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烈咳嗽,把偏离轨道的两人都拉了回来,苏途从她身上起来,表情有些狼狈,李婷兮则面色绯红,尴尬不已。
苏途倒没觉得有任何不妥,毕竟他们即将结婚,这婚前那啥不是很正常的吗?
只是如今婷兮再怎么说也还是个病人。
“喝点水吧。”苏途将水杯递到她嘴边,李婷兮偏头喝了一口。
潮红未退,李婷兮微张着嘴喘息,这模样正是最诱人的时候,苏途觉得自己不能再就在这里了。
“我……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吧。”苏途几乎是落荒而逃,他怕被李婷兮看出来自己的狼狈。
李婷兮捂着自己通红的脸蛋,觉得匪夷所思,她居然跟卢笙之外的男人接吻了……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刚刚苏途反客为主,为什么,她居然不反感?
苏途回到自己房间里直接走进了浴室,再出来时,手机就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工。办公室的秘书:“苏总,按您的要求我们跟大山集团终止合作以后,许多股东纷纷抛出手上的股份,请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匿名收购那些股份,放出话去,大山集团内部危机,苏氏终止合作,任何合作商有意愿跟苏氏合作欢迎洽谈。”
秘书不解,苏总这是趁火打劫?
挂断电话,苏途倒了一杯威士忌,一口饮尽,勉强压下了内心的邪火。
如果不是黎慧如,那么他跟婷兮本来很快可以结婚,可是偏偏有了黎慧如哦你出的。弄出的这档子事,婚礼也无疾而终,这让苏途如何能妥协。
再次回到李婷兮的房间,她已经睡下了,苏途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若非早早的认定了她,后来的这些事,他怎么会有毅力坚持到现在?
“兮兮,不要让我失望。”苏途望着睡梦中的李婷兮,轻声的说道。
苏途下楼时,老管家急促跟上:“少爷又要出去?”
“嗯,公司临时有个会议,准备些清淡点的食物,等李小姐醒了之后让她吃了。”
“诶。”管家送苏途出了门司机将车门打开。
“对了,李小姐想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派人好好暗中保护。”
“明白。”
交代完了这些,苏途才放心离开。
李婷兮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苏途刚走没一会,她就从恶梦中惊醒。跑下了楼,楼下,老管家正在监督工人打扫卫生,见到李婷兮站在楼梯转角,立马过去:“小姐,您怎么下来了?我马上找家庭医生来帮您再看看。”
李婷兮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感觉好多了,就别麻烦了。”她坐在沙发上,有工人端来了香甜的果茶,扑鼻的香味钻入她的鼻腔,李婷兮捧着抿了一口,不热不凉。
“少爷说,小姐还在感冒不宜喝太凉的东西,对咽喉不好,这天也热,喝热茶也确实难受,就用开水煮好了放在一边晾的温温的再拿来给小姐喝再好不过了。”
“谢谢。”李婷兮由衷之言,对于苏途的体贴。
“苏途呢?”环视一圈,并没有见到他人,李婷兮才问道。
“少爷工作上有事,就回公司去了,晚上应该会回来。”
“哦,那您先去忙吧,我自己去花园走走。”李婷兮放下茶杯,舔干了嘴唇。
管家自己忙去了。
李婷兮很喜欢苏途家里是因为他这里总是有一股自然的清新,可能是因为房前屋后植被覆盖犹如森林一般,这个季节,鸟雀渣渣,环境不要太好。
她坐在树荫下,仰起头,看着斑驳的日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投下来。
厚实的树叶完全挡去了夏日的炎热。
李婷兮不自觉的摸上了肚子上那条伤疤,拇指那么个长度,却异常丑陋,刚才苏途的手,粗粝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刮过新长出来的肉,引得她一阵战栗,才猛地咳嗽起来。不然……恐怕此刻……
唉!她又想起了卢笙,心里隐隐作痛。
心里不舒服的不止她一个人,苏途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两个同样面容清俊的男人对立而视。
“人呢?”卢笙一脸山雨欲来的气势。
苏途则是一脸平静:“卢医生,上班走错地方了吧?这里不是医院,没有你要的人。”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少给我装傻。”卢笙良好的修养此刻也不免拔高了声线。
“我当然知道你指的是谁,我的未婚妻,啊……让我想想她应该在做什么呢?恐怕她此刻还躺在我的床上没起来呢。”
卢笙的脸明显降低了好几度的温度:“是吗?别人的破鞋,苏少穿的舒服吗?”
