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玦(欲绝)不玦(不绝),十三,你若真觉得我们还有情意,为何又走得那么决绝,一句君向潇湘我向秦便算是对我的交代么?”掌心缓缓用功,那一块雪玉,瞬间便变成手中的一堆玉粉,朝着月光,陆云之将手中的玉粉抛了出去,空中便洋洋洒洒地如落雪一般闪闪落下无数玉屑。
“十三,我不管你到底是大夏太子还是天子,不管你是天命真龙,还是玉溪转世,今生今世,你便只能是我陆云之的女人,你不愿嫁给我,我便逼你嫁给我!”
这几日的事情真是出乎如意的相像,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来形容,再也合适不过,刚刚平定宫中内乱,抓出混入宫中的贼首,将禁军统领卫东阳和宫内作内应的美人秦熙治罪,萧雨若却是病倒了。如意和雪月整日便直接住在了宫内,置于那许晚琴,几乎被人忘记,也没人记起,她肚里已近四个月的孩子。
这一日,宇辰像平日一样清早出门准备上朝,头一抬,觉得有些不对,此时正是清晨起雾,湖心亭内模模糊糊站着一个人,看不甚清。
“小四,去看看那是谁?”宇辰差身边的小厮一个唤作小四的去看。小四跑去看了一会,跑回来才禀报说,是太子府的侧妃娘娘。宇辰这才想起那日如意说的事,后来便被雪月被追杀的事冲淡了,便忘记了。此时记起,便走了过去。过去才发现那江心亭里还不只站了一个人,石弯弯也在,实际上他看见的身影是弯弯的,而许晚琴一身白衣反倒淹没在白茫茫一片之中了。
“侧妃娘娘!”宇辰对着许晚琴作了一个揖,见许晚琴只是痴痴呆呆地看着湖水。便转头问石弯弯:“你怎么还没走?”
石弯弯气得一翻白眼:“如意求我留下来的,关你什么事?”
“那你在这干嘛?”
石弯弯一声轻叹,嘴向许晚琴努了努:“看着她啊。”脸上神色很复杂。宇辰拉着弯弯退后了几步问道:“她怎么了?”
石弯弯皱着眉道:“怀孕了,结果如意不理不问,心里难免有点失落,而且本来我娘就说怀了孩子的女人就有点神经兮兮的,她今早天没亮就起来站到这里来了,这都站了一个时辰,一句话都没说,我怕出事,便守在这里了。再怎么说也两条命呢!”
宇辰看见石弯弯也看中人生死了,微微有些诧异,看见许晚琴这个样子又有点担心,如意现在在宫中,肯定没时间出来看她,但是她一进宫,怀孕的事势必会让皇后知道,以萧雨若的脾气,怎么会让她活下去?
“唉!姓成的!”突然石弯弯神经兮兮地一拉宇辰的衣袖,手捂在嘴边,示意宇辰侧耳下来,宇辰弯腰侧耳,便听石弯弯道:“我想我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
“啊?”宇辰无声地摆了一个夸张的口型,用嘴型问道:“谁?”
弯弯看看左右,悄声道:“易远勋,是我的一个手下,那天我走错门,他带着瞎子他们去的是真的太子府,听瞎子他们说,他不见了好一阵子那。”
“那你怎么就确定是他?”宇辰也悄声问,听见易远勋的名字已经是非常诧异,而且他居然还敢在如意大婚之夜替如意和许晚琴洞房,还留了个孩子,这让宇辰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远勋,那个小时候总爱争强好胜,像太阳一样有活力的小男孩,怎么可能是那种龌龊之人,还在石弯弯手下,他们俩说的是一个人么?
“感觉。”石弯弯镇定地道:“我总觉得他不是一般的恨如意,很恨很恨,他绝对可以干出那样的事。”
宇辰更加吃惊了,怎么莫名其妙还冒出个仇深似海的仇家还和远勋一个名字,他这些年找远勋一直未有所获,难道真是当了海盗?宇辰锁着眉对石弯弯道:“我进宫去和如意说一声,你看好她。”说完,便匆匆上马向皇宫方向奔去。
此刻皇宫之中,太医们在璃漱宫忙的团团转,萧雨若自从那一日昏倒后,就只醒来过两次,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雪月那日和萧雨若同吃同喝同行,萧雨若的饮食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为何偏偏在关键时刻,萧雨若病倒了呢?十几个太医轮番针黹了几天几夜,一点作用都没有,这可急坏了如意、萧云峰等人。
宇辰赶到璃漱宫时,萧云峰正在大发脾气,吓得一干太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如意也虚弱地坐在椅子上,以手支额,闭着眼,眉头却皱着,漱玉和萧谦若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夏思涵站在门外,脸色也是非常不好看。
“外公,你别骂了,你骂了姨妈也醒来不了!”漱玉这几日把一双哭的通红,此时捧着一杯茶,给了萧云峰,萧云峰接过茶,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后面的椅子上,嘴里喃喃道:“报应啊,报应。”
直到宇辰走进来,如意才抬起眼睑,看向他,疲惫地问:“今天父皇那边有消息了吗?”
宇辰拱拱手道:“皇上那边传来消息说一切顺利。”
如意点点头,从座位上站起身,对宇辰道:“我们出去走走!”宇辰点点头,跟着如意一齐出了璃漱宫,向烧得一塌糊涂的御花园走去。
“这个陆云之,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如意咬牙切齿地道。
宇辰摇摇头:“这件事,倒未必是师兄所为,师兄做事喜欢立竿见影,这种费力害人的事情,他倒不屑费力去做。我觉得皇后娘娘的病,倒不像是病,反而像是中了什么妖术。”
“妖术?”如意一挑眉,“是妖术的话,那是谁施法的呢?燕清殇喜欢干这些事,但是也没什么必要啊。”
宇辰摇摇头:“还是请师父下山吧。这些事我们都不懂。”沉默了半响,宇辰突然开口道:“你若有时间,就回太子府看看你的侧妃吧。”
如意疑惑地看了宇辰一眼,“怎么,晚琴出了什么事么?”
宇辰遂把今日从石弯弯那里听来的事向如意说了,如意听到易远勋的名字也是一愣,却又转念一想,易姓本来就是很稀少的一个姓,同名同姓可能性很小,便有些疑惑了。自己和远勋一想无仇无怨,何至于此呢?
“我想让石弯弯回去一趟,把易远勋带过来,你怎么看。”宇辰道。
“恩。你看着办吧,可以让弯弯带着长空,还可以传递情报,那里离大燕比较近,也让她顺变观察一下燕清殇的动向。”如意道。
“恩。”宇辰应了一声,却不走,反倒是静静看着如意,如意被他这么一看,便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脸色很难看啊,我都三天三夜没睡了!”说着便摸了摸自己的脸,苦涩的一笑。
“不是。”宇辰微笑着:“无论男装女装,你都一直很美。”
如意哑然,脸上便有点发烫了,只觉得心里突的一跳,无奈的一笑:“都蓬头垢面了。”
宇辰还是温和地笑着拍拍如意的肩:“如意,你记得无论前面还有什么,我一直和你一起,刀山火海,我和你一起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