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沈鸿生姐弟竟当真被寻到了。
寻到沈鸿生姐弟的那人到裕国公府登门报信,却扑了个空,只能央求府上的人前去武德司向唐月琅通传,自己又匆匆转回沈鸿生姐弟藏身之地,领着好些人将那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唐月琅得信的同时,这消息也一下就在武德司内传开了。
近来在党争中被皇城司压得抬不起头的武德司众人顿时群情激昂,闲人们纷纷脱了官袍换上常服,非要跟唐月琅回府去亲眼见证皇城司这次无声的溃败。
唐月琅心中很清楚,若不是皇城司松了口愿意将人交出来,旁人轻易也是不会得手的。只不知道韦锦澜在敖继面前是如何交代,也不知韦锦澜会如何看她。
韦锦澄自然也在看热闹之列,换好衣衫过来,见唐月琅立在武德司门口发怔,便轻拍她的肩膀,语带戏谑地提醒道:“穿着官袍去欺负人未免也太猖狂了,快去换了吧。”
唐月琅虚虚地挤出一抹笑,游魂似的转身换衫去了。
待她收拾停当再出来时,看热闹的队伍也已齐齐整整,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在众人离去后,武德司指挥使耿孝才自一旁的大树后走了出来。
他身旁的侍从担忧地问:“将军,大家都跟着去这么胡闹,您也不拦着么?”
“敖继那厮近来没少给咱们气受,能恶心他一下也没什么不好。”耿孝重重地哼了一声。
正是由于敖继在皇帝面前给主战派接连下套,而武德司作为立场最明确也最坚定的主战派,便被枪打出头鸟,在短短半月里就几乎被架空了。
要不武德司今日怎会有这么多闲着无事可做的人。
武德司的闲人们精神抖擞地走在京师大街上,气氛欢欣喜乐,热闹得像是去赴一场期待许久的盛宴。
这段日子大家都受了皇城司不少的气,两司同在枢密院,自然时有摩擦。只是主和派风头正劲,枢密使也总是拉偏架,今日总算在面子上压了皇城司一头,众人皆有种“终于能出一口恶气了”的感觉。
行路途中,韦锦澄突然在唐月琅耳旁低语:“今日之事别大意。事有轻重缓急,问题一个一个解决,总是有法子的。”
他知道什么了?
唐月琅惊慌而防备地看向韦锦澄,又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韦锦澄却不看她,目光直视前方,唇角带笑,脚步不疾不徐。
到了目的地,唐月琅一眼扫过去,发现围观百姓中混着好些个皇城司的熟面孔。
她再看看自己身后这一大帮子武德司同僚,不禁失笑:“这是要打群架么?”
原来这件事竟真的成为了朝廷党争的另一个战场。
实在是太荒谬了。
她身旁的韦锦澄笑道:“等会儿下手别太狠,当心皇城司的人将你猎杀了。”
武德司众人一听就不干了,当即有人恨恨低语:“他们敢动一下试试!”
大家随即有志一同地迅速散开,也隐入人群之中,一人寻了一名皇城司的人靠近,严阵以待。
两方已对上卯,唐月琅只得收起心神,向宅院中朗声道:“沈少爷,你们还是自己出来吧。否则由我进去的话,场面就会很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