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嫩的叶片在沸腾的茶水中上下翻滚,韦锦澄惬意地吁了一口气,眉开眼笑着将小茶壶提起来。
茶杯尚未斟满,就听门外有人在喊:“韦副使!”
韦锦澄停了手上的动作,转头向外望去,一身武官官服的唐月琅立在院中,笑眯眯冲他招手。
他一看乐了,唤来一名守卫帮着自己将满桌的茶具搬了出去,放在院中大树下的石桌上。
“怎么有空来找我喝茶?不去寻人晦气啦?”韦锦澄大方地分了个茶杯给她,两人就着桌旁的石凳坐下对饮。
唐月琅将手中的佩剑置于石桌上,给自己的杯子斟满,清茶的香气扑鼻而来,让她的心情也舒展起来:“晦气是自然要寻的,但好歹还是得先来晃一圈,露个脸,免得到领月俸的时候心虚。哎,早上操练铁甲方阵时怎不见你?”
“像我这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主帅之才自然不必浪费精力在阵型操练这种小事上,”韦锦澄喝了口茶,满足地一声轻叹,美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上枢密院与王老将军单挑去了。”
想也知道他定是去与王老将军单挑下棋,不会干什么正经事的。
“哟,明前黄芽,世子的日子过得很有滋味嘛,”唐月琅只对他的茶叶表示了识货的赞美,这才放下杯子凑到他面前,挑眉笑问,“待会儿跟我去皇城司砸场不?”
皇城司把沈鸿生姐弟藏得死紧,让她遍寻不着,可皇城司的大门就在武德司对面,这才叫跑得了和尚袍不了庙。
“跟,当然跟,”韦锦澄嘿嘿笑着,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邀请,随即又假好心地随便劝一下,“这清光白日的就去闹事,好么?”
唐月琅端起茶杯又是一笑:“世子这话问得可就多余了啊。咱们去闹的目的不就是要让他们‘不好’么,难不成还得从黄历上挑个让他们觉得心旷神怡的日子再上门?”
“有道理,”韦锦澄摸摸下巴,点头笑道,“多谢郡主提携啊!”
唐月琅去夏国的这一年间京师里并无大事发生,别人不来惹他,他也没找到合适的由头惹人,日子过得是过于平静了些。
不是他多疑善感,总觉得陛下看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有点深不可测。
所以,“去皇城司闹场”这实在是没法拒绝的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敖大人,辛苦您了。
唐月琅抱拳回道:“客气客气。咱们这群人在京师生存不易,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拍板定案,狼狈为奸同盟结成。
二人举杯共勉,神情豪迈地像是即将要去做一件为国为民的大事。
“哎,对了,有件事我得问问你。”韦锦澜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唐月琅奇怪地看着他:“笑什么笑?”什么事啊笑得跟疯了似的。
韦锦澄越想越可乐,最后简直拍着桌面笑得不行了:“有个流言在京师传了半年……哈哈哈……我一直想看看你听到过后是什么表情……”
“什么流言?”
“听说,你喜欢我,哈哈哈哈哈……”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