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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钱逸华:谁说革命的爱情不浪漫

生于1930年代。

飞行员。

他是我国第一批自己培养的空军飞行员。他曾两次参加国庆阅兵,驾驶战机飞越天安门。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当年的情景依然深深地铭刻在钱逸华的脑海中。“我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想想自己,原来仅仅是嵊州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如今,我要驾机去接受毛主席的检阅。那一份激动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结婚讲成分

我是杭州人,我老伴是上海人,我们是1967年春节结的婚。那时候谈恋爱确实讲阶级观。说老实话,我爱人家里的成分不太好,周围很多人都觉得不太合适,但是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就没有顾忌这些。

初恋伴终身

我老伴是我小学老师介绍的。有一次我到我小学老师家里去串门,他当时在铁道部工作,他说,给你介绍个对象好不好,我说好。于是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护士,是共青团员。介绍人又跟我老伴说,他可是个军人,是个飞行员。我老伴一听说是飞行员,就很高兴,因为飞行员身体好啊。

我们约好星期天上午见面,就在这个老师家里。大概9点多钟的时候,门“咚咚”一响,我就知道肯定是来了。我上前开门一看,小姑娘挺单纯,穿得很干净,当时心里很高兴。我们两个人都没谈过恋爱,尤其我是飞行员,在机场几乎跟社会隔绝,第一次经历这个场面,很拘谨,特别不好意思,连说话都很少。后来老师慢慢地调节气氛,两个人才变得活跃一点。第一次见面时间很短。但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两个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蓝色信封的情书

我因为经常在飞机场住,她在市里住,平常见不了面。只有周末或者放假的时候,我到她的医院去找她,在公园见见面,散散步,看看电影。

平时没手机也没电话,两人只能互相写信。因为我喜欢蓝天,所以她给我写信喜欢用天蓝色的信封和天蓝色的信纸。我每次到收发室,一看到有蓝色信封,就知道肯定是我女朋友给我的来信,就特别开心。

我写信,主要是讲部队里的生活。我记得自己飞夜航(飞机晚上起飞)的时候,挺浪漫的。因为一个飞机上两个飞行员,一个正驾驶,一个副驾驶,两个人轮流休息。轮到我休息的时候,我就抬头望天上的星星,低头看北京城的满城灯火。我当时就想,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地下是一片灯的海洋,灯火辉煌下面是我心爱的人在那里值班。所以我曾经给她写过一首诗:“我在天上,为了保卫祖国的领空;你在地上,守在病房里。我们都是在为人民服务。”我觉得很浪漫。

她那时候给我写信,总是鼓励我说:“我不在乎你职位多高,也不在乎你挣多少钱,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因为你是人民的飞行员,你肩负着保卫祖国领空的任务,因此我愿意嫁给你,我愿意爱你。”她能有这样的态度,我感到很欣慰。

塑封的结婚证明

那时候结婚不像现在有本结婚证,还有照片。那时候没有,但也是很正规的,一人一张纸,男的那张把男的名字写在前面,女的那张把女的名字写前面,一人一张保管起来。这两张结婚证明的纸,我特地给塑封起来,便于保存。

不会计划一世穷

“三转一响”是我们结婚以后,靠我们两个人节约一点一点攒出来的。每个月规定用多少生活费,柴米油盐买菜钱,小孩托儿费,给两个妹妹寄零花钱,剩下的就攒起来。一个月,说老实话,剩10块钱都蛮难的,因为有时候会亲戚朋友、走人情都要花钱。买那台缝纫机的钱我们攒了一年半的时间。不光买了缝纫机,还买了钟、电熨斗,这些统统算大件,30块以上的都算大件。

我老婆很会过日子,老说:“吃不穷,用不穷,不会计划一世穷。”所以我们两人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三转一响”我们都有。我们先买缝纫机,因为考虑到有了小孩肯定需要缝缝补补的。当时要凭票购买,我们有一个邻居在商店里卖缝纫机,我们托他花了153块买了一台“蝴蝶”牌缝纫机。然后我们又买自行车,花了一百六十几块钱。买手表的时候我们是到商店里排队,有一个同学帮着我排,排了一天一夜,买了一块罗马表。那时候罗马表还是名表,花了六百多块。买那块表花的钱真的攒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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