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戴腾侠竟然也有帮手,不禁哗然。那查一看来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步履轻捷吊儿郎当,一时抓头一时挖耳,浑身乱动没有一刻停歇,面上带着一副懒洋洋的笑容,似乎周身上下透着三个字——无所谓,却原来是毛毛,不由得大喜。台下一人叫道:“小混蛋,你来了,好久不见了。”
毛毛一看,原来是老坏站在海沙帮阵中喜得大叫,毛毛点了点头笑道:“待会儿再找你喝酒。”说着看了看评判席,对韩不客道:“教主,你好啊。”
韩不客冷冷道:“我怜你是个可造之材,不想也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可惜可惜。”
毛毛道:“教主所做之事让人难以苟同,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是在下早得知你们东来教所作之事,我便不会参与进去,并非我反复无常。”韩不客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转头对老号、了尘道:“我大哥已经打败三个挑战者,接下来由我出战吧。”
那查听毛毛言语已知其脱离了东来教,心下不禁又是欣慰又是感佩——敌人四面环峙,大有群起而攻之之势,毛毛却在此时站出来支持自己,全不顾自身安危。这个少年虽然看上去嘻嘻哈哈浮滑无端,其实乃是重情重义的好汉,结得这等生死之交,这一生也不枉了。正想着,一叶站起来道:“戴居士已连赢三人,可下台先行休息。”
那查看了看毛毛,毛毛道:“大哥你先下去,等我打不过了你再来帮我。”
二人四目相投,眼中满是信任和重逢的喜悦。那查点了点头,退到台下。老号还欲与了尘争执不休,老坏在台下叫道:“老弟你先下来吧,这是我好朋友,待会儿咱们一起喝酒去。”
老号听得喝酒二字,口角流涎,对那查道:“臭小子,算你运气好,我玉面飞龙这么厉害,真替你捏了一把汗。”说着丢下了尘便腾的一下跳回台下,拍了拍老坏的肩膀道:“老哥,我羡慕你。”
老坏没好气道:“羡慕我什么?”
老号咧嘴笑道:“我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兄弟。”
老坏气得鼻子都歪了,一脚便踢在老号大腿上。老号怒道:“干什么?都是老妈生的,把我生成这样把你生成那副样子,你还不惭愧,你还嚣张。”老坏早知自己的弟弟有点疯疯癫癫,故也懒得和他歪缠,瞪了一眼不再说话。
台上了尘道:“你这少年是何人门下?为何与妖邪为伍?”
毛毛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六年之前你将我赶下山,了尘,我说过总有一天要让你刮目相看。”
了尘听毛毛讲其被自己赶下山去,一时想不起是何人,台下却有一个少女叫道:“毛毛哥,是你吗?”
毛毛一看,只见玉琰在台下又惊又喜眼泪夺眶而出。毛毛也是双目含泪,道:“小琰,等会打完我来找你。”
玉琰点了点头,忽然脚步踉跄歪倒在地。旁边蒋汝茵忙抢前一步,伸手将其扶住。毛毛不料玉琰见到自己之后如此开心,不禁又是感动又是担心,见武陵派众人查看一番之后神色缓和,心知玉琰不要紧。
