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监清清嗓子,戏正式开始,“咳,咳,哎,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说是息王突然驾崩。你们听说息王突然驾崩的事没有?”他故意提高声调再重复一遍。
“听说啦,息王前些日子就病了,这两天,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突然驾崩的。”距离安公主原来住的、息太子的房间门很近的大内侍卫再次重复。
房间内的息太子不是听不到,他立刻停下脚步,加上注意。
“都这样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啊。”陈王都还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呢。
息太子打开房门,“你们听说到我父王驾崩?”
息太子出来,陈王和几个大臣慌忙隐起身形。
“太子,这种事,谁敢乱说,我们是听到各国都在风传这样的消息,我们国王还没有得到确定的信儿。”话不能说死,省得没有斡旋的作地。
“那我得赶紧回息国去看看。”息太子可是息国王太子,息王是他的父王,不只奔父丧这样简单,还有王位继承的大事。
“太子请自便。”息太子自己肯走,就不拦他,只要把守好妫公主的住处,不放他进去就好。
居然这么痛快就放行?息太子冷笑,“你们少诓我,让我自己回息国去,你们落得个清静,都好交差?我才不上你们的当。你们放我走就好,不过,我可提前说明白,我只是去找妫公主,带她一起走,陈王答不答应是他的事,我是向他求过婚的。”
反正陈王也不拿妫公主当亲生女儿看待,仪式上减慢一些,也是没办法,以后好好疼爱她,补偿她也就是。
“啊?”大内密探和太监张大嘴巴:这可如何是好?他们看向陈王和几个大臣隐身的地方,还需要他们拿主意呢。
看来是躲不过去,陈王和几个大臣只好灰溜溜站出来,“太子,我们没有诓你,是真的听到息王驾崩的风传,只是还没有得到确切奏报,怕耽误太子你的大事,才想到这样告知你。”
“鬼才相信。”息太子当然有理由怀疑,“国王,你要是允许我迎娶妫儿,我就信以为真,回息国去准备婚礼。”
这也算“信以为真”?奔丧与迎亲根本不可能同时举行,要避让的,息太子只迎亲,就是根本不相信奔丧,息王会死的事。
“你自己父王的丧,你爱奔不奔,反正寡人已经告知给你,也允许你尽管回息国,没有限制你这方面的任何自由,再出现什么意外,责任根本不在寡人。”陈王和陈国可不承担过错。还有,“寡人绝对不同意,你跟寡人的那个女儿在一起,寡人也完全是为你为息国为天下好。”
“我自己带妫儿走。”只是肯放他自由,息太子打算立即扑奔妫公主的住处。
陈王就不相信,在陈国,他还不能全全作主,“太子,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你要知道,这儿不是你们息国,你现在在陈国境内,甭说寡人根本不可能同意你和寡人的那个女儿的婚事,你就是要带走她,也是痴心妄想,还有,寡人会派重兵严格把守她的住处,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接触她,主要就是防你。而且,你要是还一意孤行,寡人只好继续把你扣下,至于耽误你们息国的大事,寡人可不负责任,寡人一听到消息,就想方设法通知你,至于你怎样处理,那就是你自己的事。”
“哼。”息太子转身回房间,刚进门,就“咣啷”一声,赌气从里面狠狠关上。他当然不相信陈王他们的话,以为他们跟他玩心眼,使诈,在陈国,他还真没本事为所欲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随便他吧。”陈王还不高兴呢,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反正他努力了。
第三天一大早,息国来人,穿白戴孝服国丧的使臣给出确切信息,息王真的驾崩,他们讣告丧事,并且接息太子回国处理这件大事。
“啊?”息太子目瞪口呆:竟然是真的?
“太子,我们昼夜马不停蹄赶来,息国还等待你回去主持大局,和国王的丧事,你麻溜儿的吧。”使臣满脸灰尘,双眼含有泪花。
如果只是表演,也太逼真吧?
如果是假的,回到息国再被扣押,上表不当这个王太子,转回身立刻来和妫公主汇合也就是,“回国。”息太子终于做出他的决定。
临行前,最后,息太子向陈王请求,“国王,我会趁早过来迎娶妫儿的,请国王善待我的王太子妃。”
“哼。”陈王气得背过脸去,不再答理息太子。
息太子没功夫和陈王计较,和息国使臣匆匆离开陈国,回息国去。
“息王这不是用的什么法子,骗息太子回国吧?”陈王后将信将疑。
陈王也不敢太肯定,“应该不至于吧,谁肯拿驾崩这样的大事开玩笑,消息已经传遍各国,如果并没有死,只因为王太子贪恋异国娶不到、更不应该娶的公主,息王不得已就出此下策,把他诓回去,以后的颜面往哪儿搁啊。”
息王是真的驾崩,他本来年纪也大了,再一生气,着急,上火,病倒以后就没有再爬起来,一连催过好几遍让息太子回国,都置若罔闻,没有音信,只听说他一味迷恋会造成生灵涂炭的陈国妫公主,更无奈,伤心,病不多久,就不治而亡。
息王有不少儿子,比息太子大的,小的,都有,还有同父同母的嫡长子,息王后的长子,息太子不在息国国内,他们为了个人利益,议论纷纷,跃跃欲试,矛头当然直指息太子。
“父王是被小弟给气死的,他自然也就没有权力再继承王位,从立长立嫡的原则出发,我就应该当这个息国国王才对,更何况我原先还当过王太子,是小弟把我挤下王太子位的,我理应再拿回来。”
“王驾崩,是老病所致,与任何人无关。”息王后当然不可能把致息王驾崩的责任,揽到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息太子头上,那样恐怕还要被治重罪的,一辈子就要受尽囚牢之苦,再无出头之日,“王驾崩前,没有一丝一毫再次废立王太子的意思,息国国王的位置,当然非你的王太子小弟莫属。你最好不要争,你争,别人更争,息国非大乱不可,到最后,王位也不会是你的,只要没有我支持你。你老老实实的,有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没有什么不好。”
“母后你就知道偏向小弟。”嫡长王子怎肯轻易咽下这口窝囊气,放下眼前这最难得而且稍纵即逝的机会。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得逞。”息王后可不是好惹的,要不然她怎么能一直稳稳地当这个王后许多年,“我劝你,好好安抚其他弟弟和妃嫔,要是王宫、甚至整个息国发生什么动乱的话,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呃。”嫡长王子闷闷不乐,他很为他自己抱打不平,可是,要让他不在乎息王后的存在,强行自立为王,或者造反夺取王位,他还真的不敢,不得不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