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闭上眼,将心定下来,脑中思路瞬间通达,灵台一片清明。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若能借着这个机会将事情闹大,便绝不仅仅是出一口气那么简单。
明日便是她该回武德司报到的日子了,届时武德司不见她人影,势必会向枢密院上报。
裕国公府爵储郡主出京未按期回归,这是天大的事,枢密院必得上达天听,这一惊动了皇帝,皇帝必定会勒令皇城司开始寻人。
待皇城司找到她,她便可理直气壮地直接面圣,正好不必先回武德司,韦锦澜交代她绕过枢密院的事倒不用再费心思了。
还真是多谢沈家姐弟相助。
狱卒见她顾自盘腿打坐去了,于是怒喝一声:“就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说完扬长而去,心想今晚绝不给她饭吃,看她到了明日还犟不犟嘴了。
岂知到了翌日下午,狱中的唐月琅照旧在那里盘腿打坐,也不开口要吃的,更不开口求饶,神情自若如老僧入定。
那狱卒一想到典狱长明日便要收假来当值,也怕到时被典狱长发现自己私自收人下狱,自己会吃不完兜着走,于是便来要放唐月琅出去。
“姑娘,你走吧。”那狱卒将牢门打开,对她说道。
唐月琅缓缓睁开眼看他,面上并无他预想的感激或欣喜:“多谢,不必。”
“我劝你差不多就得了,别给了台阶你还不下,”那狱卒没好气地说着,走进来就想拉起她,“要你走你就走,死赖着是想混饭吃还是怎的……”
他的手才碰上唐月琅衣袖,整个人便被她抬手间强大的内劲甩了出去。
“我不喜旁人碰触。”唐月琅并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只这样简单解释了一下。
狱卒翻身爬起来,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惹了不该惹的祸,也不敢再上前拖人,只在一旁作揖求道:“姑娘,算我求你了。此事多有得罪,我这边给您赔不是了,求您赶紧走吧。”
唐月琅侧头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我说过,若无百丈锦绣铺地,便是你们都尉大人跪地来求,我也不会出这门半步的。”
她此刻已是铁了心要把事情闹大,一为自己碎了白璧的事情出气,二也是为了绕开武德司直接面圣,所以这个时候她是无论如何不会松口的。
若是现下一时心软出去了,此事连都尉府都未必能知晓,过后若想再闹起来,也就失了身份了。
那狱卒又苦苦求了很久,见她仍旧不为所动,只好哭丧着脸退了出去,走时也不敢将牢门锁起来,反而大敞,只盼她能突然回心转意,自己走出来。
可惜她心意已决,竟然真的纹丝不动。
直到次日典狱长收假前来当值,例行巡视时果然发现了唐月琅,吓得站不住,当即就跪了下去。
“朗月郡主长乐无极。”典狱长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惹得身后几名狱卒也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其中那名亲自把唐月琅关进来的狱卒更是吓得魂不附体。
唐月琅抬眼笑看典狱长,语气不轻不重:“典狱长大人,多年不见,您倒是变化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