了尘厉声道:“原来是你这个逆徒,你不夹尾收腚洗心革面,尚在这嚣张跋扈不知收敛,看来当初没废掉你武功确是师兄太过宽宥了。”
毛毛道:“笑话,你这道士不讲究清静无为,又不修心养性,见我大哥被人群起而攻之时便见风使舵,妄想卖好众人。平日手段酷厉,从不宽和待人,还妄想取出尘真人而代之。还好武陵派有出尘真人坐镇,否则我看迟早要败坏在你手上。”
了尘平素对那只知在外游山玩水的出尘师兄颇不以为然,自忖在武陵派的威信早已超过掌门师兄,对屈身其下早已心有不忿。如今被毛毛直接点破其用心,且直叱其非,不由勃然大怒道:“黄口小儿,胡说八道。”说着拔剑攻过来。
他使的乃是武陵派的《苍松剑法》,当初毛毛离山之时便看过了尘使出此套剑法对敌到武陵派捣乱的艾力克,当时只觉其剑法精微,不免心中称羡。今日看来是有条不紊一板一眼,虽然威力不减,却自觉不如印象之中的玄妙了。
毛毛施展开觅云功,以一双肉掌对敌了尘的长剑。他担心了尘乃是示之以弱,丝毫不敢托大,将《欢喜掌》中的精妙招数使将出来,时而若惊涛拍岸,时而若岳峙渊渟,时而若狂风催柳。十数招过后已占尽上风,将了尘迫得不住后退。毛毛一个闪身到了尘身后,了尘大惊,忙挥剑回斫,毛毛邪行诡步,一个急转到了尘面前,了尘手腕一抖将长剑上撩。毛毛退后一步,待了尘将长剑挥到自己胸前时,伸出右手,屈指一弹。了尘拿捏不定长剑直飞上天。毛毛竖掌急攻,了尘双手急舞,难以遮挡,被毛毛掌力推得不住倒退。毛毛大喝一声,掌力吞吐如排山倒海一般,了尘支持不住被震倒在地,此时正好长剑弹上天又掉了下来,毛毛伸手拿住剑柄,一剑指着了尘的咽喉。
这一手耍得飘逸出尘十分好看,自己也忍不住有些得意,微笑道:“承让。”说完心怀大畅,数年积攒在心中的郁闷今日一扫而空。低头见了尘跌在地上,身上满是尘土,面如死灰,心中忽觉不忍。忙一手执柄一手托锋将长剑送回到了尘面前道:“了尘道长,得罪了,我与你的仇怨今日一笔勾销。”了尘一声不吭接过长剑,气的浑身发抖。
毛毛转身,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玉琰的身影。忽然只觉身后寒芒透体,心觉不妙。众人只见了尘在毛毛背后咬牙切齿,忽然挥剑朝毛毛砍去。旁观之人忍不住惊叫不已,一叶等人也要出手救应却已迟了,了尘已一剑将毛毛砍成两半。台下众人大怒,纷纷怒喝“卑鄙”、“无耻”。
忽见了尘身后一个黑影,对着了尘屁股就是一脚将其踢倒在地。那人背上衣服有老大一个口子,不住的拿手往后去摸,口中道:“他奶奶的,差点成了尘的师弟,了账了。”了尘倒地后他露出身形,不是毛毛却是谁?众人一看刚才被劈成两半的毛毛,却只是两片衣服而已。
毛毛看着了尘,冷冷道:“以前我还当你是我的对手,我呸,没的辱没了我毛毛大好男儿。”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众人见毛毛神出鬼没,只觉目眩神摇,口中止不住大声叫好,有人对了尘破口大骂,直道出尘真人门下竟出了如此卑鄙小人。紫虚和一叶互视一眼,摇了摇头。
玉琰本来吓得用手挡住了眼睛,听得众人喊叫方敢拿开手,见毛毛没事忙走到擂台边上急问道:“毛毛哥,你没事吧?”
