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兵临城下
自古以来,都是胡奴劫掠践踏汉人,为何我汉人不敢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
于是楚天雄所率领的天王寨便时常出动,掠取周边天狼千人以下的小部落,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也会烧毁,绝不会留给天狼朝廷用作日后进犯的物资。
即便是碰到一些数千人以上的稍大些的部落,他们依旧敢于动手,趁着夜黑风高,在营寨内烧杀掳掠一通,而后消失在草原上的茫茫黑夜中。
这几年来,楚天雄等人的所作所为让临近天狼部落的百姓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每当他们调集人马准备反扑时,楚天雄等人早已无所踪,等到他们聚集的人马分散后,又会再次光顾。
以至于破奴关外,方圆百里之内,难见天狼部落的踪影。
塞外飞鹰这个称号,是楚天雄和天王寨的好汉们浴血拼杀出来的,让天狼人切实的尝到了被劫掠的痛苦和恐慌。
正是由于天王寨前所未有的敢作为,在边关一代,楚天雄和天王寨的声望极高,已经有掩盖边军和聚英山庄的趋势,就连三岁小孩也知道他们的大名。
“见过楚寨主”秦昊当即侧身抱拳见礼,“久仰楚寨主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楚天雄“哈哈”一笑,浑不在意这些虚名,“都是世人谬赞,当不得真,反倒是秦少侠年纪轻轻就武功盖世,他日成就必定无可限量。”
“承楚寨主吉言,少寨主也是不差。”秦昊将话题转移。
楚天雄闻听秦昊夸赞自己儿子,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感慨道:“你们都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杰,比我们老一辈可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此言差矣”秦昊摇头否认,“如果没有老辈走出了道路,我等纵有天纵之姿,也是无异于平庸之辈。”
秦昊话落,众人无不点头称是。
如果没有那些继往开来前辈高人领路,后世之人纵然是万世难出盖世的人杰,又知道何谓强筋锻骨,何谓招式,又如何练得内家真气。
随后,唐义云指着旁边的一位中年将领说道:“这位乃是边关主将刘芳,刘大将军。”
这刘芳虽是朝廷派来接替杨忠明的,但为人却是非常耿直,懂得带兵打仗之道,非是平庸之辈。最难得的是爱护百姓,接管边关以来,一直将民事放在第一位,始终沿袭杨忠明在任时定下的政策。
“见过刘将军”秦昊侧身抱拳见礼。
刘芳郑重说道:“秦少侠此次焚烧天狼数十万石粮草,可谓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本将军定当上奏朝廷为秦少侠请功。”
秦昊闻言立时顿时沉了下来,淡淡的说了句不必了,而后调转马头和楚宇龙他们一起并辔而行。
“这……”刘芳愣了一下,而后露出惋惜之色,“看来他还在记恨朝廷,只是可惜了如此人才,若能为朝廷所用,刘某甘愿让出这边关主将之位。”
唐义云和楚天雄闻言尽皆愕然,心中无比的震惊,没想到这刘芳竟然可以舍弃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之位来拉拢秦昊。
随后,唐义云不冷不热的说道:“秦少侠没有杀进皇宫就算不错了,又如何肯做朝廷的官。”
“哦?”刘芳奇道:“这是为何?”
唐义云摇了摇头,“刘大将军有所不知,朝廷表面上赦免了他们,却背地里买通地狱杀手,欲置他们于死地,此事在江湖上早已经传开了。”
“果真有此事?”刘芳难以置信。
“哼!”一直未说话的楚天雄发出一声冷哼,“那还有假,自古帝王家冷血无情,如何会放虎归山。”
刘芳闻言却是沉默了,一旁的唐义云看了看他,“刘大将军是皇帝亲封的,不知道是否会将此事告知皇帝。”
“你……”刘芳闻言有些恼怒的看向唐义云,“我刘某是那种落井下石,无情无义的小人吗?”
楚天雄哈哈一笑,在刘芳肩头拍了一下,“我相信刘老弟不会的,今日几位小辈立下如此大功,相信刘老弟不会吝啬一桌酒席吧?”
“这怎么可能?”刘芳当即让传令兵快马回报战况,并在将军府内摆下酒宴。
而另一边,李暮云看了眼沉着脸的秦昊,清澈的双眸中升起一股浓郁的忧色,片刻之后又消失不见,默默地跟在秦昊身边,与他并辔而行。
楚宇龙拍了拍秦昊的肩膀,“说实话,我天王寨也是看不惯朝廷和那些官员,不然也不会占着山峰不交还。”
秦昊闻言苦笑了一下,“不说这些了,咱们今日乃是凯旋而归,回去后因当一醉方休,补回昨晚的一顿酒。”
“秦兄说的对,要补回昨晚的一顿酒。”唐天麟笑道,只是这满脸血污的笑容却让人瘆的慌。
秦昊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那些战死的兄弟,不知道天王寨如何处置?”
