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宗复位后,将风雨同舟的韦后再次封为皇后。封她为皇后理所当然,因为在中宗被贬的十几年里,都是韦氏陪他艰难度日。
中宗有八女,第七女安乐公主,是中宗遭贬谪时,在奔赴房州的途中,韦后生下的女儿;由于一路艰辛,一贫如洗,中宗只得脱了衣服做婴儿的襁褓,所以特取名裹儿。十几岁时,已落的亭亭玉立,姿性聪慧,容貌丽艳,可谓是闺中翘楚。中宗和韦后,对她甚是喜爱。
中宗带着家眷归朝时,武曌见了安乐公主,秀外慧中,聪明伶俐,也是喜爱的非常。于是下令将安乐公主嫁给武三思的儿子武崇训。安乐公主下嫁武崇训时,贵戚显宦,无不前往祝贺,宰相李峤、苏味道,以及郎官沈佺期,宋之问等文士,献入诗文,满纸称颂。才女上官婉儿,也前来祝贺,赍奏篇章。中宗见上官婉儿的诗意清新,容色秀丽,很是欣赏她;现在中宗复位了,封上官婉儿为婕妤,母亲郑氏为沛国夫人。
自从上官婉儿与张昌宗勾搭上,早已破孤,并非处子了。他们的暧昧之事,自从被武曌知道后,强迫分开。但上官婉儿的****从此不可控制,只得另寻主顾。那时,依仗武曌势力的武三思,常在宫中值宿,因此有机会与上官婉眉来眼去,勾搭成欢。虽然武三思年龄大了上官婉儿很多,但是健壮白皙,床上功夫花样翻新,使得上官婉儿从此离不开他。恰巧韦后也是一个****旺盛的人,虽然平时与中宗相亲相爱,但心底里是不满足于中宗的。上官婉儿天生机警,与韦后相处的久了,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这让上官婉儿有机会猜透了韦后的心思!闲暇之余,与韦后谈心,无论什么心里话,彼此毫不掩饰地说出,即使是与男子的房中私情,都大胆说出。
一天上官婉儿试探韦后问:“皇后经皇上宠幸,滋味如何?我看就像人吃果子,没有剥皮的话,将不知道果子的滋味啊!”乘势迎合说:“皇上与你同经患乱,理应同享安乐。但皇上复位后,今日册妃,明日选嫔。任何人不敢说声不是!难道皇上可以如此放荡行乐,皇后就不可以私下寻些刺激,找点乐子?”
上官婉儿的话,正说到韦后的心坎上,故作嗔语道:“你真是太坏了!何故说出此等让我难堪的话来;我可不是粗野村妇,会去偷男子!”
上官婉儿故作神秘地说:“大圣皇帝则天,皇后以为如何?”
韦后不禁一笑:“她可是做过皇上的,皇上当然可以有多个宠信的男人!可皇后就不一样了,要守规矩!可不能没有分寸,否则要吃苦头!”
上官婉儿说:“皇后你多虑了,只要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婉儿定帮皇后达成心愿,而且天衣无缝,皇上和宫中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韦后又半嗔着说:“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上官婉儿乘机与韦后耳语几句,韦后红着脸,喜不自胜地说:“你真是太有心了,不亏是我的知己!”
上官婉儿见韦后认可自己的说法,于是待中宗留宿别宫时,把自己的情人武三思,送入韦后的寝宫,一度良宵,美不胜言。韦后与武三思欢娱之后,也是欢喜的非常。在感谢上官婉儿猜透自己的心思外;还不断在中宗面前说武三思和她的好话。于是中宗让武三思官拜司空。上官婉儿升为昭容。
在武三思的说服下,中宗复封散射常侍武攸暨为定王,兼司徒,诸武声势复振!
张柬之看姓武的势力日增,心里不免焦急,于是面奏中宗,要他削去武氏的势力,但中宗无动于衷。
武三思时常入宫,与韦后饮酒下棋;偶尔韦后与武三思一起下棋时,中宗还会在旁边观看。中宗有烦恼之事,武三思全力以赴帮其解决,加上韦后时常在他耳边对武三思大大地赞扬。中宗对武三思越来越有好感,一两天不见武三思,中宗就会到武三思的府第上看望他,简直如胶似漆,如鱼得水。所以张柬之的面奏是徒劳的,因为现在正值武三思被中宗宠信!
