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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辛苦的考研时光

宁晓爽找自己的师妹借了一张校园卡,正式开始考研复习战斗。凭借扎实的英语、数学和政治功底,她不用太担心其他三门科目,可以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专业课上。不过,她求得林森同意,只要他有空,她只要有专业课的问题随时都可以来办公室请教他。白天,林森都在办公室坐班,帮导师做事。他的导师在外面运作着一个小公司,做的也是类似联玺咨询公司的业务。不过导师暑假并不在学校,所以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林森和另外几个学生在各自忙碌。

宁晓爽的考研日程表是这样的:早起跑步,然后读半个小时英语;吃完早饭,去图书馆做英语真题和数学真题;午饭后,休息一个小时,然后花一下午的时间看专业课;晚饭后复习政治,21点回家休息。

即便是暑假,图书馆的学生还是很多,很多人甚至不吃早饭就早早来图书馆占座。如果你晚于8点进图书馆的自习室,那么你将看到所有的座位、尤其是电脑线所能够到插座的座位,都被摆上了笔记本电脑和书本。有些座位上很早就已经开始有学生在埋头苦读,不论是疲于奔命般地敲打键盘,还是在书本上写写画画,都是孜孜不倦的勤奋努力派;有的座位可能一上午都没人,这些座位的主人往往只是来占个座,就去吃早点,一直吃到午饭点的时间——这些学生可能只是把占座当成了学习的一部分,就是:座必须占、书可以不读;有的人比较可恶,在座位上支起电脑,托着腮帮子,看起电影,时不时地迸发出或压抑或放肆的笑声——有时即便声音不大,但是仍然让附近的学生不堪其扰。可惜,暑假图书馆的管理员人数也有限,而且他们往往只是闷在阅览室柜台里面刷手机,无暇顾及自习室的环境。

另外,图书馆是竞城高校普遍将冷气开到最大的地带,甚至胜过了标本馆,仿佛书本比动植物的尸体更需要低温保存。来到图书馆的同学们,苦于三伏天的炎热,恨不得在室外只穿件无袖T恤和大短裤,但是只要进入图书馆,就一定要披上一件厚外套,并拿毯子包裹住瑟瑟发抖的腿。为了取暖,有的同学以热茶、热咖啡作为自己的复习伴侣。不过宁晓爽对******过敏(很少喝咖啡的她,曾经因为下午在咖啡馆喝了一个大杯的摩卡,就导致半夜头痛欲裂,甚至之后几天都昏昏沉沉),因此白天只是喝水,反正图书馆这么冷,她根本就睡不着。

宁晓爽喜欢在图书馆学习。在这里,她能看到许多跟自己志同道合、或者各怀抱负的同学们。他们都在勤奋地读书、学习,有的为了考托福雅思GRE,好去欧美国家继续进修;有的跟宁晓爽一样为了考研,为了在专业领域走到更高的层次;有的只是因为兴趣爱好,看一些感兴趣的书,写一些书评和感想……总之,不管什么人,只要在图书馆能安静坐着学习的,就是让宁晓爽喜欢和欣赏的人。

偶尔,宁晓爽也会去阅览室看看书,但是这样比较冒险,因为在进门刷卡时,管理员偶尔会查看图书证是不是本人的。不过宁晓爽借的图书馆证的主人倒是跟宁晓爽有几分相像,而且管理员也懂得女孩子的照片跟本人有些出入是可以以理解的……不过,的确很少有照片没有本人好看的。宁晓爽例外。

虽然过去的专业属于文科,但是宁晓爽并没有对哲学有太多研究。文科虽然包罗万象、也互相牵引,但是哲学在宁晓爽看来从来都是比较偏向自然科学的,可能是因为分析哲学需要理性思维吧?但是,阴差阳错的,如今的宁晓爽居然开始看起了哲学书。不过,她看的算是学习哲学史的敲门砖:《苏菲的世界》。但是,毋庸置疑,这本书深入浅出地讲解了西方哲学史,给宁晓爽带来了全新的感知和体验。后来,宁晓爽又开始看周国平的书。周国平喜欢研究尼采,在《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一书里,他写了一段让宁晓爽疯狂迷恋的话:

“孤独是一颗值得理解的心灵寻求理解而不可得,它是悲剧性的。无聊是一颗空虚的心灵寻求消遣而不可得,它是喜剧性的。寂寞是寻求普通的人间温暖而不可得,它是中性的。然而,人们往往将它们混淆,甚至以无聊冒充孤独......

