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瑾文看了她一眼,面上的神色有些莫名,须臾,勾了勾唇,“不用猜了,是监控室的同事闲聊时告诉我的,说咱们的简大律师真是幸福,一大早就被男友开豪车送来上班。我当时一愣我怎么不知道简小姐有豪门男友?后来一想,除了昨晚那个靳大首长之外,大概就没人了吧?”
本来她还想说霍氏那位的,但是怕她脸色不好,故而并没有提及。
果然,简优被她绘声绘色的语气给逼的黑了脸,嗔道:“什么豪门男友?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我本来是在等车的,正好他去医院路过公寓就送了我一趟,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想起监控室那两个保卫大妈,简优感叹康瑾文的八卦能力,果然是老少通吃。
“不是吧,我记得城西去昨天那个医院的路好像不经过我们公寓吧?”康瑾文端着杯子呆呆的来了一句。
简优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不过转瞬即逝,没好气,道:“难道人家不能在城东买房子吗?不记得他的名字吗?靳城东,说不定他是住在城东,他爷爷家住在城西不行吗?”
看着简优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康瑾文顿时呆住,点点头,“可以可以!”
随后就小声嘀咕,“果然是每个月那七天的女人都不能得罪!”
噗!
听到这句话,简优差点被嘴里的咖啡呛着,好不容易平息气息,狠狠瞪了她一眼。
本以为她就此可以放弃这个话题讨论,没想到她竟然还来气精神了,忽然想起什么,扒着的手臂道:“那他肯定也会有很多军人朋友了?要不你跟他所说给我介绍一个很帅的兵哥哥?”
简优顿时一脸黑线的看着她犯花痴。
“哦,不对,还有比他更帅的吗?”
“哎,简优简优,他。”
“他明天就回去部队了!”简优打断她兴奋的话语。
康瑾文倏地一怔,眼睛里的亮光忽然一暗,松开她的胳膊,耸耸肩道:“好吧!”
随后,一言不发的继续回去埋头工作。
简优愣了一下,忽然感觉此时的康瑾文有些怪异,但是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了。
后来的后来,简优每当想起这一天,都会想,若是她当时能够耐心听她把话说完,深思一下她眼里的亮光,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了?
但是,谁又能预料到一切呢?她为了逃避一时的窘迫打断了一个人的念想,却在后来受到了最痛苦的惩罚,若是时间可以倒流,她是否又会真的愿意将本来一个人的事,卷入到三个人的是非中呢?
坐了一会,简优见康瑾文静心工作,心中的的烦躁稍微减少了一些,便没有打扰她自己离开了办公室。
霍氏大厦——
坐在椅子上已经发呆n次的男人,终于还是将手里的文件扔在了桌上。
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变成了同一人的名字,脑海中的画面仿若停放的一张ppt,久久留在哪里,不管他思考什么,总会跳出来打断他的思绪。
女孩站在高耸的大厦下下面,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娇小的身影被车子挡住一半,对着车内男子挥手笑别。那笑容让他惊艳,更让他一瞬间沦陷,曾经只属于七年前的他,现在却唯有他没有资格去享受,但是又让他很愤怒,心底的邪恶甚至在那一瞬间被激发,想着她在他面前那凄美的眼泪,他忽然想,就算不能拥有笑容,是不是可以留住她的一滴眼泪,时刻侵蚀着他疼痛又兴奋的心。
呵呵,他果然是染上毒瘾了,一种再也戒不掉的毒。
有些痛苦的抱住头,霍祁琛从没有感觉自己是如此的狼狈,在她面前变得如此狼狈还想留着一丝高傲去嘲讽挖苦她,他隐隐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但是却不敢深入探求,他怕自己的欲望会把一切湮灭。
所以,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再去找她,是想留给她一点空间,也是想给自己一个缓和的时间,他不敢想起那晚她颤抖着甩给自己一巴掌的表情,带着一种愤恨、羞耻,还有绝望,比七年前大厦底下的那张失色的泪容还要触目惊心。
只是,他却忘了他留给她的空间足足可以再插入一个人。
他猛然向后一仰,将自己的身子砸向身后的椅子,背部的钝痛,依旧没能让他眼中的混沌清醒。
夜晚,“深色”酒吧。
“哎,祁琛,我说你最近怎么了?每天晚上拉着我来这里?”
裴炎一脸无奈的坐在吧台上看着身边独自喝酒的男子。
这是第几天了,他已经不记得,只知道,有一天晚上被他一个电话催来之后,那天晚上两人都没能回去,之后,几乎是每天晚上他都会来这里。
刚开始他会好奇,但是后来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没有问出口,因为很多事,就算外人怎么说,深醉的人也很难清醒,所以他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说着,对着调酒师招了招手。
“深色”酒吧,一如它的名字一样,从天花板到地板,从灯光到桌椅,一切都是深色的,甚至白天在这里也是感觉如同黑夜,喧嚣的对面只剩下无尽的黑暗,正如此时一样。这里是他在七年前简氏发生意外之后开的一家酒吧,不属于霍氏,只是他经常过来打发时间的地方。
此时大概是闭店了,店内没有一个人,寂寥的有些可怕。
“你说,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人,会随着时间的消磨将他全部忘记吗?”
正当裴炎将杯子送到嘴边,忽然听到旁边男人低沉的声音,身子微微一怔,须臾,他将杯子放在桌上,淡淡的看着他,“这种事情说不定的,如果爱比伤要深,或许不会,如果伤比爱深,就不一定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种,伤随着爱越变越深,两者同时存在,针锋相对,这样也许会让人变得更加坚强,却永远无法消除她心里的那份恨意,因为那已经成为她活下去的动力。”
恨?
男人听到裴炎的话,神色微微一滞,深沉的黑眸像是醉了却又无比清晰的映出前面的琉璃灯影。
她是属于哪一种?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她会是第三种,呵呵,很自私的想法,最起码,她要么忘记一切,要么记住一切,这样他是不是就不是一个人在承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