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姜芷萝所说,她现在是个生意人,生意人就是以利为先。
姜芷希既然花了钱,买了布料,那她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芷萝把松本健雄请到窗棂下的椅子上坐下,让周妈送过来了茶和点心,而后和他一起一边看着姜芷希撕布料,一边漫不经心的聊天。
“松本先生好像对华夏的历史文化很有研究?”姜芷萝问。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松本健雄谦虚道。
姜芷萝很少这么和颜悦色的同他说话,以至于松本健雄一时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她没有安什么好心。
果然,姜芷萝状似无意的道:“不知道松本先生知不知道,华夏历史上有一个昏君,他是夏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叫夏桀。”
松本健雄颔首,知道她可能要说起一个典故。
“夏桀有一个非常宠爱的妃子叫妺喜!这个妺喜长得非常漂亮,可以说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姜芷萝又道。
松本健雄对华夏的历史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略知一二,所以他仍旧没有猜透姜芷萝的意图。
不过他猜不透,不代表姜芷希也不明白。
这些都是寻常的历史典故,姜芷希在小学的时候就学过了。
听姜芷萝提起妺喜,姜芷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想说那个妺喜就喜欢听丝绸被撕开的声音,你把我比喻成祸水?”
姜芷希这么一说,松本健雄多少有点明白了。
他虽然没听说过夏桀的妺喜,但是他知道商纣王的妲己和周幽王的褒姒,这两个都是亡国的红颜祸水,想来妺喜也差不多吧!
“女子嘛,难免会由着性子来,不然要男人来做什么?男子生来就是要宠爱女子的,至于最后亡了国,也是他自己没本事,怎么能怪到女子身上呢?”松本健雄说。
姜芷萝笑着摇摇头。
松本健雄顿时有些不解:“难道不是吗?”
“我讲这个故事,不是想告诉松本先生女人是红颜祸水,而是想告诉您另一件事。”
“哦?”
姜芷萝瞥了姜芷希一眼,笑容意味深长,让姜芷希莫名的脊背发凉。
“那个妺喜……其实是别国派来的间谍,故意迷惑夏桀,这才让他亡国身死,所以松本先生,千万不要小瞧女人,尤其是身边漂亮的女人!”
“姜芷萝,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说谁是间谍?”姜芷希怒声道,张牙舞爪的朝姜芷萝扑了过来,却被松本健雄抱住。
姜芷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笑道:“芷希,我不过是讲了一个故事而已,你何必这么动怒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在心虚呢?”
“姜芷萝!我杀了你这个挑拨离间的贱人!”姜芷希咆哮道。
“芷希,你太冲动了,姜小姐是和你开玩笑的!”松本健雄劝道,阴鸷眸子里的寒芒,让姜芷希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转而看向姜芷萝,一脸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姜小姐,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慢走,不送!”
姜芷希在松本健雄的千哄万哄下,才终于气呼呼的上了车。
姜芷萝心道,这么长时间不见,姜芷希还是那么没脑子,别人随便说两句针对她的话,她就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当真愚蠢!
她之所以这么说,倒真的想挑拨姜芷希和东瀛人的关系,不过姜芷希虽然愚蠢,松本健雄和岩田臧却不傻,怎么会轻易就相信她的话?
姜芷萝也没指望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故事,就能挑拨他们的关系。
她只是想要在姜芷希和松本健雄心里埋下一根刺,关键时候,这根刺说不定会起上大作用。
“小姐,您去吃饭吧!我在店里看着就行。”周妈从后院进来,一眼就瞧见撕了满地的丝绸,惊呼道:“这……这么多料子怎么都被撕了呀?”
“无妨,有人付了钱的!”姜芷萝道。
“付了钱也不能这么糟蹋东西啊?这是要遭天谴的!”周妈道。
姜芷萝轻笑,“……要真能遭天谴就好了!”
她抬脚向后院走去,同时吩咐道:“我去吃饭了,你把这些料子收拾了吧!看着糟心!”
“哎!”周妈应声。
锦年成衣铺斜对面有一条窄窄的巷子,巷子里停了一辆汽车。
汽车后排坐着一个带宽檐礼帽的男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几乎抿成一条线的薄唇。
他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手指纤长白皙且骨节分明,生得极是好看。
“应爷,他们走了。”驾驶座上的邢默山道。
应衍掀开帽子,露出一双精光矍铄的眼。
他朝对面看去,从这里正好能够看到锦年成衣铺的玻璃窗子,透过玻璃窗子,正巧将柜台后的景象一览无余。
只是此刻,柜台后却没了他心念着的女子。
“应爷,姜小姐似乎是去吃饭了。”邢默山道。
“回去吧!”
应衍重新戴上帽子,背靠后车座,闭目养神。
爱德华说对了,他的确放不下心。
哪怕应衍一遍遍告诉自己,为了姜芷萝的安全,他要离她远一点,可以的话,越远越好。
可是他终究做不到。
他近乎疯了一样的想见她,想拥抱她,想亲吻她,甚至想……肆无忌惮的占有她。
他从未这么渴望过一个女人。
应衍感觉自己中了毒,一种名为爱情的毒,而这种毒只有姜芷萝能解。
姜芷萝坐在小方桌前,刚拿起筷子,就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心道难道是感冒了?
姜少杰也有些担心。
他今天放假在家,在房间里做了一上午的作业,快到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他十分相信姜芷萝的话。
姜芷萝说只有上学才能有出息,他要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见她打喷嚏,姜少杰关心的问:“姐姐,你没事吧?你不会生病了吧?”
“没事,可能是有人想我了!”姜芷萝幽默道。
姜少杰翻了个白眼。
姜芷萝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小混蛋,你刚才是不是翻我白眼了?你居然敢翻我的白眼?”
“哎呀,疼!”
姜少杰一边抓住姜芷萝的手,一边求饶道:“我以后不敢了!姐姐放手,快放手,疼!”
这时,周妈在前面铺子里喊道:“小姐,沈少爷来了!”
沈星堂?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