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去后,大堂里一片安静,乐师舞娘并一众仆从也鱼贯退出,公子兰若看看我,又看看莫漓,似是叹了口气。我们四人在静默中先后出了大堂。
夜凉如水,我身上的锦衣难耐秋夜的寒凉,海棠将一件杨妃色的斗篷批在我身上,我抓紧斗篷将自己如蚕茧般裹起来。
公子兰若赶上几步,对我身边的海棠说:“小母鸡,我落在大堂里一方玉佩,麻烦你帮我取一下。”
海棠一瞪眼,“你为什么自己不去?”
公子兰若一脸的无辜,“你们府里这么大,天都黑了,我哪里找得回去,所以才请小母鸡你帮忙。”
海棠咬牙切齿,“我没工夫理你这黄鼠狼,我还得陪我家小姐呢。”
公子兰若惊讶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我怎么成黄鼠狼啦?小母鸡,我不过让你帮我个小忙,你就这样说。罢了罢了,我跟你一起去还不行。你家小姐就请莫漓先生送回去吧。”
海棠一跺脚,“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公子兰若反问,“先生比你妥当多了,不象你呆头呆脑,没两句话就将你家小姐卖了。”
海棠气得要哭,向我抱怨,“小姐,海棠做错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只能安慰她,“你陪公子去取玉佩,我与先生在这里等你们,快去快回。”
海棠又瞪了公子兰若一眼,怒气冲冲地向回走。公子兰若赶紧追过去,“小母鸡,等等我呀,黑灯瞎火的,再把我丢了。”
“你这个黄鼠狼,丢了也没人捡……”
两人一路拌着嘴走远了。我尴尬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身边的莫漓,只能感到他浅浅的呼吸和他身上那股我熟悉的莲花香气。一时间,我们仿佛回到从前,回到种满清荷的湖边……可是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自颈间摘下他的玉佩,自分别那****为我戴上,我就一直没有摘过,而我又有什么资格留着它?此刻我心痛如绞,还君明珠双泪垂啊!
他抬手制止我,“自给你那日起,我就没想着再收回来,若觉得碍事,扔掉就罢了。”他语气平缓,却带着让人心碎的忧伤和失落,让我猛地抬头看向他。
有些事即便再难开口,我还是要跟他解释清楚,我不想他以为我在玩弄他的感情,我深呼了口气,艰难道“数月前,在你未来王府之时,有一天,上官毅酒醉玷/污了我,后来一次我又误喝了媚酒……”我大口喘着气,像一尾被打捞到岸上的鱼,不堪回首的往事象长钉将我钉在钉板上,让我浑身战栗,却无法回避。
“楚楚,你不必……”他皱眉,出声阻止我。
我摇头,摇落了缤纷的泪珠,挣扎着往下说:“我……没有想过要骗你……或者瞒着你……我只是……我真的是……对你身不由己……我也没想到我会有了身孕……后来被云夫人她们发现了……到底是条命……我舍不得堕掉他……”
泪水迷住了我的眼睛,我再也说不下去,饮泣不止。透过朦胧的泪眼,我看到他痛苦而依旧温柔的脸庞。
“对不起,楚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