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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抢夺宝石

夜。

英越的山寨外。

一个险象环生的山坳里。

一个山坡下有个树林子。

张决子、李耗子一口气来到了这里,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算算路程,大概离英越山寨有十几里路。离棋盘洞有三十多里路。他们俩决定在树林子休息片刻,吃些东西。

弄了些干枯的树枝,张决子用火镰打火生了一堆大火。

李耗子观察了周围的草丛,发现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他一个转身,双镖齐发,只听两声微弱的哀叫。

李耗子从草丛里捞出了两只七、八斤重的野兔。

“你这个家伙,真有兔子眼!”张决子说。

李耗子用匕首剥着兔子皮,说:“这都是老父亲生前交给我的手艺,要不,我怎么会叫耗子呢!”

“呵呵……”两个人把兔子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张决子说:“看来,赵氏哥俩已经背叛了我们——这哥俩真够狠的,要不是咱两个早有准备,估计现在就不会在这烤兔子了……”

“赵氏哥俩掉进了那个逮野猪的陷阱,活该呀!不是我们害他们,是他们自作自受!”李耗子说。

李耗子问:“那个名叫色忘的汉人,究竟是什么人?”

“我也猜不透……可能那个陷阱就是他设计的!以赵氏哥俩的心计,他们还不能想到这一步!要想害咱们,他们最多在酒里下毒……”张决子说:“那个自称是侠肝义胆的英越,原来却是一个阴险狡诈之徒!”

“他蒙骗了张骞大人和李元军师,所图的就是宝石!”李耗子说。

兔肉已经烤熟了。

“人心难测呀!”张决子递给李耗子一个兔腿:“咱们赶快吃,此地不可久留!”

“有埋伏——”李耗子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他一跃而起,短刀已经握在了手中。

张决子也一跃而起,“呛”地一声拔剑在手。

突然,周围一片火把通明,二十几个于阗人将二人围在核心。

张决子和李耗子背对背,各自暗运内力。

一个虎背熊腰的于阗人很像一个小头目,一身武士打扮,火光中双手抱拳:“两位大侠,老弟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我叫于风,在英越寨主手下做事,今天与两位中原高手相遇,鄙人很高兴——”于风说:“英越寨主有令,不许伤害两位英雄,小弟有礼了!”

“你想拼命吗?”张决子说。

李耗子手里已经藏有一把飞镖。

“哈哈!就这点本事,哪里敢跟两位英雄拼命啊!”于风说:“李大侠左手里那把飞镖已经发热了吧——我其实不想跟两位大侠为敌,只不过是,端人饭碗就要替人做事——如果单打独斗嘛,我们这边二十几个人都不是你们两个的对手……大漠上很少有人讲江湖规矩,但我今天想代表寨主讲些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肯定与宝石有关!”张决子说。

李耗子说:“想夺宝石,没门!我们愿意拼死一战——”

于风说:“当然跟那块宝石有关——奉劝两位大侠别那么大火气,我今天晚上主要是帮助你们消除灾难的……”

于风说:“咱们的一切话都是为了那个神秘山洞的宝石——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个,长安五兄弟在江湖上久负盛名,我非常敬仰。既然你们长安五兄弟得到了那块宝石,不过宝石是稀世之物,人人欲夺而得之,这是好事。可是,它又是一件坏事,听人讲,在夺取这块宝石中,出自于名震大漠的月牙门的锐硕和沙驹都已经命丧黄泉;中原武士邓高、阳赤也被西茨的人乱箭射死;还有不少叫不上名字的武林高手也都随风而去……到了你们长安五兄弟手中,宝石已经是鲜血淋淋了!……但你们长安五兄弟虽然来自于大汉,大汉虽然还是礼仪之邦,但你们长安五兄弟却出了问题——赵氏兄弟因贪财投靠了西茨,早把你们在长安结义的情义给抛在了脑后,所以英越寨主才出手灭了西茨,救你们于水火之中……所以说,英越寨主得到这块宝石不应该有什么争论的。如果你们长安五兄弟顺从英越寨主,积极配合取回这块宝石,他保证让汪龙和你们两位大侠在大漠上成就功名,享一辈子福……”

“你讲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我们长安三兄弟,绝不像赵氏兄弟那样为了贪心而苟且偷生!英越寨主满嘴江湖义气,而你们的行为都是违背良心,也违背了江湖道义!”张决子说。

于风说:“张大侠言之有理,但我只是替寨主做事——第二个条件,如果两位大侠不顺从英越寨主,那我只能执行指令了!”