毛毛吐了吐舌头,走到擂台边背对着蹲下身去问道:“你快帮我看看,肠子流出来了没有。”
玉琰仔细看了看,见毛毛皮肤完好,只是薄袄被切开,露出棉花来颇为狼狈,拍了拍胸口笑道:“没事没事,一点伤也没有,吓死我了。你快脱下来我帮你缝补。”毛毛看她面上红彤彤的还带着泪珠,呵呵笑道:“先不用了。刚才还好我躲得快,不然就不只是要缝衣服了。对了,之前那个长毛大哥是我们救过的那查大哥……”
玉琰身后蒋汝茵叫道:“师妹,咱们走吧,师伯都走了。”
玉琰回头一看,了尘已经不知其踪,众师兄妹也觉得殊无意味动身要走。玉琰看了看蒋汝茵,又看了看毛毛,道:“师姐,你先走吧,我还要在这里看毛毛哥打完。”
蒋汝茵道:“他们都走了,你还不走咱们就追不上他们了。”
玉琰咬了咬嘴唇道:“师姐,我说过再也不会丢下毛毛哥一个人,你先走吧,等这边事完了之后我便来追你们。”蒋汝茵看了看毛毛,又看了看玉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玉琰看着师姐同门离去泫然欲泣,却丝毫不动,回头对毛毛展颜笑道:“毛毛哥,这些年来你都到哪里去了?我每天都想念你。”
毛毛笑道:“我也是每天想念你。”说完这句想起自己在江湖上事务繁多,特别是流浪到日本时,如无根浮萍,哪有空每天想念玉琰,忍不住挠了挠鼻翼。忽然觉得如芒在背,人群中似有人定定的看着他,抬头望去,那目光却霍然消失。
不远处传来一个破锣嗓子道:“我说了毛毛不是叛徒。”
只见海沙帮帮主左奉义对老坏质问道:“那幸存帮众怎么说车副帮主临死前说毛毛是奸细?还说马明阳等人是死在此人手中。”
老坏怒道:“我说他不是叛徒就不是叛徒。”
毛毛对左奉义道:“左帮主,马明阳马大叔等人是死在蚀骨洞兀氏兄弟手中,他死之前说蚀骨洞乃是五毒教的走狗。”
左奉义道:“死无对证,口说无凭。”
毛毛道:“口信我是带到了,信不信由你。再说了,老坏给你带回来这么一大批货物,什么也值了。”左奉义将信将疑,看了看毛毛,又看了看老坏。
台上韩不客扬声道:“左帮主,这毛毛表面上天真烂漫,其实乃是天下第一无信无义之小人,你可不要着了他的道。”
左奉义听韩不客这么说,心中又狐疑起来,道:“坏护法,不管这毛毛是否叛徒,你上去将这小子打下来。”
老坏怒道:“老子不去,老号也不许去。”
老号在旁边道:“我是玉面飞龙,不是老号。”
老坏道:“知道了老号,你不要跟毛毛打,他是好兄弟,等会喝酒去。”
老号喜道:“喝酒去好,玉面飞龙最喜欢喝酒。”
左奉义心中愠怒,这二人让他在群雄面前丢尽了脸,但他们武功高深自己绝非敌手,且海沙帮仰仗他们的时候还有很多,只能涨红脸不好发作。
台上忽然一人道:“海沙帮不便出手,就由柯某来领教一番毛少侠的高招吧。”说着走了过来。众人哗然,毛毛回头一看,此人背宽个矮,背上背着一个麻袋,赫然便是之前坐在评委席上的洪帮帮主柯公祜。毛毛道:“柯帮主,你好,你什么时候做了丐帮的一袋弟子了?”
柯公祜道:“毛少侠莫要取笑,阁下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身手实在难得,可惜为何与戴滕侠这等人为伍?莫不是受人哄骗?没的可惜了大好人才。”
毛毛道:“柯帮主此言差矣,我观那查大哥乃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子。柯帮主在外行侠仗义,有时候也难免有暗昧不明之人中伤诋毁,难免也会受人误会,我想柯帮主的朋友也不会因此而反戈相向吧?”
