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在高速公路飞速疾驰。飞过旷野,飞过荒芜,飞向未知也飞向繁华。
虽然路很平坦,坐在车子的最后一排的骨头还是颠簸的很厉害。脸色有些苍白,入夜了,车上的冷气还在开着。吹得骨头有些瑟瑟发抖,也许是有一种独有的执拗,骨头没有关空调只轻轻拉开了窗帘,眼睛看到的只有漆黑的长夜,虽然隔着窗户依然可以感受到外面略带潮湿的空气。他却品尝到了塞北熟悉的味道。车上同行的人们大多昏沉沉的睡去了,骨头却有些清醒,他有些悲伤,也许是初离家乡,也许是想着家乡的她……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付出的代价很小,就是一个难眠的夜而已。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无法到达某个城市,而是我们没有理由也没有目标。
早上六点,骨头踏上了一片新的土地。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甫一下车,湿润而温暖的空气就铺面袭来,也许是因为那是个晴天,也许是清晨的原因。空气清新而舒适,骨头忍不住抽了抽鼻子,这里比塞北的环境好得多,入目满眼青翠,街边的老梧桐都上了些年月。车站周围都是接站的司机和卖早点的。嘈杂而热闹。一夜没睡的骨头煎熬地吃了一个杂粮煎饼,没有温牛奶,他有些不习惯。在嘈杂的声响中寻找到学校的接站车,又是一两个小时的颠簸。才终于到达校区。
学校坐落在郊区某个不知名的村落,这是算得上是学校布局的惯例了吧。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流程和接待学长的照顾,骨头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把琐碎的的报名手续完成了。没有仔细观察这个将要生活几年的地方,就草草的去睡了。第一天,骨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学校东门旁的超大回字行七层宿舍楼。后来他知道了,那里面住着几千个女人……还有楼前大片开着粉红色花朵的树,芬芳美丽满枝桠。后来,骨头终于记住了,这花叫合欢……
对于骨头来说,盛夏的济南实在又湿又热。骨头感到身上粘稠的很,拿着毛巾就去卫生间冲了个凉,对付这样的天气就得彪悍,洗完澡穿着一个大裤衩,一遍擦着头一边点了根烟惬意的坐着。
正吞吐着烟雾,推门而入两个偏瘦的小伙。这两人望着骨头有些着发愣,半晌才开口问候起来。
“你好,我是阿超,苏北人”
“阿谷,郑州的。”
骨头把烟盒往他们面前一扔说了句,抽吧。两人都婉拒了。骨头有点累了,没多说什么,“熬了一夜先睡会儿,醒了再聊。”就是这一觉的原因。骨头就被阿超给起了一个外号“烟鬼”。因为在骨头熟睡的时候,剩下的五个兄弟都陆续到来了,阿超对着每个后来者说,东边上铺躺着的叫烟鬼……
这让骨头有些懊恼,起床时已经是傍晚了,辩解也于事无补了,索性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更加坐实了这个称谓。顺便给他们都安了个外号心里瞬间平衡了。
同是苏北的娘炮叫“艾草”,来自海北的“木胖子”,还有苏南的“阿洋”,瓜娃子“耗子”,当然老乡也避免不了被起了个“小眼”。一通噼里啪啦的乱起外号让众人瞠目结舌,众人顿时争辩着,不过也就消除了初见的疏离感。
都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兼舍友,心里也就彼此拉进了距离,骨头从他们口中得知这是个什么专业后惊的差点没跳起来。
木胖子猥琐地说着:“哥的春天就要来临啦。”
阿洋:“什么春天?”艾草:“呸,就你那挫样!”
骨头茫然的看着他们,心里纳闷这是个什么情况?
老乡小眼说了一句话:“胖子没说错,这学前教育专业今年招了1200多人,男的算上咱们8个也就三十来个。”
骨头惊地要跳起来:“学前教育是什么鬼?我还是回去做烧饼吧!”
阿谷慢条斯理地说:“这是王牌专业,据我分析的资料来说就是神圣的职业――幼儿园阿姨!”
骨头有些眩晕,心里有些埋怨婉容。当即掏出手机打给婉容。
“婉容!”骨头严肃的叫了一声。
“安顿好了么,亲”
“婉容!”骨头把声音提高半分叫到!
“照顾好你自己,我以后很难再照顾你了。”
“婉容”骨头无奈的喊了一声。
那头的婉容也提高一分:“你是复读机啊,还是行者孙,想收妖么?”
骨头咬着牙说:“你就是个妖精!学前教育是什么意思!”婉容有些得意的说:“我是婉容。亏你还是什么狗屁作家,自己不会查啊!”
骨头急忙说:“我的意思你懂的,婉容!”婉容没有再说什么电,话里传来一片忙音。
电话那端,婉容收起微笑。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孩子就该永远呆在孩子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