“你们仰仗着人多,我们不怕!——中原武林也有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宁可与英越决一死战!”李耗子说。

“既然这样,我已经尽了江湖规矩了——”于风说完,“叭叭叭”拍了三下巴掌。

火光中,张决子和李耗子的周围埋伏的二十几个弓箭手出现了,他们张弓搭箭,虎视眈眈。

于风说:“两位大侠,只要我一声令下,不管你们武功有多强,箭雨之下,你们难逃性命!”

张决子和李耗子猛然心里都是一惊,但两个人丝毫没有胆怯。

“你们太卑鄙了——真有种,咱们一对一单打!”李耗子说。

“呵呵……”于风说:“不卑鄙,能要你们的性命吗?”

“不过——英越寨主非常仰慕长安五兄弟的才能,并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面对箭阵,两位大侠还愿意抵抗到底吗?”于风说话的声音不高,但听起来却都是咄咄逼人。

张决子说:“少废话,我们就是死在箭阵之下,也决不投降!”

忽然,于阗人中有四人走进包围圈,他们向于风行了礼说:“于头领,斩杀汉人,何需动用我们的箭阵!他们两个在长安五兄弟中位居二、三位,想来武功上乘,我们于阗四虎跟随英越寨主十几年了,还没有立过大功,让我们四兄弟会一会两位大侠,将他们擒于手上,交给英越寨主发落,也让我们在江湖上扬扬名!”

于阗四虎出手攻击本来不在这次计划之内,他们的出场让于风非常生气。英越曾有交代,如果抓不了活的,就将二人乱箭射死……其实,他于风也是于阗国成名的武林高手,痛快解决张、李二人是为上策,免得节外生枝……“他娘的,狗屁于阗四虎,与两位中原高手过招,纯粹是找死……”于风暗想着,又突然心里窃喜:“于阗四虎平日里横行霸道,谁见了他们都要让上三分……”

于风说:“好!于阗四虎上阵,长我山寨威风,你们如能打败两位大侠,我给你们四个请功——上吧!”

于阗四虎走进张决子、李耗子身前五米处站定。

其中一人向张决子、李耗子横眉竖眼的说:“都说中原武林英雄辈出,在我们大虎、二虎、三虎、四虎四位兄弟眼中都是狗熊!”

“你们四个狗熊是一起上,还是一对一?”李耗子说。

大虎说:“这里是西域,没有什么狗屁规矩!我们一起上——”

大虎使一对铜锤,二虎使一把月牙铲,三虎使刀,四虎使一根铁棍。说话间,四个人向张决子、李耗子攻去。

匈奴人又点燃了许多火把,场子里如同白昼。

六个人走马灯一般战在一起。

张决子边战边对李耗子说:“今晚有匈奴人的箭阵,我们只有死战了!”

“大哥,杀死一个就够本,杀死两个就赚一个!”李耗子边战边说。

李耗子的短刀被大虎的铜锤震飞。

李耗子仰身倒地,两枚飞镖分两个方向打去。

大虎踉跄地退去很远,猛扑过来的三虎咽喉中镖,“嗵”地一声倒在地上。

张决子躲开四虎横扫而来的铁棍,手里的剑刺进四虎心脏,四虎闷哼一声倒在血泊中。

张决子和李耗子徒手相斗大虎、二虎,大战了一个时辰,仍然精神百倍。

大虎、二虎步步败退,气喘嘘嘘。

“于阗三鹰来也!”

只听一声吆喝,又有三个于阗人杀进场内。三个人各使一件奇异的兵器,劈头盖脑直击张决子和李耗子。

“真他娘的多事——”气得于风大骂。

又有两个武功平平的于阗人加入战阵。

二对七!

张决子和李耗子力战半个时辰,却不落下风。

两个武功平平的于阗人被张决子双掌击中前胸,两个人五脏俱裂口吐鲜血而亡。

气急败坏的于风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一声呼啸,只见场地上方一张麻绳大网从四棵大树的树杈上“哗”地落下,将正在激战的七个人紧紧罩住——于风向弓箭手一挥,二十多个匈奴人的一支支利箭射进网内!