柯公祜听毛毛虽然说得客气,但言语中坚定执拗,绝非三言两语可以打动,便道:“我海帮兄弟数十人死伤在他手下,这事可不能这么就算。既然他下场了,就先拿你这个好兄弟开刀吧。”
毛毛笑道:“正要见识一下天下第一海帮的高招。”
柯公祜不再多言,从麻袋中抖出一条长索,拿在手上摆开架势。这长索有五六丈长,小儿手臂粗细,放在地上盘盘结结,似一条蛰伏不动的蟒蛇。毛毛见对手兵刃奇怪,又是步伐沉稳身形端凝,遂全神防备不敢小觑。柯公祜双手一扬,地上长索似活了一般,磨得地上的石板吱吱直响,往毛毛脚上卷去。毛毛侧身避过,沿着长索直扑对手。柯公祜手腕一震,索身荡起一道大浪,往毛毛身上掀将过来。毛毛忙向上跳跃,继续靠到柯公祜近前。柯公祜运力往回一拉,手臂在头上前后甩动。那长索亦往回游动,盘桓在柯公祜头上,宛如一条游龙将柯公祜周围一丈之内守得密不透风。毛毛甫一靠近,只觉长索扬起的风沙卷将过来,刮得面皮生疼,眼睛都睁不开。忙往回退却,那长索堪堪撞到毛毛刚才站过的地方,直击得石屑横飞。众人见柯公祜招数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声势惊人,纷纷喝彩。
毛毛站立远处道:“你这条绳子有点意思。”
柯公祜道:“我这叫游龙索,乃是我洪帮镇派神功之一。”
毛毛笑道:“我看这绳索用来上吊还行,做裤腰带还嫌粗。”
柯公祜正色道:“这索功乃是我帮前辈从在暴风雨中拉索,与老天爷搏斗时悟出,你小孩子家对前人应抱有敬畏之心。”
毛毛道:“你们前辈也许是不错的,但传到你这里就不成样子了。黏糊糊软趴趴,不像游龙索,倒像蚯蚓索。”毛毛口中胡说八道,心中却暗自思索对策。
柯公祜皱眉道:“你不用言语相激,还是趁早投降吧,我这索在你身上随便碰一下便是伤筋断骨,可不是做耍的。”
毛毛道:“是吗?其实你被我随便碰一下也是伤筋动骨,不是作耍的。”口中说着,双脚一蹬,身形忽左忽右向柯公祜靠近。柯公祜将长索荡出,左右摇晃在身前荡出一道绳幕,毛毛在期间穿插前进,数次都差点被长索卷住。好不容易到得近前柯公祜又将长索盘旋在头上,却是水都泼不进去,别说人了。
毛毛试探再三,还是无功而返,倒是肩上被绳索擦到,留下一块灰迹。毛毛毫不气馁,展开觅云功在柯公祜周围游走。台下之人看毛毛总不进攻,看得颇为气闷。有老成之人叫道:“小朋友你下来吧,人家柯帮主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你输在他手下并不可惜。你今日已在江湖扬名,等下受了伤反为不美。”
又有人就直接叫道:“臭小子瞧你那个赖皮样,只知道跑不敢攻,别丢人现眼了,快点滚下来吧。”
毛毛嘻嘻一笑,忽然又跳到近前。这一次他并不左右闪躲,而是直接从索影的空隙中穿插前进。这样一来便是险象环生,柯公祜手中长索如水一样,常言道水无常形,这长索不知什么时候便忽然跳将起来,有几次差点便将毛毛击倒在地。毛毛越靠越近,长索也约抖越快,幅度越来越小,间隙也越来越少。说时迟那时快,柯公祜手腕一震,长索忽然一挺,那间隙已经只能堪堪容得一个人钻过。可毛毛还是不知进退,直往那间隙中钻过去。柯公祜暗道“得了。”一股内力传入绳索,那索如同有生命一般忽然倒卷回来,将毛毛卷个扎实。众人一阵惊呼,柯公祜还来不及松口气,忽然上边一个黑影窜了过来。柯公祜暗道不妙,这小子又用的那招金蝉脱壳,定是留了件衣服人跑了。忙将绳索拉回,双手操控盘在头顶。毛毛身形一错,直接往柯公祜的长索上撞去。
台下众人直道这孩子功夫不错,奈何脑袋瓜不好使,这不是找死吗?却见毛毛身形一转,往另外一个方向趋去,不知怎的便攻到了柯公祜手腕。柯公祜大惊,不得不丢开长索出手阻拦,那长索舞到半途忽然像失去生命了一般,扑的一声掉在地上扬起满场灰尘。灰尘之中只听得二人呼喝不止,等尘埃落定之时,二人站在当地。众人定睛看去时,却见毛毛洋洋得意,柯公祜面若死灰,好一会儿才道:“是在下输了。”
毛毛道:“承让。”原来这游龙索舞在空中时,手腕处乃是一破绽。练到高深处时这处破绽自然已无迹可寻,只是柯公祜资质一般,他这套索法还只有龙形却无龙意。
柯公祜道:“是在下技不如人,并非这游龙索不够精微。”
毛毛笑道:“这游龙索还是不错的,只是这长索毕竟还是有迹可循,扬起来之后必然要落下,转起圈来便一时停不下来。且这索乃是死物,需要手操控索才能动,我见你手的方向,便知索的去向……”
话还未说完,只听得一声暴喝道:“谁说这游龙索是死物?”