‘我孤独了。’啊,你配吗?”

宁晓爽猛然感到,自己曾经无数次自哀自怜的所谓“孤独感”,其实只是“寂寞”。因为寂寞,她轻易地就接受徐翔的示好,甚至没有想明白自己是否喜欢他;因为寂寞,她很脆弱无助,外界所有伤害在她看来都是无比得巨大,像是一把巨斧可以轻松劈碎她的心;因为寂寞,她急切地希望安定下来,为此焦虑地寻找工作。可悲而又可幸的是,她在联玺咨询公司经历的一切,虽然让她的心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却也让她迅速地成长、坚强。如今的她,比工作前成熟淡定了许多,也不再那么看重寂寞的力量。她仍然渴望人间温暖,但是她不会再随意留情、到处垂青,因为那些烂桃花只会消磨她的感情和耐心。她也不无聊,因为她有梦想——就是在XX专业这条路走下去,走到更高、更远的位置。如今的她,更多地是寻求他人的理解,即便不能真正理解,能给她一些正确友善的人生指导也是好的。

晚上,宁晓爽躺在床上,从窗帘的缝隙中望着窗外的婆娑树影摇摇摆摆,听见窗外的蝉鸣。她想到自己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她是多么渴望离开家,渴望离开那个冰冷的监狱。但是现在呢?外人只会比妈妈和继父更加苛刻地对待自己。这世上充斥着太多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们贪婪、蛮横、不知廉耻,吃了人都可以不吐骨头;这世上也充斥着太多的漠视旁观者,他们对于与己无关的事都是视若无睹,甚至没有怜悯之心。在这些可怕得好像怪兽的人群中,还有一群类似食草动物的人们,他们善良、软弱、易欺,被欺负了不知道、也不敢反抗,或者,他们中还会有人会责备帮助自己声张正义的人,因为他们怕义士帮自己出头反而是给自己招惹更大的麻烦……这个世界,没有最黑暗,只有更黑暗!若想在社会中生存,就必须找到妥善的生存之道——如果你是食肉动物,那么你就要磨尖爪牙,轻巧动静;如果你是食草动物,那么你就要磨尖犄角,跑得更快。

宁晓爽心想:宁晓爽,毋庸置疑,你是一只食草动物,但是你愿意当一只可以用犄角保护自己的羚羊呢,还是甘愿屈就当一只****可欺的兔子呢?如果形势必须,你会将你的犄角果断地插入敌人的胸膛吗?如果是因为判断错误,原本的“敌人”其实是你的朋友,你会为了朋友而折断自己的犄角吗?

想了想,宁晓爽觉得,虽然自己很想成为一只猛虎、一只羚羊,但是她更像一只文静乖巧的兔子,呆在草丛中聆听附近的风水草长,无奈感伤自己的弱小。

对了,网上有句话是“如果找不到一个好老板,就找一个好老公”。可是,如此平凡普通的自己,找到一个好老板尚且不容易,如何能通过找到一个好老公直接由人生loser晋升为winner?灰姑娘的故事只是童话,现实中的灰姑娘如果不是倾国倾城得美貌,那便是暂时流落民间的公主,否则王子的家族也不会接纳她。那么自己,也许就只能找个跟自己一样平凡无奇的男人,然后过着平庸乏味的一生吧?然后再生一个孩子,再让他/她也接着过这样波澜不起的生活……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宁晓爽渐渐睡去。但是她不知道,当她熟睡后,从东方升起的月亮居然从一个缝隙中投射进来一缕月光,就打在她的额头上,好似来自天空之城的问候。

月亮问:宁晓爽,你还记得你曾经向我许愿,想要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吗?

宁晓爽睡着了,一动不动。

月亮微笑了:不要着急,属于你的迟早会到来。在正确的人到来之前,你总会遇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这些人的出现,是为了让你清醒地认识到爱的可贵,为了让你学会如何爱人、以及该爱什么人,这样当你的Mr. Right来到时,你能做好充足的准备,笑靥如花地迎接他,与他携手走完接下来的日子……

宁晓爽的睫毛动了动,似乎在答允月亮的建议。

月光移开,房间再次暗下来,宁晓爽光洁圆润的额头也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当然,以上月亮的讲话只是想象。现实中,月亮又岂会真的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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