“于风,你他娘的……”大虎只喊了半声。

张决子和李耗子并不畏惧,两个人合掌将二虎的脑袋击了个粉碎。

风如刀,箭如雨。

不久,张决子、李耗子连同大虎和于阗三鹰都被射成了筛子……

于阗人个个心惊胆战,他们心里怎么也不明白,为了对付中原的武林高手,于风竟然也置同胞与不顾。

于风翻开了张决子和李耗子的尸身,把两把钥匙揣进怀里,二话没说便骑上快马向英越报功去了。

匈奴人也逐渐退去。

天亮时,树林里那块曾经激战过的场地上,有附近几个于阗百姓踩着一滩滩血水收起一个个尸身,把尸体埋在了一个山坡上。

从此,这块场地上寸草不生,只有一颗颗血色一样的刺状的植物迎风而立。

每到夜晚,这些刺状一样的植物都会发出一阵阵声音,时而万马奔腾,时而刀枪撞击……

汪龙和司马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英越的山寨。

夜,但月光下的山路还是隐隐约约,这对经常夜行的汪龙来说倒是轻车熟路。

在一个三叉口,汪龙停顿了下来,观察了一下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担心张决子和李耗子的安全,但现在还不知道两个人是否还在山寨,他想起了白天宴席上色忘拥抱张决子、李耗子的一幕,心里便踏实了,色忘既然能救他和司马虎,应该也会将他们两个人救出去……向前近了几步,他准备朝神秘山洞的方向而去,汪龙留住了步。

司马虎也领会了汪龙的意图。

他们在思考该顺着那个方向走。

棋盘洞方向不能走。

别看色忘谋士不跟英越一条心,就不能说明英越帐下无人了,自从第一眼看到了英越,汪龙和司马虎心里的想法就跟其他人不一样,英越满口江湖义气,但他那双贼亮的眼睛却拒绝不了他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人——看英越走路的姿势,汪龙和司马虎就知道英越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如果动起手来,他们两个人即使联手,估计最多能跟他打个平手……英越的智商应该在色忘之上,尽管得到色忘的帮助,汪龙、司马虎和张决子、李耗子可以逃离山寨,可英越不会放过他们的——山寨外肯定还有陷阱,还有人设伏……要不然,一直渴望得到宝石的英越就不会费尽脑汁,而执意和司马虎和长安五兄弟一起“保护”宝石了。

帮助护宝是假,夺取宝石才是英越最大的阴谋。

想到这些,汪龙和司马虎继续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向着沓烟集镇的方向奔去。

不到半个时辰,汪龙和司马虎觉得很累。

他们想找到一匹马。

突然间,一片火把通红,一阵马蹄声携带着呼喊声越来越近。

十几个匈奴人拦住了汪龙和司马虎的去路。

一个三十多岁的匈奴人和两个二十多岁的匈奴人翻身下马。

“汪大侠和司马大侠留步,奉英越寨主之令,我们大漠三杰在这里已经等候半夜了——”为首的老大说:“我叫风车,这两位兄弟名叫执鼓、执锣。”

汪龙早有思想准备,心里并不惊慌。

汪龙说:“我们与你们大漠三杰素不相识,英越阴险毒辣,你们替他卖命,不怕丢了性命吗?”

风车持有一种矛不像矛、枪不像枪的兵器,摇晃一下还有几声铃铛般的响声:“汪大侠,要是你们长安五兄弟都在场,我们还真有点怕你三分——可惜你们二人逃离山寨,这都在英越寨主的预料之中……我们大漠三杰并不想与你们为敌,你们识相的话,还是跟着我们回山寨吧!”

“我们做不到——”司马虎说。

执鼓、执锣每人一把铜锤,向汪龙扑来:“不走就打——”

“站住!”风车喝住二人:“你们两个混蛋从娘肚子里生下来就知道打架,不能对汪龙大侠无礼!”

看着执鼓、执锣急停的脚步,汪龙意识到这三个人都是强敌,于是,他暗暗运起内力,说:“如果三位执意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愿意与三位决一死战!你们单打独斗,还是一起上。”

“汪大侠!”风车说:“看来你们去意一定——如果按江湖规矩,我们与你们决斗,必须是一对一决斗——但今夜不行,我们是受命于英越寨主,不能遵守江湖规矩!”

