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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虚与委蛇

见她紧蹙眉头在沉思不语,孙桂香开心的一拍她:“怎么样?大姐,我说到点这上了吧?你不回答我,无声就是默许!”

“回答你,回答你什么呀?”李英装糊涂,“我都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你叫我怎么回答你?”她甩了甩手,“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躺一会,我们下次再聊。”说着抬脚要走。

“啊,大姐你不舒服,我陪着你!”桂香一挥手,“走,我跟你一起走。有啥事可以照应着点。”

李英真不愿意让她跟着对自己追根刨底,苦着脸对她说:“桂香,你去忙你的去,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没关系……”令她苦恼的是,对方不肯轻易放弃对她照顾。

“喔唷,我即使再忙也没照应你大姐重要。况且我正好闲着没啥事。”桂香一拽她,“别啰嗦啥了,咱们这就走!”

俩人来到专供女性安顿的屋子,桂香让李英躺下别动,自己热情地为她倒开水。这么一来,她从反感她执意紧跟着自己转变为对她升腾起感激之情。

既然摆脱不了,那就面对现实,李英秉性就这样。于是,她欠起身子对她说:“哎,桂香,你把你刚才说的重复一遍,让我听听是不是有理?”

“哦,你先喝水。”十里香放好杯子,在她身旁坐下,“刚才我是这么说的,就是在我们这个‘就是我’组织里,也包括外面什么女人对男人毫无热情,倒是没啥。而你大姐就不一样……”对方打断她话:“我怎么就不一样?”

“因为你这样就太可惜。”桂香目光显示出羡慕,“真是太可惜!”

“有什么可惜?”李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说出理由来?”

十里香手指头一点她:“大姐你长的美艳又有丰韵!不瞒你说,我都有点吃醋,呵呵。”

曾几何时,大姐李英的美艳丰姿,一度自然赢得组织成员交口称赞,老三王彪在这种公开场合并非活跃分子。然而,李英的不尽诱惑力却引得老三他无数次独自一人浮想联翩。多少次,他在苦苦相思过程中,脑子里臆想着和她出双入对,亲热有加,甚至于和她……

臆想归臆想,可他却从不敢对她说出来。说出来,怕的就是因此惹大姐生气,以至于动怒。可不说出来,实在是于心不甘。

这回应该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王彪把心一横,抓紧她胳膊,嘻皮笑脸对她说道:“大姐,呃,我干脆就对你挑明了说吧。事先说好,你听了可不要害怕哟?”

“我还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怎么会害怕?”李英鼻子一哼,“简直是莫名其妙。”

“你不害怕,那我就直截了当说啰?”老三还在黏黏糊糊。

李英不耐烦地一挥手:“别废话,你就说吧!”

咬咬牙壮壮胆子,王彪把心一横,一字一句对她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大姐,我早就看上你了,我喜欢你,从心底里喜欢你!”

李英并不急于甩开他拉着自己的手,杏仁眼盯着他,冷冷地告诉他说:“你不可能真喜欢我,不可能,我劝你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哄骗!”

老三王彪急切地摇晃着脑袋说道:“我不可能把你当小孩子看待,绝不可能。我确实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喜欢你李英!”他少有的对她直呼其名,并摇晃了一下她手臂。

“哼哼。”李英淡淡一笑,歪着脑袋看着他,“你喜欢的是十里香,你骗不了我!”脸色一变,“你少跟我来这一套!”

老三急切地分辩:“她十里香跟你大姐不好比,她根本不如你!”

李英仰头一笑:“她不如我,你还跟她相处很不一般,别以为人家不知道。”

“十里香,我、我只不过跟她是逢场作戏呀。”

“你也可以跟她弄假成真。”

听她这么说,老三王彪连连摇头:“不可能,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有什么不可能?”李英把脸往繁星点点天空中一仰,“这个十里香她在组织女人里面算是个角色,配得上你老三。”

“不是。”老三用力甩着头,“在我们‘就是我’组织女人当中,只有你才算得上角色,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我。”他狠狠一挥另一只手,“其他人根本不配,她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李英低下头,平静地盯着他,明确告诉他:“我坦率地告诉你老三,你给我听清楚,我李英算不上什么角色,我也不想配得上你!”

