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臣妾只是乏了,睡一下就好了。”叶挽情连连摇头。她不想把何少炎牵扯进来,所以急忙转移话题。
“那好,你先好好休息,朕晚些再来看你。”东方麒轻轻拍了拍叶挽情的手,便起身离开了。刚走到庭院,迎面看到萧太后急匆匆赶来。东方麒刚要见礼,就被萧雨儿拉住问道:“听说挽儿落水了?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请太医来看啊?”
东方麒笑道:“母后不必担心,挽儿她没事。刚刚睡下了。”
“阿弥陀佛。还好没事。”萧雨儿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又道:“我进去看看她。”
“诶,母后……”东方麒刚要阻拦,就被萧雨儿打断:“我就去看看,不会吵到她的。”
东方麒这才作罢。萧雨儿见此,摇了摇头:“真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啊……就没见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这个母后。”说完,也不待东方麒回答就继续朝叶挽情的卧房去了。
待萧雨儿离开了,东方麒才发现方浅一直站在他身后五步远的位置,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东方麒负手对方浅道:“方公公可是有事情要向朕禀告?”
“这……臣不知当讲不当讲。”方浅连忙跪下道。
“讲!”东方麒有些不耐烦。
“请准许微臣近一步说话。”方浅看了看不远处还站着的几个太监和宫女,继续对东方麒道。
东方麒皱了皱眉,却还是应了。他实在是好奇方浅想要说什么。
方浅凑到东方麒耳边,低声道:“其实,方才乃是那位何公子先失足落水,挽妃娘娘是为了救他,所以才跳到池塘里的。”
“大胆!方浅,你可知你这样说是在污蔑挽妃!”东方麒被他的话激怒了。
“微臣乃亲眼所见,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皇上。皇上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相信方才看到的不止微臣一个。”方浅复又跪在地上。
“哼,朕不用派人去查,朕现在就亲自去问她。”东方麒转身朝叶挽情的卧房走去。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和萧太后在说话。
“挽贵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撒谎骗朕!朕问你,你方才是不是为了救那个韶颜公子才跳到水里去的?”东方麒也不顾萧太后在场,直接质问道。他是想借着一股怒气,诈她一诈。
叶挽情第一次看到如此盛怒的东方麒,不由得整个人被吓得呆住了。她张口想要解释,忽然瞥见跟在东方麒身后的方浅,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便失声了。
其实东方麒自己也觉得她之前解释自己落水的原因太过牵强,可是她现在沉默着,就好像是默认了他的话一样。一瞬间,东方麒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他忽然开始懊恼为什么要听信方浅的话回来质问她,他又后悔自己太过冲动没有控制好情绪,他甚至还在希望能有人来给他个台阶下,哪怕用个最荒诞的理由也好,即使让人认为他是个好色无用的昏君也没关系。可是,没有。连萧太后都愣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
“好,好,你真是……好呀……”东方麒竖起食指空对着床上的叶挽情点了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一甩袖子,扭头便走,满肚子的气只能对着立在门口的那些太监和宫女发:“都给朕滚一边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东方麒停了下来。他抬起手臂,一拳头打在红漆的回廊柱上。他恨恨地想着:“朕不能再留他了,不管他是谁。是母后的外甥也好,是挽儿的救命恩人也好,是那个画技有如鬼斧神工的”韶颜公子“也好,都不能再这么让他活着了。不然,他总是要在她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她总是会放不下他。如今,她甚至不惜自己以及腹中胎儿的性命也要救他。挽儿,你叫朕情何以堪啊?”
方浅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东方麒的一举一动。当看到东方麒朝自己的心腹摆手,又小声说着什么的时候,他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丝笑意。虽然他听不见东方麒在说些什么,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借刀杀人这一计很快就要成功了。也许,顺利的话还可以连带着挽贵妃一起……
当晚,子时刚过。两个黑影闪进了何煜的卧房。借着零散的星辉,可以看见有一个人正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似是已经睡熟的样子。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便凑过去想要点住床上那人的穴道。因为皇上命令他们要办得干净利索,不可露出马脚,最好是带到行宫外远一点儿的地方再将其处死。可是他的手还没落下,那床被子忽然掀起,朝他盖了下来。他忙挥刀将被子斩成两段,可是随后就被一脚踹倒在地。
另一个人愣了一下,刚想要上前帮忙,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手里的兵器被夺走了,而且现在正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说!你们是什么人?”何少炎觉得自己的头还昏昏沉沉的,他刚刚才恢复意识,还没弄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便险些遭了这两个人的毒手。他很想抱怨一下,为什么每次这种“好事”都能让他赶上。
那人也不答话,像是认栽了一样任凭何少炎处置,而先前被踢倒的那人却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挥刀砍向何少炎。
何少炎忙挥刀格挡,兵刃相撞,发出一声脆响。那人显然不欲与他缠斗,转身便跳窗而出,另一个人也趁机从门口跑了出去。何少炎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他还想要抓到活口问个究竟呢,于是紧随其后,在屋外将那二人拦住。拳来脚往,打得不可开交。
不知道谁在远处喊了一句:“有刺客!快快护驾!”然后便有很多人提着灯笼,举着火把朝他们三人的方向赶来。
呵,护驾?居然还有皇上!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唱得哪出。何少炎并不担心,他觉得既然自己住在这里,那么定然是和那皇上有些关系的。他倒是巴不得那些人赶紧赶来,抓住这两个刺客。然而赶来的那些人却并不像何少炎预料的那般是站在他这边的,反而将他们团团围住,弓箭还都是指向他的。
每次都这样!要不要这么狗血啊?何少炎此时已经看清,和自己打斗的两个人也是穿着和那些士兵一样的铠甲。原来自己才是被引入瓮的那只“鳖”啊。
“给朕把这刺客拿下!”匆忙赶过来的东方麒厉声命令道。他根本不知道那个傻子居然还会武功,所以他也没料到竟然会掀起这么大风波。现在他只能趁着萧太后和叶挽情不在,以刺杀皇上的罪名将其就地正法。不然的话,就不好收场了!
什么?我是刺客?这不是明摆着的栽赃陷害么?何少炎有些无语,他也不再想抓什么活口了。主谋就活生生站在那儿大喊他是刺客,要将他拿下呢,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全部杀了算了,不然这罪名岂不是白顶了?
于是何少炎下手再不留情,将后来扑上来的几人全部砍倒在地。他甩了甩提刀的右手,觉得用刀还是不如用剑舒服,可是现在没空让他去找称手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