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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什么是佛

司马勤真心中对豪爽的李嫣儿颇有好感,眼见两人道行一般,担心他们抵不过凤凰山的妖怪,将《五岳真形图》赠予李嫣儿后,便悄悄御剑而行,不紧不慢地跟着前方那几人。

他虽然初次下山,阅历经验不足,可也看得出来前方那五人是呈现一追一逃的情况,他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见状便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跟了上来,假如是正道的师兄弟有难,也正好出手相助。

渐渐地,最前方逃命的那两人不知何故,突然向下方飞去,落在了地上。而后面紧追不舍的三人也立即降了下来,将那两人围在中央。

司马勤真见状,悄悄地藏在一棵大树后面,向场中看去。

只见这里是一处荒山野岭,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神庙,庙宇残垣断壁,破烂不堪,周围杂草丛生,廖无人烟,看样子已是荒废许久。

那最先落下的两人原来是一男一女,男的一身儒袍,相貌英俊,仪表堂堂,手持一柄白色仙剑,正怒目看向追赶他们的三人。而那名女子身着一袭青衣,神态间虽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娇柔之色,可目光坚毅,并没有一丝恐惧。

将二人围在中央的人则是一名老者和两名青年,三人则统一身着黑色长袍,袖口镀有一层白边,与那两名青年人不同的是,那名老者袖口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模样甚是凶恶。

“两位圣贤书院的得意高徒怎么不跑了?你们不是一向自诩正道,说什么邪不胜正吗,怎地今日竟落荒而逃了数百里地,这可一点都不像你们正道之人该有的风范啊?”那名明显是首领的老者哈哈大笑道。

“原来竟是圣贤书院的师兄师姐。”司马勤真轻轻“啊”了一声后心道。他曾听四师兄李怀真讲过,正道三教中,道教以“青华派”为首,佛教则以“莲华寺”为尊,而儒家之中,影响最大的便是“圣贤书院”。

不同于道教的半出世与佛教的出世,“圣贤书院”讲究“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立太平”,是完全入世的门派,在俗世之中影响也是最大。司马勤真还记得数年前曾有“圣贤书院”的人前来青华派拜访过。

“哼,数百年前,你们魔教被正道击败后元气大伤,销声匿迹了数百年,想不到这次复出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害人之心更重,竟想屠灭‘赤霄派’,当真为天地不容!”那名男子怒目高声道,同时仙剑挥舞之下,一圈白光乍然出现,以他为圆心向四周扩散而出,白光经过之处,无数杂草纷纷一边倒去,良久才恢复原状,显见修为不凡。

“啧啧,人人都说你易仁得到了‘圣贤书院’颜先生的真传,一身浩然之气在同辈之中少有敌手,可惜啊可惜,假如是颜先生在此,他说出这么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我等自然不敢造次,立马转身就走,可惜此地只有你跟你师妹,如此虚张声势只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你不但连我们想灭掉‘赤霄派’的消息传不出去,只怕你这位未来正道大放异彩的新星,就要在此陨落了。”那老者冷笑道。

“邪魔外道也敢大言不惭,当真可笑。这柄‘圣贤剑’是由恩师传与我,跟随我一十三年之中,从未伤过一人。今日,就由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来一试这柄儒家圣剑的锋利!”易仁将“圣贤剑”握与胸前,耀眼的白光瞬间大盛。

身旁那名女子手握剑柄,轻轻地,将长剑拔了出来,随着剑身离开剑鞘,数道青光乍起,与白光交相辉映,淡淡道:“儒家颜如玉,今日便以这柄‘青丝剑’为民除害。”

那魔教三人见状,同样收敛神色,专心迎敌。

那老者从怀中掏出一把锥,一把锤,材质非金非玉,造型古朴,仿佛雷神用于打雷闪电的雷神之锤。另外两名青年人一人手持折扇,一人手握大刀。

远处,有山风吹来,“呜呜”作响,场中氛围凝重,斗法一触即发。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慈悲,小僧有礼了。”突然,不知何时,不知何处,一声佛号响起,众人只见一名年轻的僧人,从破败不堪的山神庙中走了出来。

司马勤真躲在树后,悄悄向那名僧人看去,只见僧人嘴角含笑,神态祥和,整个人感觉很干净,很敞亮,竟是刚刚在酒馆碰到的化缘僧人,不禁吃了一惊。

他一路上悄悄御剑而行,除了前面一追一逃的五人外,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的踪迹,可这名僧人竟然鬼使神差一般从山神庙里走了出来,那只有一种解释,这僧人的道行绝对在自己之上,以至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僧人慢慢走到易仁师兄妹身前,含笑说道:“此地山风抚人,青翠碧绿,在此良辰美景之中,各位施主打打杀杀的,岂非乱了这一处风景?再说刀剑无眼,万一伤着人,岂不是有伤天和?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各位施主不如在这山神庙前收起兵器,化干戈为玉帛,还天地一片祥和,山神大人如果得知的话,我想也会含笑点头,保佑诸位施主的。”

古庙,杂草,荒山野岭,配上老者干枯的面容和丝丝冷笑,司马勤真脑中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小时候听鬼故事的场景,此刻听这名神秘僧人说这里风景秀美,不禁摇头哑然失笑。

场中,颜如玉看着前方僧人的背影,心中甚是奇怪,不禁眼带询问的看向易仁。

易仁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过他心知对面魔教老者的厉害,连忙道:“多谢大师挺身仗义相助,只是此地危险,那几人更是恶贯满盈的魔教妖孽,还望大师速速离去,假如以后有幸再与大师相遇,易仁定当报答今日之恩。”

僧人依旧嘴角含笑,恍若未闻。

对面,三名魔教之人也是脸带疑惑,尤其是为首的老者,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这名老者复姓慕容,是魔教有名的长老,在数百年前的正魔大战中曾立下不少功劳,深得魔教的重用。尤其是他手中的神器雷神之锤,可召天地之雷为己用,端的厉害无比。

这次他奉命带人捉拿易仁与颜如玉,以免二人泄露魔教准备屠灭“赤霄派”的消息,追赶至此,以他的修为竟然也没发现山神庙中竟然还有一名和尚,不禁心中多了几分凝重,寒声问道:“敢问这位大师法号?”