老三咬了咬嘴唇,呵呵笑着说:“你是我们这个组织一个难得的角色,你配我老三绰绰有余。”他抓她的手不放松,心一横,另一只手大胆伸上去触摸她高耸之峰。

对方得寸进尺,李英迅即奋力挣脱开来,紧接着随手啪地一个耳光上去,杏眼圆睁,声嘶力竭予以严厉喝斥:“妈的,你王彪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说这种话,还敢对我无礼?你,你真是瞎了狗眼!”

这记清脆响亮耳光把王彪打的后退两步,也把他彻底打醒。定下神来,他捂着火辣辣的脸,不住地对她发出哀求:“李英,噢,大姐,你、你饶了我,饶了我这一次,一定要饶了我!”

“饶你?”李英怒不可遏,“你对我这样,我怎么饶你?怎么饶得了你?!”

老三双手合并朝她作揖:“大姐,你饶了我,无论如何也要饶了我!”

见这个平时威风凛凛的老三呈现出如此可怜相,李英有点于心不忍,她强压着怒气,平缓的问道:“你说说看,我怎么才算是饶你?”

王彪哆哆嗦嗦提出要求:“千万不要告诉师傅,千万不要!”

这件事如果让大头目蒋保天得知,特别是由李英本人去告状,那么,蒋保天绝不会轻饶了他老三。组织成员都很清楚,师傅一旦处罚一个破坏规矩者,历来是从重从快。况且,蒋保天不止一次公开声称,李英是他特地从江南地域带到关东来的,在这里举目无亲,他决不允许有人轻而易举欺负她。

倘若李英将这件事告诉师傅,用不着加油添酱,老三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当时的大姐李英,见他这副熊样,没有再说什么,气呼呼地转身就走。老三他疾步追上去,拦在她前面,哭丧着脸询问:“大姐,你答应我不把这件事告诉师傅了吗?”

“你以后还敢对我这么无理取闹吗?”

“不敢不敢。以后就是再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

“量你以后也不敢。”她伸手挡开他,直径往前走。王彪还是不放心地追上去询问:“大姐,你答应不告诉师傅了吧?”

“我会根据情况处理这件事。”李英头也不回。

事后,十天半月无声无息,老三王彪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了下来。之后,他看见她,仍然恭恭敬敬称她“大姐”,对方对他还是叫“老三”,彼此相安无事。现在,决意破釜沉舟脱离“就是我”组织的大姐李英,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突破他老三这第一道关卡。

“老三。”李英用柔和的声音唤他,“我决定做一件事,现在想听听你是什么意见?”

王彪回过身体,转向她询问:“哦,大姐,你说你准备做什么事?”

“这件事非同小可。”李英双手紧握方向盘,转脸对他嫣然一笑,“这件事需要跟你一起做,因为这件事离不开你帮助呀。”

“什么事情非同小可?”王彪咧了咧嘴,眼睛紧盯着她,“还需要我帮忙呢?”

“嗯,这件事非得要你帮忙。”

“究竟是什么事,你倒是说说看?”

说出计划之前,李英觉得先给他吃一些糖精片,她杏仁眼连续转动,轻轻咳嗽两声,嘴角露出笑意,罕见的对他发出娇滴滴语调来:“老三呐,实不相瞒,我有时候回想起那次在路上,我们一起执行任务返回,你对我表示你一片爱心,我却当场不给你好脸色看,并且还动手打了你一巴掌……”她故意停顿不说下去。

一听她用这种口吻提起这件事,王彪当即摆动着一只手对她说:“喔唷唷,这件事是我不好,都是我混蛋。嗯,大姐你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起来,我、我就心里不是个滋味!”他真吃不准对方旧事重提是什么意图?

“不,这件事我仔细想过,这件事其实是我李英不好。”李英回头再次对她浮现出笑容,迷人的笑容,“当时你是诚心诚意,可我是做的实在过分。现在,我向你表示道歉,请你老三不要记恨我,请你原谅我!”

老三有点诚惶诚恐:“呃,大姐,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李英狠狠点头:“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我诚恳地向你说声对不起!”

“哎哎,大姐。”王彪觉得一下子真有点受不了,“我说大姐,你怎么会这么说呢,你怎么会这样呢?”他手指头抓了抓脸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我、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他百思不得其解。

李英回过脸,双目注视着前方,丟给他一句:“这是我的心里话,一点都不掺假。你要相信我!”再加把劲,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放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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