这时,监察御史崔皎也眼看朝中局势,又快被武氏族人控制,于是进谏中宗:“国命初复,人心未静,武氏余党尚存。望陛下谨慎行事,要防着武家族人啊!他们可是朝中祸害啊!”
中宗只是说了一句:“朕做事自有分寸!”
中宗糊涂的真是够厉害的,他不但没有听取崔皎的劝戒,反而还把崔皎说的话,详细地告诉了武三思。从此武三思怀恨在心,视崔皎为仇人!
武三思与上官婉儿密议;伪造出一种墨敕(诏书),下诏书时,只说是皇上手谕,不必经过中书门下,直接将崔皎贬谪出京城!因为诏敕都归上官婉儿职掌,许多时候,中宗所颁墨敕,都由上官婉儿代笔。所以中宗下的诏书是真是假,无从辨别!
会妖法的郑普思、尚衣奉卿叶能静,献媚韦后。韦后在中宗面前为他们两个说情,只是一道诏书,授张普思为秘书监,叶能静为国子祭酒。桓彦范、敬晖上疏谏争,竭力奏阻,但都无济于事。可见现在韦后、武三思,上官婉儿把持着朝政,结党营私!
韦氏竟然仿效起武曌来,当中宗上朝时,也在御座左侧,隔幔坐着,参与朝政。
桓彦范看皇后参与政事,认为不是一个好兆头,于是上本中宗,奏折称:“牝鸡司晨,有害无利,请皇上让皇后专居后宫,勿要干涉外事!”
中宗看完桓彦范的上奏,并不听信他的话。一意孤行地认为,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是韦后陪他度过的;现在他做了皇帝,让韦后做她愿意做的事情,是他给她最大的报答。所以韦后的为所欲为,中宗并不多加阻止。
桓彦范上奏没多久,胡僧慧范,自称会法术,讨得韦后欢心。韦后于是在中宗面前称他曾帮他登上皇位,平乱预谋。中宗也没多调查这个人,立即按照韦后的意愿,授银青光禄大夫。
张柬之、桓彦范等人,见中宗所施诸政,越来越令人忧心;认为只有先将武氏族人从朝中清除掉,再清余孽,方可保唐室朝野的安稳。于是联合群臣,一起上表,曰:
臣等闻五运迭兴,事不两大,天授革命之际,宗室诛窜殆尽,岂能与诸武并封。今天命维新。而诸武封建如旧,并居京师,开辟以来,未有斯理。望陛下为社稷考虑,顺遐迩心,将其王爵,以安内外,则不胜幸甚!
张柬之考虑到一本弹章,是动摇不了中宗的。于是设法,派考功员外郎崔湜作他的耳目,观察诸武的动静。崔湜入朝为官,颇有口才。可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在武三思面前,阿谀奉承、卑躬屈膝,求得武三思的信任,满足自己的私欲。对君子张柬之等人,却词辨生风。所以崔湜将张柬之等人的想法,告诉了武三思,完全做了武家的走狗。
恰巧这时,宣州司士参军郑愔,贪污行贿,被人告发,逃入京城,私下谒见武三思。原本郑愔在朝中做过殿中侍御史,因曾是张氏兄弟党羽,被连累贬谪到外。先前在朝中时,与武三思是亲密朋友,所以相见后,不免私下要亲切交谈。寒暄之余,郑愔突然大哭起来,哭过后,又仰天无休止大笑。弄得武三思惊疑不定,问:“郑大人何故这般情绪不定?”
郑愔停止大笑,一本正经地说:“我初见大王不得不哭,因为我担心大王会被唐室将相陷害。后而大笑,是因为大王在危机时刻遇见了我郑愔,可转危为安,转祸为福!”
武三思惊讶地问:“郑大人,此话如何解释?”
郑愔说:“大王现在虽然受皇帝宠爱,但是张柬之、桓彦范等五人,出将入相。这五人日夜谋划,想将大王宗族灭完,大王若不找准时机,除掉这五人,将危如垒卵;想到这,我就为大王心寒啊!”武三思听他这么一说,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仿佛眼下有人正把白花花的大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于是说:“郑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们登楼到隐蔽处,私下好好谈谈!”
郑愔说:“好,大王先请!”
武三思引领郑愔来到自家的楼顶,坐定,武三思问郑愔:“郑大人有何计策,让我转危为安,转祸为福?”
郑愔神秘地笑了笑,说:“大王若想办法将张柬之等人封为王,待他们失去大权后,慢慢地摆布他们,不怕整不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