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刑警凑在一起，讨论了很久也没想出这两个人半夜来找流浪汉的真实目的。想想也是，普通人的正常生活怎么不可能跟流浪汉产生交集，偶尔会有的交集也只是施舍给对方一些东西。这样大半夜的开着面包车去涵洞里暗杀流浪汉，怎么感觉像是谍战剧里才会出现的剧情？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世界应该出现的情节。
调查再次陷入了困局之中，县城没有安装道路监控录像，除了那几张面包车的违章照之外，再没有面包车的其他线索。在一个县城里寻找一个没有牌照，无法确定车型的白色面包车，工作的难度可想而知。
如果找到了面包车的去向，倒是可以缩小调查范围，从而找到两名凶手的身份，可是现在没有办法找到面包车的去向，唯一可行的方式也只剩下走访调查，但是走访调查的效果很难预料，如果运气好，可能很快就能找到线索，如果运气不好，把全城翻遍了也不一定能找出什么线索。
讨论结束之后，县刑警队的负责人就一直在不住的叹气，只是他原本阴沉的脸晴朗了几分，倒是暴露了他的那点小心思。
调查没办法往下开展，他心里反而有种窃喜的感觉，这样严重的命案，县刑警队束手无策，要是市刑警队的人来了之后，三下五除二就给搞定了，岂不是显得他太过无能了？
现在案情陷入僵局，他的脸上反倒好看一些了，回头他也有办法向领导那边交代：这个案子太棘手了，市刑警队的专家领导出手都没有查到线索，我们的人专业程度不如人家，办案经验不如人家，查不到也是很正常的嘛。
桑陌成没有注意到县刑警队负责人的表情变化，一旁的童爱国倒是看得真切，不过他并没有开口拆穿，人都是有私心的，人家有这种小心思也是难以避免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案子给破了，而不是折腾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现场调查毫无结果，桑陌成跟县刑警队的负责人商量之后，决定先收队，回县公安局的大院稍作休整，再开个案情分析会，大家一起发动集体的智慧试试看有没有收获。
坐车子回县公安局的路上，桑陌成跟县刑警队的负责人随意的闲聊起来，车子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桑陌成看到了路边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正在翻垃圾桶，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榆林县城大概有多少这样的流浪汉和乞丐？”桑陌成指着车窗外的流浪汉问道。
“这个真没人知道，平时在县城经常能看到这样的流浪汉和乞丐，不过没人去数过。不过我印象里，以前好像挺多的，现在少了。”
“以前很多？”
“以前是挺多的，我记得隔几条路口就有一个流浪汉，有些地段能有好几个流浪汉，现在好像没那么多了。”县刑警队的负责人回答道。
他有些奇怪桑陌成为什么会问这些流浪汉的数量，这些流浪汉和乞丐在城市里就像是蟑螂一样，赶不走，管不住，是影响市容市貌的恶劣因素，但是处理起来比较困难，再加上处理不当很容易被民众骂没有人性，于是政府也就听之任之。
这些流浪汉和乞丐在城市里流浪，没有人关心在意，也许今天来了，明天又走了，谁会闲得无聊，关心他们到底是人数多了还是少了？
“停车！”桑陌成说道。他需要去证实一下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测。
县刑警队的负责人对桑陌成一惊一乍的行事风格很不习惯，不过人家是市里的领导，他就算不习惯，也要配合领导工作。
桑陌成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到了那个正在翻垃圾桶的流浪汉跟前，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
那个正在翻垃圾桶的流浪汉转过头看到穿着警服的桑陌成，吓得撒开腿就想跑，却不想惊慌之下把自己腰间的旧裤带给挣断了，裤子掉了下来，绊住了自己的双腿，吃了个嘴啃泥。他挣扎着爬起身，慌乱中裤子踩在了脚下，又跌了一跤。
周围的行人和商户早有人注意到了这奇怪的一幕，停下脚步围观起来。
县刑警队的几个刑警捂着脸看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情况？一边是警察，一边是光屁股的流浪汉？这要是被人拍了照片和视频传到网上，榆林县公安系统的脸算是丢尽了。
桑陌成看到对方吓成这个样子，也是一愣，他忘了自己还穿着警服，也忘了流浪汉对警察有着天然的畏惧。等到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倒在地上光着屁股出糗了。他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妈的，这下子糗大了。
桑陌成反应很快，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了一张二十元的钞票，开口道：“你别怕，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买好吃的。”
正在挣扎的流浪汉停了下来，他听到好吃的这三个字，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口水，含混不清的说道：“我要吃肉。”
桑陌成朝四周张望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一家烤脆皮鸭的小店，十八元一只的脆皮鸭，正合适给这个流浪汉解馋。
流浪汉接过桑陌成递过去的脆皮鸭，开始大口猛啃起来。桑陌成趁他吃东西的空当，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两年多了。”流浪汉的思维能力倒是一点都不差。
“那你平时就靠翻垃圾过日子？”
“嗯，他们有活儿的时候也会叫我帮忙，给口饭吃，就是太小气，不给吃肉。”流浪汉指着附近的商铺说道。
“这一块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流浪汉？我听人说这里以前流浪汉挺多的，现在好像人少了很多。”桑陌成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流浪汉停了下来，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之后，示意桑陌成靠近一点，这才低声说道：“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这里闹鬼，很厉害的那种，好好的人过一夜就被鬼抓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