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挥尚且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因此有何改变,现在的他只是十分好奇唐意婉是如何做到要林文秀穿上了那条灰色吊染花饰飘逸吊带裙的,他除了兴奋,就是心中隐隐的一层感激,他自认为是一个口才不错的人,可想了又想,这感激之情又不知如何表达。
当唐意婉开门的一刹那,一束红色的风信子映入眼帘。
她微笑接过,轻声道了一声谢,这一刻,弥漫着阵阵的花香,林文挥只感觉有些微醉。她从他的眼神之中已然读懂了花语,他伸手一点花瓣上的露水,轻轻在她脸上一抹,唐意婉脸一红,情不自禁地:“你,干嘛?”
他瞧着她皮肤娇嫩,隐隐透着一层红晕:“传说女神维纳斯最喜欢收集风信子花瓣上的露水,使肌肤更加漂亮、光滑……”他也是才刚刚从网上查询的典故:“爱妃天生丽质,若用了朕的护肤秘诀,想也是极好的!”
唐意婉哧地一笑:“她是西方的美神,到了咱们这里自然是水土不服的。”他把她比作维纳斯,她心中当然十分高兴,没有哪个女人人不喜欢男人夸自己漂亮。
林文挥爽朗地一笑:“若是有人来收,也该是洛神来,不是么?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她将花束放好,想起刚才他在自己脸庞轻轻的一抹,分明有些心动,为他的心思缜密和充满情趣存有期待,她想着,心中泛起阵阵的负罪感。还好,片刻过后,情绪方始镇定,她没回头瞧他:“你不必谢我的,比起你为我做的事来,我花这点心思,当真算不得什么的。”
他站在她的身后,有一种想拥抱她的冲动,他见她的肩微微颤抖,双手轻轻扶着她的肩:“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她只感觉肩膀传来一阵阵的温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可能刚才有些着了凉,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转过身,见他关切的眼神:“你不是对别人一向都十分苛刻的么,干嘛对你妹妹,那么多的顾虑,我看你是很怕她的样子!”
“我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投入过多的感情,过多的担心,便会转变成另一种情感——害怕。担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担心她有没有好好睡觉,担心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不快乐,担心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照顾不好自己……”他忽地十分惆怅:“记得在文秀很小的时候,她得了急性脑膜炎,几度在病房中昏迷过去。我当时很怕,怕她再也不会醒过来。当她醒来的时候,她问我:‘哥哥,我会不会死?’我笑着摇摇头说‘不会。你还这么小,怎么会死?’她说:‘其实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我的身边。’我那时想说些安慰她的话,可就是开不了口,是啊,我和她是亲人,是以血缘为纽带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是生来便注定在一起的人。我那时暗暗发誓,只要文秀的病能治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用我最珍贵的,去交换!”他说着说着有些动情:“不,不是,她便是我心中最珍贵的。”
唐意婉忽地联想到自己的母亲,她在临终前深切的叮嘱,险些垂下泪来:“你说的对,越在乎的东西,才会越害怕失去。”
她忽地想起失去父母那天,自己哭得不省人事,是哥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的眼泪丝毫不比她少,他疼她,怜惜她。已经记不得是哪一天,哥哥回来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原来是有一个女孩叫他“鼻涕虫”。她不干,要去找那个女孩理论,他说不用,说着拿出一个碎花手帕,一脸幸福的模样,这是他第一次收到女孩的礼物。她当时一撇嘴,想着另一个女孩要分走哥哥的爱,她不干,可这短暂的不快过后,便又是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