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寒哄了老婆,又追出门去,李方伟坐在马路边,身旁放着一个大袋子,里面都是酒,杜思寒觉得挺无奈的。
“你说你至于么?一个大男人,喜欢就去抢,在这里喝酒能把卫君宁喝回来吗?”
“她心里装着颜叙,就算我不喝早晚也是要走的,思寒,我也觉得太累了,真的。”
“我打电话给她和她谈谈。”
李方伟没有拒绝,他现在乱得很,有些茫然,谈了她就能把心完整地收到他身上吗?他甚至都不敢再去追问下雨的那天,她和颜叙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说得对,他就是不能消除猜忌,他因为方北学会了怀疑,转而用在她身上,可是他错了吗?他不知道。
卫君宁来得很快,他没去看她,抱着一罐酒靠在树上,杜思寒笑着说:“一起走走吧,让他醒会酒。”
“你是来劝和的吧?”
卫君宁自嘲地问,笑了笑,表情有点黯然,杜思寒轻笑出声,无奈地说:“君宁,方伟是个很好的人,爱家顾家,喜欢了就掏心掏肺的对人好,现在很多丈夫都未必能做的到。”
“我没说他不好。”
“我知道,他就是不太会处理感情的问题,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幼稚,其实人并不坏,他也只是太过在乎你,何况君宁。”
杜思寒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她,路灯照出他的侧脸,清雅精致,他说:“君宁,你对颜叙的感情,并不你说的那样简单,不是吗?”
卫君宁低下头,杜思寒淡淡地说:“君宁,精神出轨也是出轨,每个专情的人都渴望有一份完整的感情,而不是百分之五十,甚至不到,所以方伟气恼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对吗?”
“我们回去吧。”
卫君宁转过身,杜思寒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旁,李方伟抱着膝,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杜思寒拍了他一下,“喂,你老婆接你回家了,回去吧。”
李方伟抬起头,将剩下的酒拎着,空罐子捏扁也放在袋子里,杜思寒看着二人身影渐渐远去,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往车边走去。
坐到车上,李方伟靠在座椅上,转头看着车窗外飞逝穿梭的景致,卫君宁递了瓶水给他,柔声说:“方伟,我和颜叙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你不想我们见面,那我以后不和他见面了。”
“以后不会有什么?你终于承认了,你真的喜欢他,你答应过我多少次,说不会单独和他见面,结果你不但见了他,还在他那里过了夜。”
李方伟闭上眼睛,昏暗的路灯照出他晦暗的表情,模糊不清,“卫君宁,你不知道我有多介意,我有多在乎你就有多介意。”
“方伟,你要我怎么消除你的疑心呢?是我死还是颜叙死?”
卫君宁忍不住觉得悲哀,李方伟紧了紧手,突然伸手打着方向盘,卫君宁吓了一跳,车子在路边停下——
“你疯了!”
“我是疯了!”
李方伟猛地握住她的肩,脸微微扭曲着,怒声叫道:“你知不知道颜叙曾经想杀我!他已经不是从前的颜叙了!可是你永远都只看得到他的好,永远都只看到我的不好!”
“你放开我!”
卫君宁挣扎不脱,忍不住恼了,红着眼睛脱口说道:“他本来就比你好!他从来不对我发脾气,即使我说让他别再等我,他还努力地笑着祝我幸福!你呢?你永远都嫌我对你不好!”
李方伟用力捏住她的刻骨,牙齿咬地咯咯响,卫君宁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他猛地松开手,推开车门就往外走,然后又扭身回来,拿走手机和大袋的酒,砰地合上车门。
微寒的风一阵一阵吹来,路上行人稀少,路灯照出他的影子,紧紧跟随着自己,袋子里的啤酒哐当作响,真******凄凉!
他摸出一罐,一边走一边喝,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她竟然真的承认了!明明都已经什么都猜到了,听到她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地疼。
卫君宁坐在车里,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良久睁开眼,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颜叙的号码,颜叙的声音依然温柔轻软。
“颜叙,你能和方伟解释一下吗?他不相信我。”
“你们吵架了?你在哪里?”
颜叙的声音立刻着急起来,“你在西江那边?我去找你。”
“不用!”
卫君宁的声音有些哽咽,对着手机笑起来,轻声说:“他那个人就是喜欢吃醋,我也拿他没办法,明天,明天我们三个见一面,你解释给他听,或许他会听进去。”
“他人呢?我现在给他解释。”
“走了,不知道去哪了,我打他电话也不接,明天吧,明天或许他就回来了。”
“你在外面是吗?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
“告诉我你在哪!”
