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广场上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萧家家主，狂儒萧十一郎。
“难道，是我的道错了？”萧十一郎望着被毁掉的舞台，喃喃地说道。
“难道，从古至今，所有人都想错了？”萧十一郎继续说着。“难道天道除了参悟，还有别的路，难道还能找到一条用口来说，用笔来写的天道？”
“秦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吧，我的道错了，自然是不能继续统领萧家了。但我还是想知道天道到底是什么。”萧十一郎对着骑兵前边的秦穆说道。
“兄长，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很久之前，我就在疑惑，一品之上的武者和普通武者为什么会有不同？”
钟楼广场上安静的出奇，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对话非常重要。商鞅已经停止了他的笑声，甚至连北风都停止了呼啸。钟楼广场上只有秦穆一个人的声音。
“兄长，你知道我进入指玄境的时候知道的道理是什么吗？”秦穆向萧十一郎问道。
“我知道，你给我说过无数次。按你的话来说就是，万物皆可燃烧。”萧十一郎认真地说道。
“对啊，我给你说无数次。但是你不懂，你们所有人都不懂。除了我！”
秦穆对着广场上的骑兵大喊。
“你们懂不懂什么叫做万物皆可燃烧？”
一时间，场下骑兵嘈杂了起来，大家都在讨论什么叫做万物皆可燃烧。
突然，有一个胆大的骑兵开口了。
“秦大人，这道理不是显而易见嘛。柴火能烧着，衣服能烧着，房子能烧着。这道理三岁小孩都应该懂嘛。”
听了这话，秦穆没有任何的意外之情。
“是啊，三岁小孩都应该懂。但是你们能这样吗？”
说完，秦穆的身上开始冒出了火光。很快，火焰便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三岁小孩都会懂的道理，当我重新懂得之后，我竟然可以变成这个样子。”
秦穆就这么站在火焰之中，火焰似乎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
“我仿佛自身就是一团火焰，所有的火焰再也不能伤我分毫。”
“兄长，你告诉我说，这就是天道。这就是我所领悟的独一无二的天道。”
“那么兄长，你现在看看这门大炮，你还认为天道真的只能靠领悟吗？”
“这门大炮像不像那个被咱俩联手斩杀的魔将的天道？”
“难道人们掌握天道，真的只有习武这一条道路吗？真的只有靠领悟这一条路吗？”
“我前几日就见过这门大炮，这门大炮的操作方法很简便。正常的成年男子，两顿饭的功夫就可以很熟练的操纵这门大炮，完全不需要对天道有任何的理解。”
“这简单的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普通人也能很快的就学会。”
“所以，我认为我们错了。无论是魔人还是人族，从一开始就错了！”
“所有的天道只不过是人人都懂的道理。只不过通过习武从而知道了不同的控制手段而已。”
“如果我们对天道的认识没走错路的话，经过一代又一代的积累，我们的大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候，普通人也应该可以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翱翔。”
“普通人也可以像鱼儿一样，去探索海底。”
“普通人也可以日行万里，早上在华山看日出，晚上在金陵城赏花灯。”
“两个普通人就算是相隔万里，也可以很方便地进行交流，甚至是见面。”
……
秦穆所描述的画面太过震撼，以至于所有的人都失了神。
当然，感触最深的还是狂儒萧十一郎，远处的商鞅以及躲藏在暗处的魔熊加洛。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又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商鞅。
“商鞅，大陆上都称你为变法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很好奇一件事，女帝赵曌为什么只砍去了你的双手双脚？”
“据我所知，女帝赵曌的天道跟我一样，也是通过信仰得到的。你所拿出来的这种东西对我们这种有神论者，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女帝赵曌，她怎么会留你在世上？她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女人。”
听到这里，商鞅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女帝赵曌确实是有神论者，但是萧大人，你恐怕不知道她信仰的是什么神吧？”
“这个，我的确不知。”萧十一郎答道。
“萧大人，秦大人。关于女帝赵曌的信仰问题，全大陆除了女帝自己，也就只有我了解的最清楚了。”
“女帝赵曌大人，确实是一个虔诚的有神论者。但是，我的这门大炮可不能轰塌掉她的信仰。”
“原因嘛，其实很简单。”说道这里，商鞅脸上浮现出一丝敬佩的神色。“因为她的信仰是她自己！”
“她将自己封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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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自己封为了神！商鞅的这句话飘荡在钟楼广场上，久久不能散去。
众人听到商鞅的这句话，一时间还无法从震惊中走出。
神明，从魔人统治时期，就是一个非常神圣的东西。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自己封自己为神明的。
一品武者突破一品这个境界的时候，总会有天劫出现。从上古时期，人们就认为这是神明对凡人的历练。
凡人无论怎么修炼，最高也不过是仙人境。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真的变成神明的。
强如人皇李平，强如魔人的各位魔宗，都免不了一死的下场。盖世英雄，最终不过是一抔黄土。
谁人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女帝赵曌不愧是大陆上最为强大的武者，其思想竟然如此彪悍，众人完全没有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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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没有神啊。”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可以靠自己的双手获得的。”
“原来我的道错了。”
萧十一郎仰天长叹。
“来吧，秦穆。让我最后再来领略一下你近几年的进步，也算是在我死前的最后一桩心愿了。”萧十一郎说道。
“这没问题。但是，我们还是先把加洛大人请出来吧。”秦穆话音一转。“加洛大人，看的已经够久了，该出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