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敖刚刚学会走,妫公主又怀孕了。
这一次,楚王更高兴,他总算能认定,妫公主这一次怀的,千真万确就是他的孩子,不可能是别人的,他当然最高兴不过。
怀孕十月,一朝分娩,妫公主入楚王宫3年,为楚王生下第二个儿子恽,也就是后来的楚成王。
妫公主第二胎生得相当顺利,虽然也疼,很累,不过生完孩子,她还笑得出来,让接生婆把孩子就放在她的床边。楚王则在给她擦她额头上因为生孩子太使劲,渗出来的小汗珠。
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尽在不言中。
堵敖两岁多,会跑了,会说话,经常由宫人带出寝宫去玩。
妫公主自己主要带小的那个孩子,说是主要她带,还是由宫人看的时候多,她只是高兴了,和喂奶的时候,接过手来,抱抱,反正比大的当然照顾得更多一些,小恽还太小,也是理所应当。
“妫儿,你是寡人和楚国的大功臣。”楚王几乎每天都这样夸妫公主几遍,她在3年当中,给他、给楚王生下两个王子,他每一天高兴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妫公主显然不爱听了,她终于忍不住反问:“我要没有生下两个王子呢?”显然,她吃她自己生的孩子的醋了,楚王表现的,让人看上去,仿佛是她有孩子,他才如此喜欢,被他称作功臣。
“没有生下两个王子?”哪里有这种假设?楚王还真没有这样想过,至于功臣,妫公主就算不上了吧。
妫公主甩开楚王的手,自顾自向前走去,“你跟你的两个王子过吧,我们俩,谁也别理谁。”
楚王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赶紧追上妫公主,抓紧她的手,装出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央求,“妫儿,别生寡人的气,寡人当然最喜欢妫儿,只喜欢妫儿。喜欢,与是不是功臣无关哪,你说是不?”实话实说。
“哼。”妫公主把脸扭到一边去。
“妫儿要是不高兴,我们就把两个小王子撵出宫去,我们过我们两个人的小日子。”楚王以退为进,当娘的最疼孩子,不信妫公主舍得,当然他自己同样舍不得。
果然,妫公主有反应了,“胡说什么呢,把你撵出宫去,也不能把两个王儿撵出宫去。”楚王会惹她生气,两个孩子可不,至于哪边更重要,她可不好判断,话,却就得这样说。
楚王撅起嘴,“噢,原来,在你心目中,两个孩子的份量和地位,比我还高?那我说因为他们俩,你才是功臣,你还生什么气?”
“我生气,不可以啊?”妫公主不生气了,开始撒娇。
“可以啊,谁敢说不可以,妫儿做什么都可以。”息王已经过世3年,事事都与他无关,楚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和妫公主相视而笑,轻松又甜蜜。
楚王每一天很早就起床,他得上早朝,妫公主将近中午才肯爬起身,梳洗打扮完毕,和下朝来的楚王一起用午膳,几乎是铁定的规律。
这一天,妫公主起得早了些,梳洗过以后,她再在大铜镜前面转个身。
“王后越发漂亮,比刚入王宫时,丰满一点儿,更有女人味。”宫女夸赞,是真心的认可,要不然,怎么这么长时间都能一如既往地独霸楚王的宠呢,在她怀孕肚子挺大期间,百爪挠心一般渴望,也不肯找其他女人。
“是吗?”妫公主自己也这样认为,这让她心情很好,她再次审视一下铜镜中的她自己,“王还没有下朝,还得会呆会儿吧,陪我出去转一圈。善姑姑在哪儿?”
“善姑姑好象又带王太子到东丰殿那边去玩了。”宫女如实禀报。
“东丰殿?”妫公主皱了眉,在楚王宫三年多,她基本上了解了各个宫室,东丰殿其实是冷宫,楚王只有她这一个王后,没有别的妃嫔,也就没有人被打入冷宫,那儿应该算是一处被废弃的宫殿,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平时有个宫人能打扫干净,就已经很难得,“善姑姑带王太子去那么荒凉的地方干什么?有什么好玩的?”
“我等也不知道,善姑姑安排,我们不好提出疑问,善姑姑经常带王太子到那边去玩,如果进去东丰殿内,基本上只有王太子和她两个人,王太子自己也特别喜欢到那边去玩。”
怎么会这样?是不是由善女带的,小楚王太子自己也愿意去?妫公主反正闲着没事儿,“我们也到东丰殿那边走一趟。”
远远的,妫公主一行人就听见从东丰殿里传来小楚王太子和善女与一个男人打闹嬉戏的声音,三个人还挺高兴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妫公主和宫人们都不能理解。
妫公主加快脚步,宫人们紧随其后。
于是,人们就看见这样的场景,小楚王太子在前面歪歪扭扭跑得不亦乐乎,他还一直“咯咯”笑着,善女和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在后面假模假样地追,三个人显然玩得正起劲。
善女和太监也很快发现妫公主,善女赶紧行个礼,太监跪伏在地,不敢抬起身子来。
善女和太监都停下,于是,小楚王太子也发觉到妫公主来了,他张开双臂,向她跑去,“母后,抱抱。”
妫公主抱起小楚王太子,亲一下,将他转手递给旁边的宫人。
“善姑姑经常带王太子到东丰殿,就是来找这个太监玩吗?”妫公主不理解。
“王太子在这儿玩得开心,有时候主动要求,我就经常带他过来走一走。”善女含糊其词,答非所问。
“我相信,善姑姑不会看上这样年轻的一个太监,不至于要和他过日子,善姑姑这么多年都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妫公主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她不明白,善女为什么似乎和这个看上去怯懦、怕事儿、不大方的太监格外亲近。
显然,这种话,听来是不好听的,不过,善女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善女心里只有公主一个人。”
“哼。”妫公主才不喜欢听善女这样说,虽然她对她确实挺好的,可是,在楚国与息王有关的事整个过程当中,她还没有丹女肯帮忙,不过,她不愿意计较她太多。她对一直跪伏在地上的太监产生兴趣,他何德何能,让小楚王太子和善女都对他青睐有加呢,“你抬起头来。”
“我有罪,不敢抬头。”太监还是老样子跪伏在地。
“你刚才的热闹和威风哪儿去了?”妫公主话里话外含有讽刺意味,“你——”
“公主,我们回寝宫去吧,国王也许下朝了。”善女打断妫公主的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王下朝又怎么的?他想找我,又不是找不到我,我还得成天价恭候他下朝啊?”妫公主不以为然,“你一定要打断和阻挠我对这个太监的问话,是在袒护他吗?为什么?”
“我——没有袒护他的意思。”善女低下头,妫公主今天怎么不好对付了呢?
妫公主对今天的事情,是有些感兴趣,小楚王太子一般人虽然都可以和他玩,他老实,敦厚,不象小的恽那样调皮,只有几个人能哄得了他,可是,他也不至于和一个太监玩得这样开心吧,她奇怪,她还是面向那个太监,跟他对话,“你有什么罪啊?你哄王太子玩,不但没有罪,还有功。你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