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娘子,看来我俩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他们都看呆了去!”凤非花朗声一笑,凑近女子高声说道。顿时,女子黛眉一挑,男子见状,立即闪身如堂,委屈叫道:“不喊就不喊嘛,那么凶干嘛?”言罢,颇为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众人傻眼,呆若木鸡。
和那个人好像,但又有不像的地方,她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连声音都一摸一样,兰禛,兰禛,是不是你?方才失态的几人俱这般想着,紧紧盯着那女子。
那女子似有所感,于是黛眉微蹙,冷哼一声,竟欲转身就走。凤非花见状,当然不干,便又是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桃花眼微垂,认真地看向女子,低沉道:“既然来了,便进去吧,莫管别人如何猜测,你已不是他了。”
凤眸中光芒一闪,便点了点头。
两人相携进入,光华太盛,便连门外的春日都失了颜色。凤非花看向简云腾,道:“简老爷子,在下的身份目前不便言明,还请见谅。”
简云腾微微不悦,但既然这样说了,许是有些苦衷,便道:“也罢,还请就坐。”又对简小婉和宁逍和蔼道,“小婉、逍儿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两人看了一眼那个清华神秘的女子,便告退出去了。
“简老爷子,我尝听闻简夫人经常四肢酸痛难忍,夜不能寐,可有此事?”凤非花一边喝着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简云腾一惊,沉吟道:“确有此事。”
“哦。”凤非花眨了眨桃花眼,“为了感谢简老爷子的盛情款待,我倒想试试。”
简云腾又是一惊,虽有些期待,但这么多年来,自己不知请了多少名医,俱是无药可解,面前这位慵懒的男子如此年轻,难道竟能解救?心下便不太相信,但好歹人家一片好意,不好拒绝,便道:“公子也懂医术?那甚好,多谢公子了。”
敖璟天在一旁看简云腾不甚在意的神情,心下偷笑:倘若你知道这年轻公子就是药谷里大名鼎鼎、惊才绝艳的凤非花,还不知道有多惊讶呢!
这样想着,便又将目光投向那女子,既然她跟在凤非花的身边,那么……脑海中灵光一闪,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兰禛重伤落崖,会不会被凤非花救了呢?
女子感到了他炽热的目光,便侧首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他顿时收敛,细细地喝起酒来。
暮春的夜凉意弥漫,广袤的夜空点点星光闪耀。树影婆娑,在庭院里交错纵横,院内早已明灯璀璨。修竹幽篁,在夜风中微微作响。
红烛画屏,玉帘金钩,百合鼎炉中沉香袅袅,荡漾渺渺烟光,那烟光忽散忽凝,飘摇如水晶帘幕。简云腾、简小婉、宁逍三人俱紧张地看着坐于床边的艳丽男子,只见他用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搭在一根极细的金线上,金线的另一端则系在一中年妇人的手腕上。那妇人面色略有苍白,但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秀丽风姿。
一女子独坐于桌旁,悠闲自若地斟饮着,凤眸微垂,稍瞥一眼正皱眉思索着的凤非花,眼中流露出些许不屑,又在装!
半晌,凤非花方放下眉头,收起金丝线,缓缓站起身来,扫了一眼众人,然后一眼不发,来到桌前,一把夺过女子正要递到唇边的茶杯,然后仰首一饮而尽。女子眸中寒光一闪,秀眉一挑,唇角勾起一抹魅惑般的笑容,当然因面纱所挡,别人自然没有看见。
简云腾本来就没对他抱多少希望,此时见他不语,以为他也没有办法,但还是客气道:“公子,如何?”
凤非花沉吟一刻,就在大家紧张之际,他却忽然灿然一笑,艳丽如妖精,一双桃花眼俱是自信,仿佛与生俱来般,让人心安定下来。
“简老爷子莫急,办法是有,但还需要一味药,只是,此药极为难得。”他慢悠悠地说道,唇边噙丝淡淡的笑意,言罢还对女子调皮地眨了眨眼。女子嫌恶地扭过头去。
“什么药?”简小婉立刻问道,继而还信誓旦旦道,“不管什么药,都要找到来救我娘!”
宁逍也坚定地点点头,道:“只要能治好舅母,我也定当竭尽全力!”秀美白皙的小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
简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愈发满意。
凤非花爽朗一笑,顿时满室灯火失色,他本就是那般绝艳之人,这样一笑,光华尽现,惹得三人目光中尽是惊叹之意。
这时只听一道冷哼在屋内响起,森然之极,在这暮春时节,竟让人心生一股寒意,四人齐齐望向桌边坐着的女子,只听她道:“若没什么真本事,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这句话明显是对凤非花说的。
三人俱惊讶地想:这女子不是这位公子的伙伴吗?怎么这样说话?
