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拜师
幻儿瞧着面色不对的叔叔,又想到躲在后面不敢现身的墨画,探出头看着这两位风华绝代的传奇女子,感觉这诡异的气氛;顿时想到了什么;诡异的一笑。
轩辕夙曜自是没有发现他的小丫头的小小邪念,胸中一股阴郁,诽腹着墨画,面露笑颜领着这两位姐姐像天鼎殿大殿走去。
幻儿琉璃制作的鞋子踩在乳色细腻的玉石阶上一哒一哒作响,弥散在玉石阶上的烟云也在幻儿脚下一聚一散。
宓妃心思细腻瞧了一眼幻儿足底的玉履,又想起这小娃娃衣前缀着的狼牙玉饰;她眼中一闪而过震惊,与姮娥对视一眼,又看着眼前的天鼎大殿,随即眼神又归于平静。
天鼎殿是不周山至高的一座楼阁,其中只一层是呈八卦八方序列的各式宴客亭,每一座都能上通上级楼层去欣赏宇宙鸿蒙,洪荒七灵的发展文化;只要那欲登层层阁楼者有着莫大神通,可抵抗来自越上一层便愈加狂暴的禁制压力。
当然有资格进入不周山秘境的众灵在浩瀚生灵之中并不算多,只能说少的可怜,至于冒着烟消云散的危险去读书的更少;但是能够被邀请于天鼎大殿的客人便是有着无上荣耀;足以证明不周山之主---鸿蒙圣尊,夙运神主,轩辕夙曜的极度重视。
姮娥收到的拜帖是邀师帖,一路相随而来的宓妃收到的同她乃同文帖,姮娥看着走在她们姐妹前面的小弟弟,岁月轮转竟然这般快,转眼间他已经长到这么大了。
她与宓妃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亏得眼前这个小弟当初误打误撞化解开的
宓妃与她总是愿意捉弄他;只因被整的小夙曜不会整天一副小老头般死寂,会展现他少年该有的情绪。
这份邀帖她得之讶异,在宫苑万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闻宓妃的子鸾在夜空长鸣;她心绪稍动,料想宓妃定也是受邀之人;祭出月镜一看,果真宓妃正赶往不周山,无做它想,招来鹤儿便尾随而至。
这也是为何二人同现不周山之因了,着实与墨画无关。
八卦之坎位应水,轩辕夙曜领宓妃与姮娥来到坎间。
室内正中央有一巨大的阴阳鱼图,阴阳眼中淌出汩汩泉水漫鱼图之外的室内小潭之中
潭间朵朵莲花生在水中,照着八卦之位排布上生出八座水晶莲台;艮、坎、乾三位莲台之上摆有矮几,矮几上布着香茗清酒,瓜果茶点。
轩辕夙曜稍引,宓妃坐于乾位,他坐于坎位,姮娥坐于艮位;轩辕夙曜左手一抬,阴阳鱼台缓缓升起,他再招手继而幻儿便站于台上。
宓妃与姮娥这才细细打量这即将成为她们某一位弟子的孩子。
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坦然又纯真,略带些紧张视线却一刻不离轩辕夙曜;白纱襦裙略点着些明亮的黄色;仪态端庄,落落大方,定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孩子。
姮娥方才注意到了幻儿腰间的狼牙饰物,大惊失色,随即目光转向轩辕夙曜,见轩辕夙曜给了她一个安宁坚定的眼神,又抬起酒杯向她举了举,她也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端起清酒衣袖掩脸,一口全干
一道灼热自喉头流进腹中,她稍宁静了些;在看那头若无其事品尝香茗的宓妃,念到:以她那颗玲珑的心儿,必是早就察觉了吧。
幻儿不明所以的感受着气氛的巨差,带些疑虑,但看到轩辕夙曜温柔的双眼,安静了下来。
轩辕夙曜放下手中的酒杯,头转向宓妃:“宓妃姐姐,夙曜实在羞愧,叨扰姐姐的清修;夙曜却诚心想为这丫头寻个好的师傅,姐姐该知道夙曜的。”
宓妃如何听不出来轩辕夙曜示弱扮可怜博取同情,可这一招她抵抗不了。
算是她对这孩子的心疼愧疚,也是她的父尊对他的亏欠;她总是拒绝不得的
但这温和的要挟只是为了那么个小丫头;真是的,关心则乱啊;她看了看殿中的小女孩,小脑袋稍颔,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曾经也是一个少女,也有过稚涩的掩饰;那个孩子在掩饰什么?不想让她们发现,难道,这孩子,听出了曜儿话里的意思么!真是个伶俐乖巧的孩子。
