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茶凉了,她轻轻放下,拿起茶壶再倒一杯,举手之间,眼光扫到不远处的一道淡蓝身影,如此雅致,如此出尘,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对着她笑,却是她时常挂念的人。
幻觉……她苦笑着摇头,这样的幻觉常常在她的眼前出现,那人已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即使是身边有了这两个爱她至深的男人,也无法抹去她对他刻骨的思念。
踏步而来,说不出的从容淡定。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裴蓓蓓心里默念着,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幻觉总会消失在距离的拉近,为了能多看他一眼,她宁愿就这样遥遥地对望也好。
脚步没有停下,他依然坚定地迈着每一步。
‘咣当’一声,裴蓓蓓手里的茶壶掉在石桌上,碎成几块,茶水洒了一桌,正在练着剑的两人停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什么人?”大喝一声,两人举剑站到裴蓓蓓身前,把她挡在后面。
其实他们已经猜到来人是谁,传闻中已经死了的男人,此时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突然感到害怕,怕他会抢走这个女人。
“不是幻觉……”裴蓓蓓呐呐自语,泪水流了下来,既然不止她一个人看得到,就不是幻觉。
分开挡在前面的两人,她扑了上去,“你是人是鬼?”
不管是人是鬼,他她爱着的男人。
“蓓儿,我还活着。”百里蓝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渴望了太久,当此时真的站在面前反而觉的不真实。
“蓝儿……这是真的……我不是做梦……”泣不成声地哽咽在他的怀里,裴蓓蓓再也抵制不住情绪的激动。
三个男人呈等腰三角之势对视着,百里蓝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变,平宁龙宇和平宁策眼中的敌意也未减少,裴蓓蓓被打发坐在一旁,努力平息这场欲来的争斗,却无济于事。
“你们两个不是我的对手。”百里蓝优雅地负手而立,当然他指的不仅仅是武功。
“打不过也要打。”平宁策偏着头轻抚垂在胸前的一绺长发,媚眼横波地道。
“想从我们身边夺走落儿不可能,除非踏过我们的尸体。”平宁龙宇笑的绝然。
“是吗?”百里蓝并未把眼前的两个男人放在心上,真动起手来,他们两人就算合力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只是他不愿让裴蓓蓓为难,于是暗暗计算着风向。
“打是不打?”平宁策首先沉不住气,出言质问。
百里蓝的微微一笑,倾前一步。
“站在那里别动。”平宁龙宇喝道,从两人酷似的眼睛和神态中,他已经猜出为何当初就算他那样对裴蓓蓓,她还无怨地对他……因为……他们的眼睛实在是太像了……有了这一层认知,平宁龙宇有些垂头丧气,难道只是因为他像他,所以她才会对他好?
“不动怎么打?”百里蓝谈笑间突然手一扬,平宁龙宇和平宁策都知道百里家是以用毒闻名天下,被唬的向后跳去,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百里蓝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百里蓝却欺身上前,一把抓起裴蓓蓓纵身进屋,同时又在门前洒下一道细粉。
“‘醉红尘’不知二位可曾听过?”百里蓝把门带上之前笑着扔下这句。
多好听的名字,裴蓓蓓暗想。
门外的两个男人,想冲进屋抢回属于他们的女人,只是碍于‘醉红尘’的威力而不敢稍动。
‘醉红尘’名字美,也非毒,却是一种让人熟睡不醒的药物,重要的是,此药无解。
“蓓儿,终于让我找到你了!”百里蓝动情地把裴蓓蓓放到桌边,与他相对而坐,其实他更想相对而卧,只是门外叫嚣着的两个人实在是太影响情绪。
“蓝儿,这是真的吗?你真的还活着,不是我做的梦?”裴蓓蓓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是梦,我真的还活着。”百里蓝有些心虚,如果不是当初他太过在意,早些带她离开,也就不会弄成今日这般了。
“听说梦里的人不会疼,掐大腿也不会疼,是真的吗?”裴蓓蓓一脸期待地问。
百里蓝用力地点点头,“不信你试试。”
“嗯!”裴蓓蓓也用力地点点头。
“啊”划破天际的惨叫,惊跑了一山的飞鸟,吓坏了门外的花草,连风儿也不敢乱吹。
“对不起……对不起……”裴蓓蓓心疼地为百里蓝揉着被掐疼的大腿,“是不是太用力了?”
“没事……”百里蓝夸张地呲着牙,“怎么会是掐我?”
“我怕疼嘛!”裴蓓蓓娇羞成分地倒进了他的怀里,在他的胸前捶打着。
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让她觉的安心,同时又有些许的担心。
“蓝儿……我……我……他们……”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自己与门外还在骂着的两个人的关系。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不怪你。”百里蓝轻点她的俏鼻,原来再次拥她在怀的感觉这么好,别的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他们……”
“只要你开心,我可以和他们好好相处。”
这也行?裴蓓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说那兄弟两个互相可以容忍也是有着多年的感情基础,想不到心高气傲的百里蓝也可以做到和别人共享自己,裴蓓蓓怎么能不觉的难矣相信。
看出她的迷惑,百里蓝细细地吻着她的脸问道:“若我不肯,你是否会离开他们?”
裴蓓蓓摇摇头,在她的心里百里蓝还是最重的,但是那两个人也不能缺少,若真的要失去其中一个,她的心都会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