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指挥使敖继一听说唐月琅人在都尉府大牢,又听说人是沈鸿生弄进去的,气得差点没背过去。
不过这事在风口浪尖上,敖继也不敢怠慢,首先遣了人去向皇帝回禀了唐月琅的行踪,又向枢密院报备完,这才能坐下想想接着该如何处理。
此刻的敖继真可谓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不但要面对皇帝的怒火,还要考虑唐月琅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更得顾虑武德司那头的反应。
武德司与皇城司同属枢密院,却素来是面和心不合的。
此事若要往大了说,那就是“皇城司罩着的人惹了武德司的亲事官”,且这个亲事官又是唐月琅这样不省油的主,武德司更是不会轻易善了的。
当皇城司的消息传到枢密使那方时,正巧碰上武德司指挥使耿孝在那里与枢密使商议唐月琅的事。
耿孝原是军中老将,素来认为皇城司不过是偷偷摸摸听人壁角,然后再拿去邀功请赏的宵小之辈,因此与皇城司多有摩擦。
当他一听得这消息,简直怒不可遏,当着枢密使的面就破口大骂,武人的耿介与直鲁毫不遮掩:“真是混账东西!沈家来京不过一年,这位少爷惹事生非就已不是一次两次,皇城司偏要明里暗里的保着!如今惹下大祸,就让敖继自己去陛下面前收场吧!”
延误了唐月琅回武德司报到不说,她奉命出京却未按时回归,皇帝早已是大发雷霆,如今真相竟又是被皇城司的人非法弄进了监狱,敖继就等着脱一层皮吧。
枢密使一听也是头疼个半死。
唐月琅的脾气他是很清楚的,偏偏又知道沈鸿生对皇城司来说是非保不可,眼下耿孝看起来也没有要斡旋退让的意思,这稀泥可还真不好和。
“耿将军息怒,您先请回吧,此事暂由敖大人去善后,如有不妥之处,再请耿将军指正。”枢密使比耿孝年纪略轻些,也是行伍出身,对这位老将军还是颇为敬重的,因此并未计较他言语中的不逊。
耿孝怒哼一声,拂袖道:“大人尽管就由着皇城司无法无天地闹吧,总有收不了场的时候!”
看着耿孝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枢密使头疼地皱了眉,对皇城司来传消息的人道:“回去告诉你家敖大人,此事若不能处理得圆满,就是本官也护不下他!”
皇城司的人喏喏应声就要退出去,枢密使想了想,又叫住他道:“你带着本官的令牌去武德司,请副指挥使韦锦澄陪你家敖大人走这一趟吧。”
枢密使想着韦锦澄与唐月琅同在武德司任职,又自小一同长大,交情颇厚,加之韦锦澄又是屏东王府世子,按位份来说比唐月琅高出一头,若他能陪敖继一起去劝劝,说不得唐月琅那里还能有缓颊的余地。
可他一时忘记了,韦锦澄这几年虽收敛许多,但此人在从前可是比唐月琅更加能闹的主。
并且,韦锦澄与唐月琅自小就是站在一头的,要说狼狈为奸都不过分。
在枢密使的安排下,皇城司指挥使敖继便带着韦锦澄一同到了都尉府牢中。
唐月琅一见二人,面带薄薄的惊讶便假笑起来:“哎呀呀好吓人!我说那沈鸿生姐弟怎的那样嚣张,原来是有皇城司和屏东王世子做靠山,果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她看着韦锦澄就想到腰间锦囊里已经碎成几瓣的白璧,心里痛得直想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