台下飞上来一灰影,裹挟着一地风沙而来。风沙过后,一人站立台上,只见其六七十岁年纪,紫膛脸色,身形魁伟,马脸突睛,一对招风耳,须发白亮亮似绸缎一般炸立在耳后,这大冬天的,他还穿着单衣布鞋,扎着裤腿和袖子,敞开胸口,露出一撮灰白的护胆寒毛,背上背着一酒葫芦。那老者将长索一头拿在手中,也不见其如何动作,只见那长索忽然一颤,便如活了一般,或蜿蜒扭动,或盘桓聚集,或抬头舒尾,或挺立伸直。
毛毛见那长索在其手里灵动敏捷生机盎然,动作去向全无迹可寻,知定是洪帮前辈到了,忙笑道:“小子胡吹大气,一时失言,望老前辈不要见怪。”
老者道:“算你小子见机改口得快,不过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你既小看这游龙索,我便须让你见识一下游龙索的厉害。”
台上一叶等一众人均站起身来,一叶扬声道:“久仰左老帮主帮主大名,今日得见,深感荣幸。”原来这老者便是洪帮前帮主左成固。
左成固道:“一叶大师严重了,我听闻少林有一花一叶一苇三大高手,原本是要与您亲近一番的,奈何一直没有机缘得见,今日得见一叶一花两位大师,大慰平生。”
一叶微笑道:“阿弥陀佛,岂敢岂敢。”
紫虚道:“武当派紫虚,见过左老帮主。”
左成固道:“紫虚真人你好,听我那老朋友说你这人颇为不错,有时间一定要到仙山上拜访拜访。”
紫虚笑道:“不敢不敢。”
韩不客道:“左老帮主功夫日深,老夫甚感欣慰,也因有阁下这等老对手健在,在下才不敢有丝毫懈怠。”
左成固冷哼了一声,忽然看见苏由柏道:“小苏,你也在呢。”
苏由柏今年四月刚过知天命之年,却被左成固叫成小苏,不免面露尴尬道:“左前辈你好,也代我家申老帮主向您问好。”其余掌门也都与其招呼。左成固和各位掌门一一致意,言语得当,独不理会韩不客,韩不客也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左成固忽然对苏由柏道:“小苏,我之前瞧你总是跟小柯见气,这是什么来由?”
苏由柏忙道:“在下非与柯帮主见气,只是仗义执言而已。”
左成固捻须道:“我与你们申老帮主乃是过命的交情,洪帮与丐帮也须相亲相敬,万不可因个人喜好导致两方蒙受损失。若是你与小柯因个人私怨而导致两帮火并,到时候不独是我要找你们麻烦,你们申游那老猴子也放不过你们。”说到后面声色俱厉。
苏由柏贵为丐帮帮主,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训得满头冷汗,却也不敢反驳,只得道:“谨遵前辈谕示。”
左成固又对站立一旁的柯公祜道:“你结交匪类,与东来教过从甚密我暂不追究。我现在将这游龙索的要诀一一演示给你,你自己仔细观察融会贯通,今后将我洪帮镇帮之宝发扬光大,好自为之。”
柯公祜听左成固说起结交匪类,方知原来老帮主与韩不客不太对眼,不免心下惴惴,又听其要演示游龙索,又大喜过望,忙道:“属下熟记于心,定不负师父期望。”
左成固道:“这长索并非只是柔物,讲究刚柔并济,索意随心不随手,你瞧好了。”又对毛毛道:“臭小子,你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