苏途蹭的一下站起来:“卢笙,舒不舒服我自己知道,你没有资格去说教,至少我不会平白多出一个孩子来。”
“哼!孩子,麻烦你转告她,让她别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母亲。”卢笙黑着脸离去。
苏途扯开了领带,一拳砸在桌上,真是扫兴!
苏氏大楼离医院不过一个转弯路口,卢笙硬是恨不得以光速冲回医院,一路上闯了唯一一个红灯。
儿童病房里,凌蕊给儿子削了一个苹果,切好递在他手里。
孩子名叫Ranbo,中文名沈凌,五岁大的年龄,一双溜圆的大眼睛看着妈妈憔悴的面容。
“妈妈,医生爸爸呢?”孩子用英文问到凌蕊。
“他……可能在忙吧。”凌蕊涩涩的朝着儿子笑了笑,卢笙对她不复从前,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回国当天,在见到母亲抱着的那个孩子时就很惊讶,这是卢笙的孩子?那他……卢笙就很明确的告诉她,过几天就带你嫂子回来。
嫂子?这么多天也没见到人影,凌蕊差点就要以为这只是卢笙自己杜撰出来的措辞时,那天在医院,她被一个粗鲁的女孩撞倒在地,看到卢笙眼里对那个女孩的眷恋,就知道他所言不虚。心里刚刚燃起的小火苗也被浇熄了大半。是啊,当年如果不是她先弃他而去,又怎么会自食恶果?
“凌凌。”
听到有人叫孩子,她回过神来,回头看向那人,不就是卢笙吗?
沈凌是沈翊给孩子取得,但在国外夫妻俩一直叫的英语名,回到国内卢笙和沈慧慈都管他叫凌凌。
“医生爸爸!”孩子很开心见到卢笙。“你去哪里了?”
卢笙微微笑着:“不可以叫爸爸了,要叫舅舅,说了几遍了?”
“唉……”小小的人儿叹息一声,引来两个大人轻笑。
“今天怎么这会才来上班?”凌蕊问卢笙。
“有点事耽搁了,凌凌的吊针都挂好了吧?”卢笙越过凌蕊直接去看孩子的情况。
凌蕊很尴尬,受不了他这种无视,孩子倒是很懂事,“医生爸爸,我妈妈有事想要跟你说。”
卢笙给凌凌安排的是vip病房,凌蕊把他带到外间的小客厅。
“坐吧,有事快说。”卢笙毫不客气的开口。
“卢笙……”凌蕊喃喃开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卢笙叹了一口气。
“蕊蕊,我们都不小了,有些事,就让它过去了好吗?我们依然是家人,你有事我一定两肋插刀,但是我拜托你千万不要再抱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你这样让我真的很困扰。”
凌蕊被他一句话堵的难受,即便已经当了母亲,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汩汩而流。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样的困扰,不过,我要说的是关于凌凌的病。”为母则刚,她不想在卢笙面前最后一点自尊也没有。
“目前没什么,不过这病并非先天性,且有一定的潜伏期,最多十年就得给他做手术。”
“手术?换心么?”凌蕊问他。
卢笙抬了抬手:“不是,没那么严重,做支架就好。”
凌蕊悬着的心落了地。
“不过还是要注意别让他接触刺激性运动,像蹦极潜水这些,千万不能去玩。”
“卢笙,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凌蕊绞着手指头,厚着脸皮问到。
“你想问,那天那个女孩是吧?她……是个傻妞。可是,现在好像她不太愿意回到我身边。”卢笙苦笑。
凌蕊噗嗤乐了,“你还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卢笙不是第一次被人抛弃,那个迄今为止伤他最深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爱情面前,该放下身段就要放下,女人都是跟耳朵谈恋爱的,情话顺耳了,她自然就会回来。”
“是吗?”卢笙勾勾唇,只怕那丫头不是这么好骗的。
“妈妈,我想上厕所。”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大人的谈话。
凌蕊起身进了儿子的病房,卢笙跟在她身后。
“医生爸爸,你可以帮我吗?一个大男子汉每次都让女人看着嘘嘘好难为情哦。”凌凌故意做了一个很羞涩的表情,逗得卢笙和凌蕊忍俊不禁。
“行了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舅舅。”凌蕊刮了刮儿子的鼻梁。
“算了,随便孩子怎么叫吧,走啦,医生爸爸带你去嘘嘘。”卢笙将孩子抱下床,取下输液袋高高举起,带着他去了卫生间。
凌蕊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原来雨过天晴是这样的,但愿让那个迷失在爱里的孩子也早点看到彩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