幻儿是在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长大的,又如何不懂话中之话的;这位宓妃懂得轩辕夙曜的,懂得他是何种人;所以他在向宓妃表达:既然你这么懂,那我有这么信你;我这般托付了,你还不接受么;
只是轩辕夙曜那委屈带着绝望你眼神表达了什么;她烦躁又担心至极,可是不能让叔叔发现,不能让他操心的;
于是她只能眨着眼睛让眶中的泪水快些消散,只是一道灼灼的视线像是射穿她一般,让她无处可藏;她只能抬头对视之。
宓妃看着那小娃儿有些湿润的眼睛和早已湿掉的睫毛便知她猜的无错,这样玲珑的孩子;不怪曜儿这般上心,还将那个都送了她。
她眉目含笑,将杯中香茗一饮而尽;置杯与几上,右手展于身前,幻化出一只血色玉镯:“女娃娃,刚刚在殿外,你也换了我声姑姑,初次相见,姑姑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手;这血鸾镯子随了我多年,看你一身素色,这点亮红算是一点心意。”
幻儿当下欲开口婉拒,却见那到红光已套在她的右手腕间;若是再脱下来,莫不是不是抬举了
幻儿做了个宋人的女子礼,乖巧到“幻儿谢过姑姑,姑姑赠幻儿爱镯,是幻儿之幸。”
软糯的声音飘至宓妃心间,好一个玲珑人儿;这个徒儿,她要定了。
幻儿和宓妃的一举一动都看在默默饮酒的姮娥心间;依着神法,身份,能力。宓妃都强于她;夙曜却发了两份邀帖,这事。
姮娥看了看邻座的轩辕夙曜,见他满眼骄傲的样子,不禁展了笑颜;这小子终于不故作深沉了。
轩辕夙曜见姮娥已等着他的话,心道:这位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通透啊。
轩辕夙曜唤道:“丫头,可喜欢舞?”
幻儿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叔叔总是跳着思考的;心中这般想着;但也点了点脑袋,言喜欢。
她真的喜欢翩翩起舞,喜欢身躯舞动摇摆,就像,她的母亲那样。
这下宓妃和姮娥却全都晃过神来了;轩辕夙曜这小子,永远的黑心眼啊。
这丫头爱舞,他便找个众生万灵最会舞的姮娥来做师傅;有朝一日小丫头出落成大姑娘,在他面前为他舞动腰肢,魅影婆娑。
宓妃白了一眼轩辕夙曜,将手中羽扇半掩俏脸,可一双美目含笑,羽扇怎么都遮不住。
姮娥自是懂得的,颔首垂眸,抿了抿清酒,道:“幻儿,可愿与我习舞?”
简洁明了的语句便如姮娥本尊。
幻儿贝齿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满眼温柔的轩辕夙曜,左手握紧右手的手指,秀眉拧在一起,闭上眼睛,道:“愿意,幻儿愿随姑姑习舞,可是。”幻儿语气略顿“也请姑姑准许幻儿也可随宓妃姑姑修习神法。”
一种出弓的箭般的气势自幻儿幼小的身躯发出;看得轩辕夙曜骄傲至极,他的小丫头;真聪明,真胆大。
幻儿闭着眼睛,紧张的等着这位姮娥姑姑的决定。却感到眼前一暗;不知发生了什么
待幻儿睁开眼探寻答案时却发现莲台之上的姮娥就站在他的身前。
她的银牙咬着那修长如葱白的手指,慢慢的,指尖渗出了红艳艳的鲜血,而后她将带血的指尖点上她的额间。
“幻儿,今后你便是我太阴真君,姮娥的弟子;日月翻转,星河崩陷,永生不变。”姮娥脆若银铃的声音像是古老的咒文于幻儿额前幻出一颗银色的桂树印在幻儿额头。
幻儿额前一股寒凉划过,随后又渗一两眉之间;她知道她现在是有了师傅了
双膝跪地,向姮娥行了个拜礼。
再抬头,宓妃也立于她身前,同姮娥一样咬破之间点与幻儿两眉之间;幻儿额间桂树浮现,树上缠绕一匹银练,若细闻还可听到波浪翻滚的声音。
幻儿转过身向宓妃行了一庄重的跪拜礼。
宓妃与姮娥几近同时伸出手将幻儿托起。
幻儿看着眼前两位慈祥温和的容颜,退去一身严肃,甜甜的叫道:“两位师尊好。”
宓妃羽扇遮脸,眉目带笑,轻轻嗯了一声;姮娥淡淡的点了点头;一同对目相笑,一同抚上幻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