还要来照大头贴呢。许晴朗说相机是为了给林凯宁拍照的,她觉得像大头贴如此可爱的事情,只适合她和卓然这俩孩子干。
照完后许晴朗就拦下一辆出租车,把看大头贴看得很有兴趣的卓然拽到车里去,然后就直奔林凯宁家。重回这个赖着住了很久的地方,许晴朗表示非常兴奋,她蹦蹦跳跳着就上了四楼。敲了几下门里面就传来林凯宁那慵懒的声音,“谁?”
“凯宁开门,是我!”
透过门可以听到屋内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许晴朗隔着门喊话,“宁宁,别急,我慢慢等着。”
卓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过了好久林凯宁才来开门,但他堵在门口没打算让她俩进去,“你来干嘛?”
很显然她俩成了不速之客,林凯宁脸上写了“不欢迎”仨字。许晴朗从口袋里掏出数码相机,“我哥的店腾出一面墙专门用来放照片,我和卓然已经照过大头贴了,我现在就想来给你拍几张照片,放到那面墙上去。你想啊,那面墙上有我妈的照片,有我继父的照片,还有你和我的,还有我未来嫂子的,这是多爽的一件事啊。”
林凯宁听得很烦,他挠挠头,“你是不是照完相就走?”
“嗯。”
林凯宁这才侧身让开,许晴朗拉着卓然就走了进去。进去之后许晴朗像个狗仔队追大碗似的对着他一阵猛拍,卓然无聊就坐在沙发上看之前拍的大头贴。
当林凯宁觉得全身的每个部位都被许晴朗拍了之后他就不耐烦地把许晴朗推到了门口,卓然这才赶紧跟了出去。
下楼之后许晴朗十分满意,她嚷着要立马去照相馆把照片洗出来。她刚要伸手招出租车,卓然就突然嚷了一声,说把大头贴落林凯宁那了。许晴朗洗照片心切,让卓然自个儿上楼拿大头贴去,她则打车去照相馆了。
卓然还有几步台阶她就走到门口了,突然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她穿着一件男式衬衣,尾部刚好到她的大腿,一双纤长白皙的美腿暴露在外,她手提一袋垃圾,放到门口后刚要进去,瞥见了目瞪口呆的卓然。
两女子四目相对。
“小夕,你怎么还不进来?”从屋里传来林凯宁的喊声,不一会儿他就从里面出来了,看到卓然后他脸上露出一丝慌乱的神情,但很快被他的无所谓所取代。
这个女子,是那张照片上的女子,也就是是那天在超市看到的那个女子。
还没等林凯宁开口,卓然就说话了,“我落东西了。”她从女子与门框之间的缝隙中挤了进去,拿了大头贴就快速跑下了楼。
她走后林凯宁搂住了小夕的肩膀,带她进屋去。她问:“刚刚在客厅的两个人中,有一个是她?”
“嗯。”他很轻地应了一声。
……
在一家酒吧内,林凯宁、小夕和柯易三人围坐在一张小圆桌前,五彩绚丽的灯光不停地在他们三人脸上游走。
柯易提着酒瓶,望着身旁一年不见的小夕,觉得她除了更加美丽成熟之外,眼神也闪烁了不少。他问:“小夕,我还以为我们以后只能在网上聊天呢,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小夕轻轻一笑,她从进酒吧起,手就一直和林凯宁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她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回来找林凯宁,但是我一直没有时间。”
柯易又想起了之前上网时,小夕有给他发过她和她男朋友的照片,便跟她提起了这事。林凯宁瞪了柯易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这事。其实在林凯宁眼里,只要小夕能回来,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
“那只是玩玩而已,并不重要。”小夕说得轻描淡写,这口气,就如同在街边施舍了一块钱给乞讨者,人家说了句“谢谢”她回句“没关系”一样。
柯易说起了许晴朗。因为林凯宁对许晴朗不在乎,所以毫无忌讳地和柯易讨论着。小夕听着他俩的对话,渐渐明白了林凯宁身边出现了许晴朗这样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富二代,她很好奇,便向柯易了解起许晴朗的事。柯易也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
回到住所后,小夕抱住了林凯宁。他摸着她的长发,说:“为什么开始留头发了?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喜欢短发么,说那样好戴假发。”
“人总是会变的,我也要尝试一下新的东西吧。”小夕将头伏在他的胸膛,说:“你记不记得,从酒吧回来后我们路过一家包包店,我们有一起停在橱窗看那个黑色漆皮包包?”
“记得,怎么了?”
“我很喜欢它。”
林凯宁松开她,低头注视着她,“我很想给你买,可是那个包包可要一千八。”
小夕重新扎回他的怀抱,说:“那个许晴朗不是很有钱么,问她要一点一定是没问题的。”
“你说什么话呢?”林凯宁彻底推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让他去问许晴朗要钱是不可能的,如今小夕回来了,他更是不想与许晴朗有什么瓜葛了。
“她那么有钱,一千八对她来说只是零花钱了。”
林凯宁不想去,可是小夕不断表露出自己对那个包包的兴趣,于是,他硬着头皮去了。
林凯宁来到许晴朗家门外,徘徊很久,最终还是调头想走。这时一辆车停在了他面前,车上下来一人,是许晴朗。
许晴朗见林凯宁来找她很是开心,上前就搂着他胳膊,满脸笑容,“你怎么来了?”
车窗摇了下来,许立行从里面探出头来,“晴朗,带他进去坐吧。”然后他就把车开进车库。许晴朗拉着林凯宁往屋里走,他双腿驻扎在原地不肯动。
“怎么了?”她问。
“那个……”林凯宁实在难以开口,他挠着头,眼神都不敢与许晴朗直视。
“出什么事了?”
“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林凯宁脸上火辣辣的。
许晴朗裂开嘴笑了,她觉得林凯宁能开口问她要钱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比以前硬塞给他要幸福千百倍。她立马掏出钱包,“要多少?”
“一千八。”林凯宁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许晴朗翻了下钱包,只有几百块现金,她果断抽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他手里,“密码我待会发给你。”
林凯宁捏着银行卡,觉得它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沉重,同时他又觉得许晴朗像唐僧一样对他恩重如山。他颤抖着把银行卡揣进兜里,双腮抽动。
“我会尽快还给你。”他底气不足地说。
“不用还了。”她说得很豪爽。
林凯宁没敢再看她一眼,低着头就匆匆离开了。他来到那家店,刷卡买下了小夕心仪的那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