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守卫见到郭管家带着一身的狼狈回来,忍不住问了句,“哟,郭管家这是去哪惹了一身的土?”郭管家白他一眼,“守你的门,管那么多干嘛!”便径自走进门去了。另一边的守卫安慰刚才说话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啊,嗜赌如命,定是赌到没钱了,被人给丢出来了!”
俩人正说着,换岗的人来了,俩人便交了兵器,商量着喝酒去了。这时躲在阴影处的那人走到门前,俩个守卫立刻用手中的长矛直至来人,“喂!干什么的!”那人对着守卫说道,“我来找彭灵,麻烦给里面通报一声。”两个守卫一听,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一人道,“你个臭叫花子不认字是吧,这是‘沈园’哪来的什么姓彭的?一边儿去,这么晚了没剩饭给你!”
那人哀叹一声,这辈子头一次被当做叫花子,都是为了她。不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破败的衣物,他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有几分乞丐的神韵。罢了,叫彭灵看到自己这副模样非被她笑死不可,等到明天休整一番再来找她好了。这么想着,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夜里,园子里有些微凉。郭管家急急的朝自己的屋走去,路上碰到端了吃食准备给二少夫人送去的秋霜,他便喊住了人家。“你,过来过来。”郭管家招招手,秋霜凑了过来,“郭管家,有什么事么?”郭管家看了看她端的东西,嘴里啧啧有声道“怎么备了这么多吃的?二少夫人又吃不多……”说着,伸手就要上来拿。
秋霜一侧身子,躲了过去,嗔怒道,“郭管家!今儿三少爷回来了,晚上在夫人院子里留饭,你可别叫我难做。”郭管家一听这话,眼都直了,“三少爷回来了?这才几号啊,不是说还得有几天才能回来吗?”秋霜微微皱眉,“我还骗你不成?听说好像是生意上出了点问题……哎,我不同你说了,夫人还等着我送饭呢!”说完绕过他走了。郭管家搓着双手,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哼着小曲慢慢踱着步子走开了,
一池美景、一壶清茶,再加上美人在侧,当真是享受至极。沈容猛的握住女子斟茶的玉手,轻声道,“络儿,我们也该盘算盘算咱俩的婚事了。”女子欲把手抽出,嗔道,“沈容,别这样,我表妹还在这院子里呢。”沈容不但不松手,反而一用力把女子拉入自己怀中,“怕什么,反正她在屋里睡觉,什么都看不到。”
程络挣扎着想从沈容怀里出来,却被他抱的更紧。渐渐的她放弃了挣扎,索性靠在沈容怀里,“我们这样,不好……”沈容冷笑起来,“不好?把你一直留在那个混蛋身边就好了?”程络渐渐低下头去,“别再说了,我们毕竟做下了那样的事……”
沈容见她这样,恼怒的用双手扣住她的双肩,强迫她抬起脸来。“看着我,程络!他那样对你……都是他逼我们的!”程络无力的垂着头,喃喃道,“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若是让别人知道……”一颗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深深的灼痛了沈容的心。他放柔了声音,慢慢把程络搂进怀里,“不会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俩人像是互相伤口的小兽,紧紧依偎在一起。这时候,秋霜忽然端着盘子进来了,俩人惊得立马分开。秋霜只当什么都没看到,放下酒菜就出去了。程络擦干净眼角的泪水,故作坚强的笑着道,“来,我给你斟酒。”沈容接过酒杯,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苦笑一声,一饮而尽。
夜色渐深的时候,沈容才从程络居住的院子走出来。刚走出没多远,就被等候在黑暗处许久的郭管家给叫住了。郭管家嘿嘿的笑着凑了上来,“三少爷,您回来了。”沈容厌恶的拉开自己和他的距离,“有事么?”郭管家局促的搓着双手,“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找您帮帮忙。”沈容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不是才给了你两千两银子吗?”郭管家厚着脸皮道,“这不是手风不好嘛,一不小心就输光了。小的也不敢多要,您赏个千儿八百的就成。”
沉默许久,沈容才开口,“最近边关战乱不断,生意很受影响,我现在哪有钱给你!”一听这话,郭管家沉不住气了,扑通跪倒在沈容面前,“三少爷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赌场的徐管事可是放下话了,要是我再不还钱,就要剁下我一只手!”但任凭郭管家如何哀嚎祈求,沈容都闭口不言。
见软的不行,郭管家索性一咬牙来硬的,“哼哼,三少爷,你若不仁休怪我不义!你和二少夫人干了些什么你们自己清楚!”一听这话,沈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一把抓过郭管家的衣领,“你说什么?”
郭管家也不惧他,嬉笑道,“当年你派我做事的时候,我特意叫那行凶之人写下了单据,现在若是我拿出来给大少爷看,您说他会怎么做?”“你!”沈容火气上涌,一耳光甩了过去,把郭管家扇倒在地。郭管家的脸立刻肿了起来,他不怒反笑,“来啊动手啊,我要是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沈容怒极,紧紧的攥着拳,他现在只想杀了这无赖。但若现在动手,当年的事定会败露……最终,沈容长出一口气,“三更时分,你拿单据来换千两银票!”郭管家冷冷一笑,“一千两就想打发我?”沈容斜眼看他,“你想要多少?”郭管家张开手比了个五,“五千两,如何?”沈容咬牙道,“好,便依你!”
由于几日的奔波劳累,吃过晚饭,我和亦竹便早早的躺下准备休息。没多久,就听到耳畔亦竹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不知怎么的,我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隐隐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
三更时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荷花池旁,“三少爷~~三少爷~~你在哪儿~~”此人正是和沈容约好见面的郭管家。他压低了嗓子一边边的喊着,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娘的,敢耍老子!”他恼羞成怒,就想冲到沈容居住的别院去。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金属的碰撞之声。
咔啦、咔啦……那声音越来越近,听得郭管家是毛骨悚然。他缓缓转过头去,就见一人穿着战甲慢慢朝他走来。每走一步,鲜红的血水都会从狰狞的刀口、翻开的皮肉处流出,顺着战甲滴落到地上,汇成一条血色的小溪。
眼看着血衣战甲慢慢走到自己跟前,郭管家却连动一下脚趾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郭管家颤抖的问出这一句话,就瘫倒在了地上。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用极度嘶哑的声音回道:
“我死的好惨啊!老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