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马妮山,王若飞等人一路餐风露宿,几个月就这样安然无事地过去了。众人正走着,耳边又传来了赵俊杰的念叨:“若溪,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伴月城啊?”刘若溪盈盈笑道:“夏氏王朝幅员辽阔,徒步估计还得走几个月。”赵俊杰一时无语,转身看去,见古月哼着歌儿在野地上走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便只得默默低下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刘若溪知道他的心思,便安慰道:“你看见前面那座山没?那就是希地最高的山——灵山!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明天就可以到。”赵俊杰心头一喜,忙抬头看去,即见远处一座大山,如浑然天成的尖塔,直入云端。它虽无四环山这般型体庞大,就高度而论,确实有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众人也是高兴,日子总算有了一点盼头,便加快了步子往前赶去。
次日夜,众人终于来到了山脚。王若飞一面走着,一面嚷嚷道:“都是俊杰,大清早说要吃烤猪!这抓了半天才得两只兔子!”赵俊杰嘟囔道:“吃了几天的干粮,总得换换口味嘛!娇婷她们几个都快皮包骨头了。古月大人发育时期也是要补充营养的!”朱子风悄悄瞟一眼夏紫琪,提声劝道:“算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落脚吧。”众人对望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时,刘若溪眼前一亮,道:“你们快看,那就是天梯,相传可以通到神的住所!”叶娇婷凑过来,打趣道:“古月大人不是住落雁湖吗?”众人醒悟过来,忙向古月看去。古月却一脸稚气道:“朱雀在上面!朱雀在上面!”众人一惊,便朝云梯看去。两米宽的梯道旁,树木错落有秩,在月色的辉映下更显清幽和古朴。山腰之上,晓有灯火,想必是有人居住。叶娇婷即喜道:“太好了,今晚总算有地方落脚了!”众人同是欣喜,便向云梯提步走去。
王若飞如常大步走在前头,叶娇婷半死不活地扯着他的衣衫跟在后面。赵俊杰背囊里的干粮并不多,爬起梯子还算轻松。古月依然活蹦乱跳,许婧芯则安静地随在他身侧。夏紫琪身子弱,才走了一段路,便满头大汗,最后只得在刘若溪和朱子风的搀扶下,缓慢向前走。
又行了一段路,梯前缓缓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年纪比众人稍小一些,娃娃般的脸蛋上,却是一副很谨慎的样子。他似乎是个守夜的人,见了来人,随即将剑轻巧地拔出来,利落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灵山?”王若飞沉声应道:“哥们只是路过,能否行个方便?”少年拱了拱手,缓缓道:“近年借名上清风观偷盗的人甚多,师门的人也已经休息,诸位可在山脚歇息,待明日再行拜访!”听罢,王若飞即心有不悦道:“你竟说我们是来偷盗的?”少年从容解释道:“这位大哥不要误会,只是现已夜深,不便入观。今晚乃小弟当值,不想多生事端,诸位还是请回吧!”王若飞亦抬杠道:“凭你也想拦住我?”少年皎洁地笑道:“若大哥坚持,可以来试试!一起上也可以!”
赵俊杰忙上前去劝阻道:“若飞,我看算了吧。我们在这休息一下,明天再上去。”王若飞气绝,小声回道:“这是面子问题!”说罢他即抽出佩刀,向少年跃去。长刀迎面一挥,少年侧身一闪,刀气从空气中掠过。一阵轰鸣脆响,身后的林木随即被炸裂开。少年微微笑笑道:“不错,有两下子!”此时,王若飞已跃到少年跟前,一刀横劈过去,气势很足。少年余光一收,身子一缩,已躲到王若飞下盘处。随即,少年翻身一脚,脚尖击中王若飞下巴。王若飞脑袋一蒙,退后两步,险险滚下云梯。他脚掌一横,勉强支住身子。霎时,那嘴角已渗出血丝来。
见王若飞处于下风,赵俊杰便打趣道:“连个小孩也打不过,看来还是要本大爷出马才行!”说罢拔出双斧,也跃上去。“婧芯,紫琪她们就交给你了!”朱子风又嘱咐了一番,方才抽出纸扇,加入战壕。平乐三子联手,很快扭转了局面,却也不占上风。拳**错,刀光剑影一时更是纠缠不清。
王若飞在不意间露出一个破绽,少年闪过夹击,一脚将他踹飞开去。王若飞撞倒了云梯旁的两棵大树,又在乱草中滚了几圈,方才停下来。虽不伤及要害,落得如此狼狈,可把他惹怒了。王若飞随即暴喝一声:“俊杰、子风,你们快闪开!”空中三人正是斗得激烈,忽然听到招呼,赵俊杰和朱子风连忙合击一掌。少年弹腿跃开,即见密林中一阵巨大的气流涌动着。忽闻一声“百鸟飞!”刀影如百只大鸟般从林中疾疾蹿出,铺天盖地迎面扑来。
少年眉心一紧,正要挥剑。“住手!”一把浑厚沧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即,仿佛百名穿杨的弓手百箭齐发,剑影从后方接连不断地往百鸟射去。一阵鸣响,百鸟消失无踪,赵俊杰和朱子风亦被逼退数丈。眼前,少年回过身,喊了一声:“师傅!”随即恭敬地随在老者身侧。赵俊杰和朱子风二人连忙退到叶娇婷等人身前,面容谨慎。待王若飞从密林中徐徐走出时,他的脸色已经甚是惨白。
老者缓缓走到孩童身前,躬身道:“韩虚子拜见古月神、风使大人!”众人一愣,忙回身看去。许婧芯面带微笑道:“韩道长不必多礼!荆蕾姐姐近来可好?”韩虚子回道:“如不嫌弃,请到寒舍中歇息片刻,贫道再向诸位细细道来!”许婧芯亲和道:“那就劳烦道长了。”说罢,众人便随韩虚子上了山。韩虚子背过众人,缓缓朝观中走去,那翻腾的气血竟一时不能平息,即暗暗叹道:“没想道这百鸟还是挡漏了一只,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道死在沙滩上的日子看来也不远了!”