颜叙的声音蓦地大起来,卫君宁愣了一下,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颜叙拎着外套匆忙出门,月光如水一样洒在青石小路上,他脚步蓦然停下来,取出手机,找到一个基本未打出过的号码。
“李方伟现在非常脆弱,或许是你的机会,你错过了,可能就和他终身错过了。”
“……”
颜叙到了宁吉路路口,卫君宁正站在路灯,低着头,脚一下一下踩着地面,路灯照在她身上,带着寂寞又温柔的光,他不由的笑起来,加快脚步走过去。
卫君宁看到他露出笑容,颜叙抬手,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别笑,难看。”
卫君宁愣了一下,低下头来,眼泪落在鞋尖,颜叙从身后伸出另一只手,手中握着大杯奶茶,放到她手中,卫君宁握在手中,微烫的温度顺着指尖汇集心间。
“上车坐一会,一会我送你回去。”
李方伟坐在树旁,握着手机,迷迷糊糊地叫着老婆,不知道那头是谁打来的,他就接了,方北看到他坐在那里,明明是诗澜的二少爷,太阳样的人物,却可怜的像个流浪汉。
她叫了他一声,眼泪突然就落下来,心疼抱住他,“方伟,我带你回家。”
“你不要我,你明明说过喜欢我,卫君宁你说话不算话。”
他抱着她委屈地哽咽着,方北的身子瞬间僵硬起来,哭笑出声,“你抛弃了我,她还是不要你,方伟,这世上只有我才最爱你。”
喝了一杯奶茶,卫君宁感觉暖和了许多,人也清明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们夫妻间的事还要麻烦你。”
“我说过,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颜叙说的轻淡却认真,卫君宁努力控制着,还是挡不住感动的脚步,他对她的好,从刚认识的时候就一点一点渗进她心里,久积不去。
可惜她醒悟的太晚,真得太迟了。
正在沉默间,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到方北的号码,有些惊愕,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方北了,不知道她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卫君宁,方伟在我这里,你过来接一下吧,地址我一会发给你。”方北的声音冷冷的。
卫君宁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想问她有什么事,那边却挂断了电话,卫君宁心慌慌的,忍不住去看颜叙,颜叙轻声说:“我陪你一起过去。”
“你也觉得我要去吗?”她眼中带着乞求。
“……”
颜叙紧了紧手,轻声说:“如果你不想去就别去了,未必是好事。”
“去吧,我还有什么没经历过。”
卫君宁笑了一下,颜叙没有说话,手在衣袋内擦了下汗,然后伸出来,“那走吧。”
方北的公寓在市区,黄金地段,寸土寸金;
卫君宁到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她的卧室门虚掩,卫君宁站在门口,抬起手又收回去,颜叙握紧手,突然握住她的手摇头说:“君宁,别看了,我们回去,回家让他解释给你听就好。”
他拉着她就往外走,心里后悔极了,他还记得她流产时受过怎样的苦楚,他竟然还把她往绝望上逼!
“颜叙……”
卫君宁握住他的手,脸色发白,声音软弱细微,她说:“颜叙,你陪我去,我……我想亲眼看一看。”
“君宁。”
“求你……”
颜叙握紧手,牵着她走到卧室门前,推开门——
方北从容不迫地看着他们,她穿着细肩带睡衣,脖颈和肩上全是****后的痕迹,李方伟趴在床上,****着半身,背上是细长的抓痕,屋内一股****的气味。
卫君宁扶着门的手无力的放下,颜叙抱住她,轻声说:“回去吧。”
“……”
颜叙半抱着她下楼,她的手很冷,脸色白,眼睛茫然无神地放空,他将她按在怀中,轻声说:“君宁……”
对不起!
“卫君宁!”
方北披了件外套追下楼,脸色清寒,“卫君宁,你看,即使我退出了你们还是不幸福,如果你不离婚,你会一直不幸福下去,我方北不会再退让第二次。”
“方北,说完就滚!”
颜叙目光幽寒,方北愣了一下,看着他似笑非笑,哼了一声扭头上楼。
“没事的君宁,没事的。”
颜叙抬手按在她肩上,轻轻抚按着,心纠成一团,他太急了!没想到方北的手段这样狠,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亲手将她推进了地狱!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卫君宁笑了一声,却在下一秒,抱着他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