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锦澄身手敏捷地跳了起来,躲开一劫:“唐月琅,你脏不脏啊!”
“世子,兄台,英雄,壮士!”唐月琅抬起手背胡乱抹了抹唇,惊恐地说,“不要说这么吓人的话!是怎么一回事?”
韦锦澄摆摆手,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才开口道:“鬼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半年前和亲使团回来后,这话就传得满城风雨了。”
说到和亲使团,唐月琅突然明白流言是怎么传起来的了。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还不都是你那个孽徒干的好事,”唐月琅咬牙切齿,“这个欠揍的司凤青,在和亲使团送行的筵席上突然抽风,莫名其妙冒出这样一句话来,说我喜欢你!还特别大声!当时所有人都给吓傻了。”
没想到的是,和亲使团那些人最后竟然还把这话带了回来。
“原来如此,”韦锦澄狂笑完坐下,又猛摇头道,“别,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徒弟啊,你这小师父也有份教的。”
这意思就是,人虽被教歪了,但绝不是他一个人教歪的。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唐月琅摇头叹气,将桌上刚刚被荼毒过的茶具简单收拾了一下,打起精神旧话重提,“走吧,也差不多是时候去问候敖大人了。”
韦锦澄抬眼看看天色,点点头:“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懒得跟他们兜圈子,就直接上门去要人,”唐月琅胸有成竹地应道,“皇城司自然是不会肯将人交给我的,到时我就趁机发难,直接在京师街头悬赏寻人,闹他个底朝天。”
“若皇城司并不死保沈鸿生,而是爽快地将人交了出来呢?”韦锦澄觑她一眼,轻笑。
唐月琅摆摆手,道:“若他们肯交人,当日敖继来狱中见我时就会把人给我了。既已拖了这么几日,他若被我一闹就将人交了出来,皇城司在众人面前也下不来台,敖继绝不会这么傻。”
韦锦澄笑着点点头,环顾四下无人,这才凑近她,低声道:“你去皇城司闹,无非也是做给金銮殿上的那人看,好叫他知道你不怕树敌,并无结党之心,也无意树立一个受人敬仰的名声。”
“世子英明,”唐月琅知他话里有话,于是正色作揖,虚心求教,“恕我驽钝,还请世子赐教。”
韦锦澄虚虚地踹她一脚,足尖只触及她的衣袍下摆,倒并未真的踹上去:“你我之间的交情,行这种礼数实在虚伪。”
唐月琅笑着站定:“我是认真的。”
“去去去,少来这套,”韦锦澄受不了的皱起了眉,这才将话转回来,“既要做给‘那人’看,那戏就不能做得太敷衍。咱们这些人中能活下来的,谁都不是凭侥幸。”
“全城悬赏寻人这法子很好,只要赏格够高,绝对是打得着皇城司七寸的狠招。裕国公府富甲一方,我相信这事上你绝不会有半点为难。可你仔细想想,若只是去皇城司小打小闹一番,便直抓对方命门,金銮殿上那人会对你做出怎样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