在少年的指引下,众人很快在清风观安顿好。大堂中,韩虚子缓缓道:“贾甄,你先去休息吧。这的东西明天再收拾。”少年应了一声,恭敬退出去。此时,墙面一幅绿树长青图绿光一闪,画中一位少女徐徐现出的魂身。她盈盈走到古月跟前,施礼道:“古木使荆蕾参见古月神大人!”古月一脸童真地伸出小手道:“我要抱抱!我要抱抱!”荆蕾心头一阵激荡,蹲身抱起眼前的孩子。想不到事隔多年,古月神还记得自己,荆蕾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待王若飞等人陆续到了大堂,荆蕾随即将事情缓缓向众人道来。七灵之力,由塔布族人世代守护。其中,封印朱雀之力的灵山也不例外。荆蕾便是塔布族派往灵山守护朱雀之力的术使,惜已在早年病逝。临终前,荆蕾嘱咐夫君韩虚子协同看守这朱雀之力。剑痴韩虚子爱妻深切,便一口答应下来。时间一晃又过了许多年,韩虚子的剑术越发精进,亦收下不少慕名求技的弟子。其中较有名气的是朱雀军统领寒卓和灵山七剑。刚和王若飞他们交手的,则是年纪最小的一位弟子,名叫贾甄。
进门是客,少不免一番寒暄。话语间,韩虚子悠然笑道:“这位少侠,刀法苍劲有力,却不失灵巧,已深得王家枪的精髓。若老朽没猜错,想必是平乐三子王若飞吧?”王若飞当仁不让,拱手回道:“道长好眼力!”韩虚子笑道:“当年王将军与老道还是故交,不知家父近来可好?”王若飞礼道:“家父别来无恙。”韩虚子抿一口茶,便向王若飞歉意道:“爱徒鲁莽,方才得罪之处,还请贤侄见谅。”王若飞不是小气之人,见韩虚又是家父至友,亦不便为难,即拱手道:“是晚辈鲁莽,扰了世伯清修,还请见谅才是!”
韩虚子顿了顿,继续说道:“甄儿入门虽晚,却天赋极高。并且,在他上山当日,朱雀的神珠曾发出共鸣之声。老道和内人商量后,便将平生所学尽数相传。甄儿亦不负所望,勤勉修练。他御剑的造诣,实不在七子之下。刚才老道见你们动了真气,担心伤了心脉,才出手阻止。你们都是天命所归,定有一番造化。你们若能多多交流,他日定可相辅相成。”众人亦会意地点点头。
次日,韩虚子将徒弟们聚在一起,向王若飞等人一一介绍。即是清风观的客人,灵山七剑面上亦是恭敬。既然已经找到朱雀之力的托付之人,午膳后,王若飞等人便找了借口辞行下山。韩虚子亦不便强留,即命徒弟雇了一辆马车,一路护送。谁知这才刚下了山,灵山七剑便与王若飞等人婉言告别,策马扬鞭,很快没了踪影。贾甄见状,便歉意道:“师兄他们确实有事要办,失礼之处还请各位见谅。”叶娇婷好奇道:“我能不能八卦一下?”贾甄尴尬道:“传说大师兄很得当朝丞相侯易的器重,七位师兄刚得到师傅的许可,估计是进城谋职去了。”叶娇婷打趣道:“那太好了,咱们以后也算是朝中有人了!”这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这时,刘若溪却柔声问道:“贾甄,你怎么不去试试。”贾甄苦苦地笑笑:“侯易不会喜欢我的……”王若飞拍了拍贾甄的肩膀,鼓励道:“你能凭一己之力挡住哥们三个,定不会比你那七位兄长要差!”此话一出,赵俊杰和朱子风也难得齐声附和起来。夏馨宇见众人聊得起劲,便借夏紫琪的口,插言道:“世风日下,若有心为百姓做点实事,光在丞相身后呐喊是不够的,你可以做得更多!”这莫名其妙的话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唯独贾甄,他的眼里悄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对夏紫琪更是添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