凤非花却似习惯般地不甚在意,他笑笑:“她在自言自语,我们继续。”
简老爷子不愧是江湖老手,一眼便知道其中缘由,于是他和蔼一笑,“那可否告诉我们是哪味药?老夫一定竭力寻找。”
凤非花轻笑,“我还是将药方写下来吧,待抓好后,必须我亲自煎熬。”
落梅著雨消残粉,谁念我,朝夕倚红林,泪不尽。
陌上相逢否?空结孽缘,红雨霏霏,留我花间住。
渺渺尘世,处处关情,到底意难平,心难灭。
药炉初沸短檠青,无那残香半缕,恼多情。一声弹指泪如丝,央及东风休遣,玉人知。
“倒不知一代神医凤非花竟还有如此才情,先前真是我愚昧了。”一道轻讽在身后响起。凤非花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除了她,还会有谁不把他这个神医放在眼里?
他轻轻一笑,灿若星辰,继而将手中的玉箫揣入怀中,声音略显魅惑,“天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他是大夫,自然关心病人的身体。
女子轻哼一声,声音虽冷,但却极为动听,“你大半夜的在屋顶上吹箫,睡着也被吵醒了。”说着,她在他身边优雅坐下。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知报恩就算了,还处处损我,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凤非花艳丽的脸上满是委屈,水汪汪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向那双清冷中透露邪魅的凤眸。
只见凤眸微闪,里面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话,“我不是已经报了吗?”
凤非花大眼睛眨巴眨巴,满脸疑惑地看向她,“在哪里?在哪里?”
女子唇角一勾,唇色饱满,极具诱惑力,凤非花眉心一跳,继续等待她的回答。
“你这一路上,以救病之名行骗人之事,我未点破,自然是在报恩。”清醇的声音伴着那双夜空下琉璃般的眸子清晰地传到凤非花的耳中、眼中,他微微怔住。
“以救病之名行骗人之事?”他回过神来,惊讶答道,“没有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说着,桃花眼幽怨地看向女子,如泣如诉。
女子冷笑,“你敢说今天那味药你写的剂量没有加大?”
凤非花苦着一张俊脸,回答道:“那也是为了救其他人嘛!”
女子蹙眉,“你是说敖越天?”
凤非花哈哈一笑,一双眸子晶亮晶亮,“娘子真聪明,为夫甚悦!”
女子挑眉,绝美的脸在夜空下满是煞气,仿若修罗般地看向面前依然喋喋不休的人。“想那敖越天也是个可怜人,他的腿也并非完全治不好,那样的人,一生残疾倒是可惜了,咦,娘子,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是不是吃醋了?哈哈……”
女子不等他笑完,猛地出手,凤非花也非凡人,自然早就知晓她的想法,边躲边叫道:“哎呀,娘子息怒,大不了我不去治他了,莫谋杀亲夫呀!”
女子冷魅一笑,“你再叫我一声‘娘子’试试!”说着,手上招式不断变幻,直向他招呼过去。
凤非花哇哇大叫,喊道:“娘子,你身子骨弱,可别累坏了!”他身形极快,步伐飘忽诡异,她的各种招式竟对他无用。
他话音刚落,便只见女子突然间仿若失去力气一样,招式尽散,软泥一样瘫倒在院中冰冷的地上。他大惊,箭一般地冲到女子身边,刚欲伸出手探向她的脉,却见原本瘫倒在地的女子出手如电,点了他的穴道。
“哼,你发誓不再那样叫我,我就放开你,否则……”女子眼中寒光一闪。
凤非花方才见她昏倒,心中惊悸不已,此时见她风华依旧,心下一阵放松,不禁脱口而出道:“你无事,我就放心了。”一双桃花眼盈盈看向她夜色中秀丽绝伦的容颜,柔柔的情思万般皆涌,那般的明亮,竟似灼了她的眼。
她心下一颤,继而微抿住娇美的唇,垂眸不发一言,然后起身欲离去。
“等穴道解开了,我还会叫的。”凤非花在她身后无赖说道。
脚步一止,她转身又来到他面前,清冷的凤眸静静地看着他,低沉道:“离解开穴道还有三个时辰,这足以让我藏身了。”
凤非花一惊,桃花眼里满是落寞,他道:“你还未完全恢复,我不放心。”
“与你无关。”
“好吧,我不叫了,你也别离开了,解开我的穴道。”他还是妥协了。
她伸手在他肩胛处轻轻一点,便欲转身离去,却不料被他猛地抓住手,然后他迅速起身大力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