风车说着,还向司马虎抱了下拳,表示歉意。

危难之际,汪龙和司马虎也没有忘记中原武林的礼节,他们向三兄弟抱拳一揖。

执鼓、执锣两个人都是浑人,不分青红皂白朝汪龙攻来。风车手舞奇怪的兵器直攻司马虎的下盘。

大战了半个时辰,汪龙与司马虎跟三个人不分上下。

“汪大侠,果然名不虚传!”交战中,风车嘴里还讲着话:“一般的高手在我们三兄弟手下走不上五招,可你们已经斗了半个时辰了——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山寨吧!”

执鼓、执锣的两个铜锤直攻汪龙的上盘,风车的奇怪兵器直攻司马虎的下盘。铜锤呼呼生风,势大力沉,奇异兵器招招毒辣,寒气袭人。

汪龙和司马虎虽然猜不透三个人出自哪个门派,但可以猜到三个人再用一套阵法攻击他们,要想击败三人,只有将三人引开,让他们各自为战,然后再各个击破……汪龙和司马虎使了个眼神儿,汪龙后退两步,突然急转身扑到了风车的背后。

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掌风在袭击后背,风车连跑了十几步才侧身躲开。执鼓、执锣也紧跟着往风车身边跑。

司马虎双手甩出两枚飞镖。

执鼓、执锣被射中后背,疼得“哇呀呀”直叫,这两个人没看出破绽,竟然回头去看汪龙——汪龙的两枚飞镖又到,两个人咽喉中镖,当场死于非命。

死了两个搭档,风车手里的奇怪兵器威风大减,他虚晃一招,扔掉兵器,飞身上马和十几个匈奴兵向沓烟集镇的方向跑去。

汪龙和司马虎无心追赶,汪龙忽然觉得左腿下方疼痛,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车刺了一下。幸好只是皮肉伤,司马虎撕破衣服给汪龙包扎了一下。

有匈奴人丢下的两匹马正在地上打转。

汪龙和司马虎飞身骑上两匹马,继续向沓烟集镇奔去。没走几里路,又有两路人马将汪龙和司马虎围在核心。

灯火通明,吆喝声此起彼伏。

“汪大侠、司马大侠,好久不见了——”西茨翻身下马,双手抱拳。他害怕汪龙的掌力,身边紧跟两个衣着干练的匈奴人。

“汪大侠,久仰大名——”这是另一个山寨的寨主茶茨。

汪龙不慌不忙,冲西茨抱拳一揖:“西茨,你不是被英越寨主抓了起来了吗,怎么又会在这茫茫大漠上拦路抢劫呢?”

西茨说:“我有两条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汪大侠,还是跟我回英越寨主的山寨吧!我们都是朋友,我最佩服你们长安五兄弟和司马大侠了,赵淤、赵泥投靠了英越寨主,现在正在寨子里搂着女人睡觉呢!”

“呸!”汪龙热血沸腾,说:“原来你跟英越是一伙的!我真后悔,那天在山寨外没有一掌打死你……”

“汪大侠,别那么冲动嘛!”茶茨也下马抱了一下拳:“咱们都是朋友,去我山寨商量一下吧!”

“对不起——我走我的路,请诸位让开道!”汪龙十分沉稳的说。此时此刻,他和司马虎已经横下一条心,即使血染大漠,也不能像赵氏兄弟那样下贱得没有骨头,决不丢大汉天子的人。

“汪大侠执意要走,别怪我西茨不客气了!”西茨把手一挥,二十多个于阗人攻了上来。西茨吃过汪龙的亏,朝于阗人的后边退去。

茶茨不知道汪龙的底细,手持一把月牙铲直向汪龙和司马虎扑来。

刹那间,汪龙和司马虎连发十余枚飞镖,六、七个于阗人中镖倒地。

茶茨力大无穷,一股劲儿冲到汪龙面前,恨不得一下子吃掉汪龙。汪龙从容不迫,沉着应敌,未等茶茨的月牙铲扫到,他扭头跑出十几步。汪龙这一跑,茶茨以为汪龙怕他,挥铲直扑过去。

