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夏国在对九华出兵之初吃了几次不大不小的败仗之后,韦锦澜的身份便暴露了。
三皇子亲自部署,并设局重伤岁安,而后将韦锦澜收押,又故意放岁安逃走。
岁安拿着唐月琅当初离开夏国时交给他的那枚雕花琉璃镯上花想容求救,花嬷嬷命人将他转移到京郊的安全处,又留了信得过的人看守,这才匆忙回去设法营救韦锦澜。
可另一头惠安也去醉星楼找了皇城司探事嬷嬷杜红衣。
同一时间两方人马都在营救韦锦澜,却不想正中了三皇子的连环局。
花想容与醉星楼同时暴露,花嬷嬷、杜红衣与惠安全部殉国。
三皇子猜想京城之中还有九华埋的其他暗桩,回报太子后,太子便令人将太子妃司凤青胁至观澜堂做诱饵。
不过这些终究只是亡羊补牢罢了。
夏国并不能确定韦锦澜这些年究竟都传了哪些消息回九华,加之前面吃了几次亏,虽然那些战役最终都是夏国取胜,但最精锐的先锋部队毕竟折损不少。为避免在今后重蹈覆辙,不要再度遭受非战力因素的损失,夏国皇室便着令提审韦锦澜。
夏国天牢潮湿阴暗的行刑室内,三皇子在下属的簇拥下缓缓走到韦锦澜面前,神情与平日并没什么不同:“锦澜,你要知道,自打西线开战,咱们两国就已是彻底撕破脸了。你能说的东西本王其实并不感兴趣,不过你我毕竟相交一场,现下给你机会说,是想救你一命。”
韦锦澜端坐在行刑室内的椅子上,也回他安之若素的笑容:“多谢殿下,锦澜,承情了。”
韦锦澜心里很清楚,三皇子既然并不打算立刻杀他,这就表明夏国吃亏了,而且还在担忧今后会不会吃更大的亏。
知道夏国在前线并不是当真一本万利,他也就安心了。让夏国人惴惴不安去吧,这样至少能短暂拖住夏国军队在九华境内推进的步伐。
如此一来,即便最后他非死不可,多少也能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三皇子见他意志顽固,瞬间就失去了耐心,咬牙唤道:“曹真!”
“曹真领命。”夏国刑部名声最大的酷吏曹真应声入内,躬身应道
三皇子又看了韦锦澜一眼,见他仍是不为所动,便冷冷笑着,拂袖而去。
在曹真手上,从来就没有不吐实的活人。
夏国三皇子赫连德在心中起誓,自己一定会力保韦锦澜在曹真的种种酷刑中活下去,直到他说出该说的话来!
囚室的门被缓缓关上,幽暗的油灯轻轻摇曳着并不明亮的光,灯芯在灯油中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曹真以眼神示意左右将韦锦澜从椅子上拉起来,绑缚在了刑架上。
曹真将手中刑鞭一甩,那鞭尾竟在空中挽出一朵花的虚影来。
这花式对韦锦澜来说显然达不到曹真理想中的震慑效果,但曹真也未就此着急气恼,只长鞭拖地,缓缓走到韦锦澜身侧。
他仔细地查看着韦锦澜被绑缚于刑架上的右手,仿佛那是世间最精妙的迷局。
“你们看这手指,修长,柔润,像新生的藕节一般鲜嫩,”曹真的笑容浮在表面,幽深的瞳孔波澜不惊,“这是不习武的手啊!不习武便能避免在手上留下厚茧而被人轻易识破。”
韦锦澜眼中含笑,静静看着前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