“按照惯例,天王寨会为战死的兄弟在天王寨的兄弟堂立下牌位,并给家属抚恤纹银百两,再为他们购买几亩田地。”楚宇龙如实说道。
天王寨的抚恤比之朝廷高了数倍,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正是如此,天王寨的人马只要上了战场,各个悍不畏死,才有如今的声威。
但天王寨的招人条件却很苛刻,不仅要有一些武功功底,更是要年轻力壮身手敏捷,且往上三代都是清白之家。
正是由于这些苛刻的条件,天王寨的内部异常稳固,但在人数上较之聚英山庄要差上很多。
秦昊点了点头,随即又沉下脸来,“再多的抚恤也换不回这些好兄弟,所以以后要加强训练,包括你们两个,也得好好练功,这样才能少死几个兄弟。”
这一次行动让秦昊认识了黑云卫的实力,也喜欢上了这些服从命令,英勇善战的人,然而只一晚就折损了三十多人,真的让他很心疼,也让他懂得了战场的残酷。
同时让他明白了,一个人的武功就算再高,放到战场上,就好比往池塘里丢一颗石头,只能溅起一朵不大不小的水花,根本左右不了战决。
而要想左右战局,只有一条,擒贼先擒王,这是武林高手在战场上的唯一作用。失去首脑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但最终还得依靠身后的这些兄弟,才能一举击溃敌军。
“嗯~”楚宇龙和唐天麟用力的点了下头,看了秦昊和风冷寒的比武,让他们两个感到了深深的压力。
众人行至城门口时,破奴关上响起了凯旋的号角声,厚重的城门缓缓的打开,一身战甲的杨忠明率领防守的将士亲自出城迎接。
一番客套后,众人打马进城,街道两旁站满了欢欣雀跃的百姓,秦昊不停地点头微笑,没有丝毫的架子。
行至第一个十字路口时,杨忠明说道:“将军府已经备下了酒宴,各位先将人马安顿好,而后一醉方休。”
众人点了点头,而后各自领着人马分头而去,秦昊和李暮云因为住在聚英山庄,便跟着他们一起走。
回到住处后,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洗掉一身的血腥味,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而后一起前往将军府参加庆功宴。
酒宴之上,众人都认为没有粮草,天狼军队必然会退兵,但杨忠明却语出惊人,扬言天狼绝对不会就此退兵,并要求众人做好一切防守准备。
众人虽然有些怀疑,但想到杨忠明和天狼人打了十几年的仗,必定对其了于指掌,最终还是按照他所说的多准备一些防守所需之物。
果不其然,两日后的清晨,秦昊在院中随意的挥展拳脚活动筋骨,北城方向突然响起号角声。
秦昊当即停了下来,疑惑的看了过去,“什么情况,莫非是天狼兵临城下了?”
“怎么回事?”李暮云推门走了出来,疑惑的走了过来。
“因该是天狼兵临城下了,咱们去城上看看。”秦昊说罢向北城走去,李暮云紧随其后。
小半个时辰后,秦昊和李暮云来到北城下,首次登上破奴关城上,才发现这城墙不仅高而且很宽,五六匹战马在上面并辔奔驰都不会显得拥挤。
守城的士兵正忙着搬运石头和滚木,以及一应防守器械,城上还架有数口大国,里面的由早已沸腾冒着青烟。
此时,该来的人都已经上了城,正聚在一起商讨着对策,秦昊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看样子,敌军是要攻城了。”杨忠明指着城下的敌军皱眉说道。
秦昊随即向城下望去,只见漫山遍野都是敌军,少说也有十五万人马以上。
天狼大军的阵地摆在距离城墙三箭之外,城上的床弩根本够不着,前面是十个步兵方阵,手拿着厚盾和各种攻城器械。
在步兵后面是二十个骑兵方阵,骑兵和步兵之间有一个指挥的将台,上面站着一个身穿黄金战甲的将领,将台前数十员战将一字排开。
看了一圈后,秦昊的目光落在了身穿黄金战甲的将领身上,自忖此人就是天狼此次统兵大帅,镇国亲王金焰,极善带兵打仗,而且武艺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