汪龙左手一扬。

茶茨以为汪龙再发暗器,一个趔趄愣怔了一下。

汪龙左手是虚招,右手飞镖箭一般发出,正中茶茨右眼。

茶茨扔下月牙铲,双手捂脸,一阵嚎叫。

司马虎接着大步赶上茶茨,双掌重重地击在茶茨的胸部。

茶茨一声狂叫,倒地气绝。

这一场厮杀让西茨惊出一身冷汗。但他有底气,他手里还真有十几名武林高手和三十多个于阗兵正在待命。

汪龙和司马虎稍作喘息。在西茨的指挥下,十几个武林高手和三十多个于阗兵迅速围了上来。

汪龙知道,西茨这一次是狗急跳墙了。

十几个武林高手一个时辰内被汪龙和司马虎击倒一半,三十多个于阗人死伤更多,最后,只有五个人围着汪龙和司马虎打斗。

但汪龙也身负重伤,他扑倒于地。

司马虎也受了伤,倒地不起。

一个使铜锤的于阗武士抡锤砸向汪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材瘦小一身夜行衣的人飞马赶到,一掌将于阗武士打得口吐鲜血逃命而去。

穿夜行衣的人却又被五、六名匈奴武士团团围住,他便使尽浑身解数与于阗武士打斗,打斗中三个于阗人身中暗器倒在地上身亡。

看样子,穿夜行衣的人武功并不算怎么高,他击倒三个于阗人后,却摆不脱五、六个匈奴武士的攻击。

汪龙和司马虎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一直躲在背后的西茨大喜,快步流星向汪龙奔去,长剑直刺汪龙。

只听“铛”地一声,西茨长剑落地。

还没等西茨缓过劲来,又一个穿夜行衣身高体壮的人飞马而至。

这个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连一向精明的西茨都没有发现。

“哦……是你……”

西茨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这个人一掌击中胸部,倒地吐血而亡。

这个人二话没说,一刀割下西茨的头颅,把奄奄一息的汪龙和受了轻伤的司马虎扶上两匹快马,飞驰而去……

这边另一个穿夜行衣身材瘦小的人已被五、六武士击倒,掀开这个人的蒙面黑布,武士们都惊呆了。

“啊!谋士,怎么是你……”

武士们面面相觑。

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上的滚雷声一声声炸响,仿佛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天大亮,英越的山寨上空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英越居住的那个小山洞里炉火正旺,烤肉醇香。

汪龙和司马虎慢慢的睁开眼。

他们身上的血迹已被一个匈奴女仆擦拭干净,他们身上的多处伤口也都被匈奴女人敷上了草药。

英越正慈善地朝着他们微笑着。

尽管汪龙和司马虎没有了生命危险,但他们面色苍白,话也很难说出来,怎么来到了英越的山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英越已经救了他们的命,英越这样做很显然还是为了那块宝石。汪龙头昏脑胀,只能闭目养神……刚刚经历过两次血战,汪龙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过来的,他只感觉到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一个部落小头目推门而入,汪龙认得是昨晚血战中的一个于阗武士。

小头目叩拜英越:“寨主,您救了汪龙大侠和司马大侠走后,我们几个兄弟也捉住了色忘谋士……他——”

“把他砍了吗?”英越问。

“没有!”小头目说:“寨主,我们都是熟人,一时下不了手呀!’

“你们把他放了?”英越恼羞成怒。

“寨主,我们哪敢放人!”小头目讲:“谋士说,他有必死之心,又不想活着来山寨见寨主你了……他恳求说,看在大家都是兄弟一场,死也无所畏,给他留个全尸吧……我们几个也觉得有道理,便把他用麻绳捆绑在一块足有千斤重的大石头上……野狼多,老鹰也多,给他举行个天葬吧——”

“哦!你们错了!”英越说:“色忘谋士从乌栖都尉那里能够逃出来,更是仰仗他的江湖绝技——缩骨术……这个也不能怪你们,是我计划不密,才出现这样的事啊……”

“那——色忘军师可以利用缩骨术死里逃生……”小头目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算了,你们去吧!”英越和气地说。

小头目胆颤心惊地退出了小山洞,他第一次听说世上还有缩骨术。

英越微笑着看了一眼汪龙,也出了小山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汪龙和司马虎身上的伤痛减轻了不少,他们在毡毯上慢慢地坐了起来。他们的嘴很湿润,嘴里似乎有一股女人身体上的甘甜味儿。

两个于阗女人蹲坐在汪龙的对面,她们看上去有二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楚楚动人。

“您们是?”汪龙问。

“汪大侠不可能记得我们,但我知道您的大名——中原武林高手,长安五兄弟排行为首……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坏人,我过去在英越寨主那个老山寨做仆人,因为懂些医术,英越寨主的夫人汉凤特意让我来给你治伤……你伤得太重了,不过还没有伤及到要害之处!你再养上一个月,就可以来去自如了——不过,你和司马大侠的武功只能恢复到六成,除非再有高人相助……”于阗女人说。

