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姜芷萝的脸还是像极了烧红的烙铁,触手滚烫。
她手里捧着一个玻璃杯,不时地端起来喝一口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时不时的抬起来看一眼对面脸色铁青地男人,然后又很快垂下来。
沈星堂则是自打一进入客厅,嘴里的抱怨就没有停下来。
“应哥,这次你说什么都要给我做主!我可是听了你的话,老老实实的待在应园,绝对没有再动她一根汗毛!嘿,敢情我不动她,她倒过来招惹我了!你是不知道刚才那情况,我正在紧要关头,被她这么一推门吼了一嗓子,麻溜儿的就给结束了!”
“……谁想到你会在客厅里做这种羞耻的事情?”姜芷萝小声嘟囔。
沈星堂一听,更加生气了,怒极反笑道:“喂,姜小姐,麻烦你搞搞清楚好不好?后院那小洋楼是我的地盘,我爱在哪儿办事是我的自由,是你没礼貌,不敲门就闯了进来,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他拉过一张沙发椅,在应衍面前坐下,双手环胸道:“我不管,应哥你要替我做主,我这次必须要讨回个公道!”
“公道?”应衍施施然的开了口,抬眼看向左手边脸色通红的姜芷萝:“都看到了些什么?”
“啊?”
姜芷萝抬起头,一对上她沈星堂对她怒目而视的眼睛,就忍不住想起刚才香艳的画面,男人结实的肌肉,紧致的肌肤还有女人不着寸缕的曼妙身躯,以及那双纤细手臂怎么挡都挡不住的澎湃春光。
她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上身,这同样都是女人,人家的怎么就这么大呢?
见她不禁迟迟都没有回答,脸色反而比刚才更加通红了,而且还莫名其妙的低下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应衍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芷萝?”
姜芷萝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兀自秀眉轻蹙,贝齿轻咬着下唇,不经意表现出的诱人动作看得应衍喉咙一紧。
他蓦地提高了语调,连名带姓的喊道:“姜,芷,萝!”
这下,姜芷萝终于回过神来,表情茫然的看着应衍。
“你……说什么?”
“想什么这么入神?”
沈星堂眯起眼,直勾勾的盯着姜芷萝,语声笃定的说:“你刚才一定在回忆看到的画面对不对?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到底看到了多少?”
姜芷萝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迭声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听她这么说,应衍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靠回沙发上。
“没看到最好,否则……”
“否则?”
应衍眼皮轻抬,淡漠如霜的目光掠过一脸好奇的姜芷萝,最后落在不明所以的沈星堂脸上,轻描淡写的说:“否则你看了哪儿,我就切了哪儿!”
沈星堂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明白了应衍的意思,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下面,结结巴巴的道:“应…应哥,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是认真的。”
应衍坐直身体,修长好看的双手交握,“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他转头看向姜芷萝,“你回来,有事?”
他的用词是回来,而不是过来,仿佛相对于姜公馆而言,这里才是姜芷萝真正的家一样。
姜芷萝不由得心头一暖,似有暖流汩汩流过。
“麻烦帮我拿一下纸和笔。”
“拿纸笔。”应衍朝门外吩咐。
很快,迟烈就拿了几张纸和一支笔进来,放到姜芷萝面前,并且替她旋开了钢笔的盖子。
她点头道谢,拿起钢笔,在纸上飞快的写了起来。
应衍也不催她,只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傍晚夕阳的余辉透过落地长窗照射进来,洒满她全身,像是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晕,温暖而美好。
有几缕发丝调皮的垂落下来,被她抬手揶在了耳朵后面,秀雅妍丽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
应衍就这么望着她,心里蓦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姜芷萝很快就写完了,拿起纸递给沈星堂。
沈星堂在应衍近乎压迫的目光下,接过那几张纸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西药的名字,于是不解的问:“你这是要干吗?要买药的话出门左拐直走到头有药房,我这里可没有你找的这些药,这也太多了!”
姜芷萝摇摇头,“我不是要买药,我是想知道这些西药的售价和成本价,你是医生,应该很清楚吧?”
“我是医生没错,可是这么多的药,我哪儿能都知道啊?”沈星堂把手里的纸往茶几上一扔,翻了个白眼说:“再说了,就算我都知道,我又凭什么要帮你啊?我可不是秦北川,应哥一句话,就能随便你使唤。”
姜芷萝一张张拿起散落在茶几上的纸,细想道:“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好像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话还没有说完,沈星堂就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纸,咬牙切齿的说:“算你狠!我帮你!我帮你还不行吗?”
姜芷萝朝应衍狡黠的一眨眼,语声得意的说:“那就拜托沈先生了!”
一个小时过后,沈星堂已经把所有西药的成本价和售价全都写在了纸上,把纸张交还给姜芷萝。
“你看看吧!”
姜芷萝欢欢喜喜的接过,根据每一种西药的成本价和售价,分别计算出差价,也就是每卖出一瓶西药的利润,然后再根据她在账本上见到的售出的西药数量,顺利的计算出了包括杂役月钱和其他杂费在内的利润,居然还远没有账本上记载的利润多。
她放下钢笔,举起那几张纸看了又看,“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鬼!”
“发现什么了?”应衍问。
姜芷萝把自己的发现和疑惑一五一十的告诉两人。
“的确,西药的进口和发售都是有严格规定的,价格就算存在差距,但也是大同小异,如果要达到你说的利润,销量起码要是这上面的十倍,估计还不止。”沈星堂用手敲了敲茶几上的纸张,难得的一脸严肃。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应衍一针见血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