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胤冲着我夸张地躬身一揖,“弟妹啊,五哥有个不情之请,向你讨海棠姑娘,不知你可否割爱?”
“不行!”我断然回绝,毫无商量的余地,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将海棠交给他,想都别想。
他也不生气,依旧嬉皮笑脸,“弟妹怎么就不能成人之美呢?本王可是实心实意的。”
说着绕过我,来到海棠跟前,将手伸到她的鬓边,看似对着海棠,实则目光却依旧看着我,“你这朵花本王早晚要摘下来。”
海棠哆嗦不已,傻愣着也不知躲闪,我怀里抱着佑儿,腾不出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神色轻佻的将海棠鬓边的芍药花摘下来,放在鼻端轻轻一嗅,又随手扔在草丛里。
我气得仰倒,“五王爷自重,这件事我决计不会应允,还是免开尊口,徒惹难堪。”
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膀,“海棠姑娘做了我的侍妾,弟妹的脸上也有光不是!我也知道弟妹舍不得,我还是去向老九说吧,赶明儿多挑几个好的丫鬟给你,我们兄弟亲厚,想来九弟不会拨我的面子。”说着又转向海棠,腻声道:“海棠姑娘,过两日本王亲自来府中迎娶你。”
海棠小脸都绿了,扭头就跑,如避瘟神一样,一边跑,一边抬手抹泪。
“海棠!”我痛叫,无可奈何地看她跑远,一扭头看见公子兰若惨白的脸。我转向上官胤,咬牙切齿道:“五王爷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我有口气在,你就休想带走海棠。”
他露出狐狸一样狡猾的笑脸,“我会带着海棠姑娘常来看弟妹你的。”
我对他怒目而视,连怀里的佑儿都嘟噜着小脸儿,面罩寒霜的样子与上官毅颇为神似,让上官胤也不自在起来,打着哈哈道:“佑儿都长这么大了,来来来,让五皇伯抱抱。”说着伸手到我怀中就抱住了佑儿的小胸/脯。
他的手已然碰到我的胳膊,差点儿就袭/胸了,我本能地向后退一步,象吃了一个苍蝇似的恶心。佑儿的小手抓着我的衣襟死活不肯撒开。天气炎热,我只穿了一件雾紫色的纱衣,从衣领到前襟是几粒琵琶盘扣。佑儿小手力气极大,衣领处盘扣都被他扯开了两颗,露出雪白的脖颈。我大窘,放开佑儿伸手去掩,佑儿被他抱起,小手却还死抓着我不放。
莫漓和公子兰若也不好阻拦,面红耳赤地站在一边。忽然上官胤神色一顿,盯着我的胸/部目不转睛,我低头看去,是揪扯间,我贴身戴的玉佩露了出来。我慌忙伸手将玉佩放回衣服里。抬眼看见上官胤若有所思的目光。随即他看向公子兰若,一丝玩味得意的笑容浮现在他脸上,他仿佛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似的双眼放光。
正在僵持,就见上官毅大步走来,面色沉郁如霜,看向上官胤的眼神已带上了如冰似箭的冷意。
佑儿见了上官毅,终于放开我,扎着两只小手伸向上官毅。上官毅一语不发伸出手,佑儿挣扎着扑进他怀里,委屈地大哭起来。
上官胤讪讪道:“佑儿怕生,不让我这个皇伯抱。”
上官毅也不说话,只心疼地轻拍着怀里哭得搜肝抖肺的佑儿,那个小家伙儿见有人撑腰,更加拔高了嗓门,跟小气迪儿似的,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上官毅越不说话,上官胤就越尴尬,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哄了好一阵,佑儿也哭累了,方抽抽搭搭地停住,鼻涕眼泪已然蹭了上官毅满襟都是。我还捂着前襟站在哪儿呢,上官毅将佑儿交给赶来的乳母,吩咐她:“带小世子回去。”接着走到我身前,抬手为我系上琵琶扣,柔声道:“先回去歇息。”说罢,看也不看上官胤,转身而去,经过他身边只低声道:“随我来。”
他连“五哥”也没叫,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上官胤一路小跑着跟上,陪笑着搭讪,我隐隐听到他说“五哥今天来就想向你讨个人……你看,五哥从没跟九弟你张过嘴……”
我顾不得难堪,焦急地看向公子兰若。公子兰若面白如纸,一向开朗阳光的脸上此刻愁云密布。
我开门见山地说:“我不知王爷是否会答应,如若王爷真的应允将海棠交给……”我顿了一下,懒得提那个人的名字,“我要讨公子一个准话,才好让王爷回了他。”
公子兰若神色坚决,“在下对海棠姑娘是真心的,若心存二意,他日负了海棠姑娘,当如此箭。”他说着抽出袖笼里的袖箭,一撅为二。
我思量着道:“当日苏姑姑曾说过,公子是要娶南越身分高贵的女子为妃,方能有助于公子,如今公子求娶海棠,不知南越皇室是否会应允。”
公子兰若略为尴尬,看了莫漓一眼,“王妃尽可放心,今日我既出此言,就一定能信守诺言。今生只愿与海棠一人相守,再不会迎娶他人。”他略一沉吟,神色沮丧,声音也低下去,“只是不知海棠姑娘是什么意思,她叫我‘黄鼠狼’,似乎……很讨厌我。”
虽然心急如焚,我还是差点笑出来。我强忍了笑意对他道:“此事还需征询海棠的意见,只是如今情况紧急,我们先去找王爷,他若没有答应上官胤便万事大吉,你与海棠的事也可慢慢再议。若他答应了,当务之急就是找理由回绝了上官胤,只说你与海棠已定终身,让上官胤死心。至于海棠是否同意,我再去询她的意思。先度过眼前的危机再说。”
公子兰若点头不已,莫漓也开口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一同前去恐怕不妥,有劳王妃先去王爷那里说辞,我与公子稍后就到。”
我点点头,快步向凌风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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