僧人笑了,笑的很开心,说道:“施主此言差矣,金刚经有云,一切有相皆是虚妄。不管是叫张三也好,还是李四也好,小僧就是小僧,不会因为小僧的法号改变而改变。施主只要记得小僧这个人就好,至于法号什么的,只是记号,并不重要。”

慕容长老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冷冷道:“小和尚,你在耍我?”

“施主何出此言?小僧一向都是以诚待人的啊。”僧人继续说道,嘴角依旧含笑,仿佛并没有感受到慕容长老蓄势待发的怒气。

“哈哈哈哈,想不到就连莲华寺菩提神僧的得意弟子——善净和尚,在魔教面前竟然也是藏头露尾,不敢以真实姓名相告,可笑,当真可笑,真是笑死你老子我了。”突然,旁边一人大笑道。

司马勤真向旁边看去,只见一名中年男子从空中翩然落下,一身灰色长袍,面容粗犷,竟同样是在酒馆遇到的中年男子。

司马勤真这下心中又是奇怪又是好笑,想不到在酒馆吃一顿酒,就能碰到这么多道行高深的人,是这世间高人太多了还是自己运气太好了,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奇怪的人。

在场众人又是一惊,慕容长老向中年男子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哼道:“原来是你,这么长时间不见,想不到你还活着。”

那中年男子大笑道:“你这老妖怪没死呢,我怎么能死在你前头呢?”说着又转身对着僧人笑道:“我说你这和尚可不厚道啊,老妖怪都问你法号了,你还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修了这么多年的佛,都修到狗身上去了?我看你不如还俗得了,吃肉喝酒睡女人,这才是生活。”

司马勤真一惊,原来这名神秘的僧人就是跟三师兄虚华比了三场,输了本《太上大道度世仙经》的善净和尚。

只听场中善净和尚笑道:“世尊云,如来者,即非如来,是名如来。小僧也说,善净者,即非善净,是名善净。小僧何来不厚道之说?”

易仁与颜如玉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显然,善净和尚的大名,他们也是听过的。

易仁拱手说道:“原来是善净师兄,在下圣贤书院易仁,这是我师妹颜如玉。我二人本来奉师命下山调查轩辕鼎之事,岂料中途无意间听说魔教聚集了不少好手,要将‘赤霄派’屠灭殆尽,我二人势单力薄,本想将消息传出来,以阻此魔祸,谁知不小心被魔教中人发现了踪迹,这老者是魔教有名的慕容长老,修为高深,我师兄妹奈何不是对手,这才逃了数百里路到了这里。”

司马勤真心道原来如此,赤霄派这三个字,司马勤真总觉得耳熟,突然之间想起,在酒馆之中,李嫣儿曾说过,她们就是赤霄派的。

只听场中那中年男子说道:“老子生平最讨厌和你们这些修佛的人说话,尽打一些禅机,让人猜来猜去云里雾里的,真他娘的不痛快。老子只知道现在我们四个人,你们三个人,无论道行还是人数,你们都落于下风,这次你们这些正道人士要怎么脱身呢?”

说着,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就连吹来的山风都变得凝重了不少。

善净和尚叹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无涯,还望施主回头是岸啊。”

中年男子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佛?什么是佛?佛又在哪里?假如世上真有佛,为何还有人生老病死,还有人突遭横祸?为何不见佛来度化他们?对了,老子数天前遇见一对奸夫****,甚是看不顺眼,顺手将他们给宰了,尸体被我抛到荒山野岭喂狗去了,假如世上真有佛,为何不见佛来渡化他们?为何好好的人不做,非得做那男盗女娼之事?”

善净和尚闻言,收敛了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悲色,叹:“佛说世间有八苦,人人都想从火宅苦海之中解脱,远离烦恼,超脱生死,奈何自性只能自度,佛不能度。”

“哈哈,笑话,笑话,既然佛不能度,那还要佛有何用?那你们修佛又有个屁用?”中年男子背负着双手大笑,笑的甚是舒畅。

“菩提自性本自清净,清净本心人人皆有。我佛慈悲,指出人人皆有的菩提性清净心,希望人人自悟,各各成佛。奈何世人放不下,看不开而已。所以特留下佛法,希望世人依循佛法,刻苦修行,由凡而成佛。”善净正色道,眼中似有金光浮动。

“假如我不愿意自度呢?”中年男子哼道,旁边的魔教三人眼中也是闪过一丝讥讽之色,在他们看来,佛教修行得忍辱,得布施,有各种各样的戒律,最是麻烦不过,哪比得上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看人不爽了提刀就砍来得爽快?

善净和尚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施主既然不愿自度,那小僧就只能替施主超度了。”说着,手中金光大盛,就连年轻干净的脸庞也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股纯正的佛家气息在周围弥漫开来。

“好,这才像点样子,老子以前就听说莲华寺的‘天佛相’是世间威力最大的功法之一,原先无缘一见,今日,邪宗步元辰就来领教善净大师的‘天佛相’。”中年男子大笑道。

现场氛围紧逼,刀光剑影一触即发。

“咳咳,各位,请问你们能带上在下一起玩吗?”突然,司马勤真从大树后面现出了身形,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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