汪龙有些沮丧地说:“没想到,这一仗下来,我……”

“汪大侠,看你的五官,你是一个大富大贵之人,武功少了许多,不就少了不少战事了吗?这也许是件好事——”于阗女人说。

汪龙长长出了口气,想想于阗女人的话也不无道理:“哎,大妹子!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咱们可是没有见过面的呀,是不是英越……”

于阗女人向汪龙打了个低声讲话的手势,然后走到了小山洞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又重新蹲坐下来,悄声说:“大侠,寨主知道你的武功已经废去了一大半,连看守你的人也撤了……你知道一个名叫心慈老人的人吧?”

“噢——”汪龙眼睛一亮:“心慈老人是我的恩人——”

于阗女人说:“我叫恩女,是心慈老人生前的徒弟!——你们那天埋葬心慈老人和紫圆老太时,我就躲在附近的山林里……这两年,你们都在为了夺宝而大战,只有我给两位老人送些祭品……”

“说来惭愧呀!”汪龙说:“你一定会武功吧?”

“我只会些轻功,是跟着心慈老人上山采药时学的!”恩女说,“自从我跟汉凤夫人上了山寨,我跟心慈老人来往就少了,所以你们长安五兄弟那段时间根本见不到我呀!”

“呵呵,妹子——你也知道那块宝石吧?”汪龙说。

恩女说:“我知道那块宝石,也知道那个神秘山洞!”

“哦!”汪龙说:“妹子一定是个世外高人!”

“那可不敢——”恩女说,“你们长安五兄弟弄三个铁匠造铁门,我也知道!——不过,赵氏兄弟不该杀了那三个铁匠,他们都是好人呀!”恩女突然俯下身来,说:“汪大侠,昨天夜里,赵氏兄弟把张决子和李耗子领到了山寨里一个逮野猪的陷阱,目的是加害两位大侠,不想,天怒人怨,赵氏兄弟却阴差阳错地掉进了陷阱……那个叫赵泥的已经死了,叫赵淤的呢,人是没死,可连路也不能走,给他看伤的是个老匈奴人,听他说,赵淤已经是终身残废了……”

听到了这里,汪龙的泪水夺帘而出。

离开长安前,谁也没有想到,一时名嗓长安的五兄弟会因为一块宝石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火炉上的一罐草药煎好了。奇怪的是,草药味都是香气袭人。

恩女把两个陶觞小心地端在了汪龙和司马虎的面前,说:“大侠,这是汉凤夫人亲手调配的,你喝了会补元气的……对了,恩女是我母亲给我起的乳名,大家都叫我饶菊,既是汉凤夫人的仆人,又是她的女儿的红霜的贴身丫鬟。你先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又会来人喊我出去逮野兔了!”

饶菊推门而出,回头嫣然一笑。

饶菊的笑既温柔又神秘。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汪龙猜不透。

一个半月后。

雨过天晴。

英越山寨里一些山坳里开满了鲜花,不时地有一些野鸡窜跳。

于风手下的人逮了头很大的野猪,献给了英越寨主。

英越寨主命人开设一桌野猪宴,主要是宴请伤愈的汪龙和司马虎。

饶菊从外边回来,她给汪龙带回了藏宝洞的那把钥匙。

“大侠,你和司马大侠住的那个土坯房已被人翻了个乱七八槽!还好,根据你的地形图,我找到了你藏好的那把钥匙……”

汪龙说:“你真是一个办事利索的人,没有人看见你外出吗?”

“我深夜出,深夜回,没有人发现我!在这个山寨,论起轻功,就是英越寨主也不一定能赶上我的……”饶菊说:“只有汉凤夫人知道我外出,其他人并不知道的!”

