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身。年少正当努力奋进时,事业与爱情就是像两道美味――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该如何抉择?五月的济南越发显得闷热与潮湿了,青木静静地给骨头预定了车票。骨头会回到塞北去的,她还是没有过分的责难于他。对此,她不强求。心若死灰一般安心地帮骨头打点行李,她轻柔而隐秘地把她们唯一的一套大头贴塞进了骨头的行囊。把两个人从前装在一起的证件一张张分开,细心地整理好装进骨头的钱包,他的钱包很旧,放钱的夹层很瘪,很空,只有零星几个花不出去几个硬币。临别之际,骨头没有给予她一个交待,青木分不清他是真傻还是装傻,只能暗暗地苦涩,脸上不着痕迹地笑着。心里不断的期盼着。骨头就静静地呆望着她整理着,骨头突然一股脑地把全部东西都塞进了他自己的背包,说了一句。我帮你带回家。不然你拿不走的,反正都是咱们的,说完便把她按在床上。疯狂地吻着她。青木有些抗拒,因为他有些不正常,正是感觉到他的古怪,青木便一直不想提起那些本该被说清楚的约定。挣扎着,青木也就认命了。他混账也罢,无知也罢,因了这份没有尊严的爱,一切都顺从于他,只要他开心,什么便都依着他了。不多时,骨头便沉沉睡去。青木静静地躺着,小小房间闷得她胸口发疼。她听着骨头的呼吸,悲伤怎么也止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得拿起笔安心在他的胳膊上画着涂鸦,骨头毫无知觉,他就如死了一般静静躺在这极近极远处,一生都无法碰触到。
离别的车站,依旧是熟悉的路线,仿佛是一次平常地分别,两个人表面看起来都不是特别伤感,内心的忐忑都未曾表露,青木松开骨头,留恋那份不怎么温暖的怀抱。擦了下眼泪就毅然转身登上了让她厌恶许久的火车。天开始飘起细雨,回塞北是下午的车,骨头很失落,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陌生而熟悉的街道,路过明湖就只萧条索地瞥了一眼,破天荒地没有去流连。雨渐渐失了他的衣衫。他想,他是不会在来到这个地方了吧。他所牵肠挂肚的那个人正奔向一个更加陌生的地方,他没有气力去到达。他对着冷清地街道大喊:“如果你要走,不要叫醒装睡的我,我什么都不懂!我相信一切,怀疑一切,我们都会好好的……”
那天,他在东站的二楼候车室站了七八个小时。回塞北就必须从这里出发,他们没有一个共同的起点,也没有一个共同的终点,所有的美好,快乐,烦恼也就一直都错开了。
骨头穿着一件军绿色毛绒马甲,马甲上连着一个小帽子。有点像卫衣却没有袖子,手臂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一样,鸡皮疙瘩就不停的在皮肤上争抢着地盘。胸前还佩戴着一个大笑脸,这是幼儿老师的习惯。骨头特别钟爱这件衣服,青木给他挑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玉观音,在塞北长大的他多少信奉点佛教。呆立通透的落地窗前,骨头早已泪流满面!他可以清晰地感知道这段时间青木的挣扎,却没有一丝的办法,全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内心却是不住地痛恨自己没用。玻璃上的雨水也在不停的流淌,向前方不远处望去,就可以清晰看见大明湖中的超然楼,雨水让它显得有些远,其实这一份超然离生活很静近。雨中超然楼依旧雄伟壮阔,飘渺壮阔。骨头很突然感慨,他居然会对一座建筑物产生嫉妒心理。骨头很很羡慕这一份超然世外。因为他只能装作很超然,他骗过很多人,说过很多荒唐话,因了一份爱,他竟不敢许诺一丝一毫。他怕她难过,更怕她苦。于这场雨中,骨头重新振作了起来,他发誓为了青木一定要过上精致的生活。工作与将来,踏实的干着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勤劳出智慧,只要付出些许的时间,凭借着自己的双手什么不能得到呢?这场雨像一剂强心剂直接注射在骨头的心间,他又骄傲如初了,分别的伤感被冲淡好多,透过模糊的双眼他看到了前进的方向,忽然记起年少时分很喜欢的一句诗词――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八尺身。他没有凌霄的幻想,也没有直冲霄汉的决心,他只要刚刚好就够了。能让他与青木一起拥有平凡的小幸福就知足了。正能量罕见地出现在他的身上,恍惚中骨头仿佛一颗蒙尘的珠子,熠熠生辉。只是,眼见的雨中模糊的生活是真实吗?他忘记了来到济南以之后不太久,他就开始早厌恶恼人的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