汪龙大吃一惊:“汉凤夫人……”

“大侠,汉凤夫人不会害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到了中午,英越寨主要举行野猪宴会,主要是庆祝你和司马大侠伤愈复出!”饶菊说:“两位大侠,我该走了——”

看着饶菊神情淡定地走出小山洞,汪龙限入沉思之中。

刚过去的一个月,这个小山洞不仅酒菜丰富,每天都有女人相陪,汪龙明白英越的美人计,他从来不越雷池一步……而这一个月,英越和几个小头目不时地过来问候,对他和司马虎毕恭毕敬。应该说,是英越那天救了他的性命,但是英越和手下人只字不提这件事。

饶菊每次来都带着一个汉凤夫人的绸布条,他看完后,饶菊立即烧掉。布条上的内容很简单。

汉凤是个汉人,很懂中原文化,她自幼跟着母亲被匈奴人掠夺到西域,她的母亲识得不少汉字,便教了她不少词语。母亲嫁给了一个匈奴人,最后匈奴人战死疆场,却给母女俩留下了一笔财富,她后来与靠狩猎为生的英越结为夫妻,她的财富帮助英越在于阗国建立了山寨,有了立足之地。

汉凤是母亲起的名字,意思是虽然母女俩多年生活在西域,但他们都没有忘记她们的根在中原。

通过观察和了解,汉凤知道汪龙是一个有血性的汉人,在一天黑夜,在饶菊的牵线下,汉凤夫人与汪龙见了面。

这一次野猪宴一直热闹到深夜,趁英越和手下人喝得烂醉,汉凤夫人便把汪龙和司马虎给偷偷放了。

汪龙和司马虎逃出山寨,尾随而至的饶菊便把如何接头见面的暗号留给了汪龙。

在途中,汪龙和司马虎遇见了几个张骞被软禁在甘锐山寨时走散的几个弟兄,知道了张骞卫尉在单于庭突出了匈奴人的包围,汪龙又突然感觉到了希望,只是他和司马虎的武功要想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实现。幸好,有几个汉人兄弟加盟,他和司马虎也有了很强大的自信心。

几天后,饶菊传信说,汉凤夫人已经得到了英越所藏的长安五兄弟的另外四把钥匙。

这天深夜,约定的时间到了。

汉凤带着三个亲信在一个山洞里见了面。

为了留个后手,汉凤夫人没有让饶菊跟随,她让饶菊跟女儿红霜住在了一起。

五把钥匙打开了神秘山洞里那个连环洞的铁门,汪龙费了半天功夫破解了五个暗藏杀机的机关,那块百余斤重的黄玉石展现在众人眼前。

还没来得及把宝石搬起来,但汉凤夫人机关算尽,还是没有逃脱足智多谋的英越之手。

汉凤夫人的几个亲信刚把黄玉石挪出山洞,就被英越的大队人马团团围住。

英越带来了拄着拐杖的赵淤。

“感谢汉凤这个贱人,如果不是这个贱人盗走四把钥匙,我还真的找不到这块宝石呢……”

英越的打手于风一刀将赵淤砍到,几个手下人抬起赵淤的尸身,扔进了深深的山谷。

原来,让汉凤盗取钥匙,是英越设下的一个圈套。果然,他不费吹灰之力借助汪龙之手终于见到了宝石。

英越虽然人多势众,汪龙、司马虎和汉凤夫人都不惧怕。

英越说:“汪大侠,一个多月前,是我在乱军丛中救了你的性命,你知恩不报,为啥又勾结我的夫人,偷偷前来偷取宝石?”

“你救我的性命是怕我死,我死了谁还能破解这些藏宝洞的机关?今天,你的阴谋终于得逞了,我愿意血战到底,决不投降!”汪龙说话气势恢宏。

于风说:“汪大侠,我佩服你超人的胆量!你可知道,现在你的武功只有以前的三成,如果血战到底,结果可想而知……有大福大贵不享,何必再去忠心于万里之外的那个什么大汉天子……”

汪龙把心一横,两枚飞镖急射而出。

只见于风一个鹞子翻身,双手接住了飞镖,他双手一扬,两个把赵淤的尸身扔到山谷中的于阗人中镖倒地。

“怎么样,汪大侠,鄙人可是从月牙门出来的!”于风嘻笑着说。

一不做,二不休。汪龙领着几个汉人兄弟向英越扑去。

汉凤和亲信们也向于风扑去。

司马虎力敌两个匈奴人。

一场惨烈的决斗开始了……

天昏地暗中,汪龙终因精疲力尽,紧抱着于风滚进了山谷。

司马虎也不幸坠入山崖。

另外几个汉人兄弟也相继战死。

英越秘密把黄玉石移出棋盘洞,藏在了山寨附近的另一个山洞里,然后又亲手杀死了十几个搬运宝石的于阗人。

汉凤夫人被软禁在山寨里的一个秘密山洞里。

这时,满嘴江湖义气的英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藏宝的地方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可以高枕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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