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看向了他,他似察觉到什么,虬眉深皱,提了提袍摆,铁着脸出了门。我急忙起手,每走一步膝盖处的伤口总扯动一下,痛得我揪着嘴角。换去脏衣,穿上裤装,心里一个明确地念头,就是我要逃离这个事非之地。
“十五爷,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你还是问问自己想如何吧?青凤昨夜来求我作主,到皇阿玛面前说慧儿妖孽附体。我回拒了她,没想到她直接一大早去拦和坤的轿子,恐怕要惊动皇阿玛了。慧儿……”
“都是我的错,我早该带她离开的,我不能让皇上再杀她一回……”“你胡说什么?皇阿玛何时杀过慧儿?你知道这是在犯上吗?”
“犯上?若没有原因先帝的死为何记录不明?这样一个跟随先帝几十年的女人,为何无人提起?十五爷,你还是不知道为妙,劝你快走吧!”
匆忙中将几张银票塞进口袋,移至门口。“慧儿……”容德的脸惨白惊悚,他的手在抖,愣了片刻。冲上来,拉起我就往外冲,似失了神,喃喃道:“走,我们马上就走,……”
我甩开了他的手,整整他的衣服,噙着汨笑道:“不,容德你家在此,亲人在此,朋友在此,该走的应该是我。我知道皇帝杀人是无需理由的,我不想连累身边所有的人,你就说我突然不见了,什么也不知道?”
十五上前拉过我道:“慧儿,你别走,不会的,你那么善良非凡即仙啊!”
容德冷然打开他的手,眸子里闪着冰冷的凶光。我叹息地低头,这一刻心却平静无波。所有一切都没什么可理会的了,想想十五阿哥也算对自己有情,离别之际,侧头道:“十五爷,谢谢你关心了。你们都保重,我走了,请你们保护我的朋友们,她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容德拉起我的手道:“不,我们说好一生一世一起走的。原本想回京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就带你走的,但是父亲病重,拖到现在。今儿再也顾不了了,走,再过些时候,兴许出不了城了!”
十五伤神的一瞥,长叹了声,出了门。容德吩咐钟伯备马车,又收拾了点衣物,留了封信,抱着我上了车。我激动莫名,泪水模糊了视线。
马车快速向城门而去,突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那声音就像山洪袭来,我心里莫明一紧,探头往去,明晃晃的黄衣,我惊唤道:“容德,他们追来了,是黄马褂,黄马褂……”容德大声道:“慧儿,别怕,抓稳了,驾……”“停车……皇上有旨,停车……”
眼看要冲出城门,几个人冲到前面,拦在城门口,一个紧急刹车,我险先被抛出车外。容德拔剑相向道:“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容大人,你这是干什么?皇上只是传旨,让你们夫妻立刻进宫,你这是何意来着?”
我摸着脑袋,掀开帘子,开了车门,容德厉声道:“慧儿你进去。请几位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放我们出城。”
“不行,皇上下了死令,今日就是绑也要绑着进宫。容大人还是别为难咱们了,回头吧!”
容德冷哼了声,重又驾起了马,随即是一阵刀剑的交击声。我掀开帘子一看,容德已跟五个人刀光剑影了,他明显弱势,臂上不知何时被划破了口子,鲜血染了衣袖。我哭喊道:“别打了,我去,我一个人去……”
我仰望着这青砖砌成了城墙,看着城墙外的那边天空,自由仅不步自遥,而我们却被困住了。我扯开了嗓子,使尽全力哭喊道:“为什么?我倒底哪儿做错了?老天爷,你要听见,就放我回去吧……”
容德跳上车,抱着我泪水滴落在我的额头,所有的人都疑狐地盯着我们。我拭去他的泪痕,轻问道:“容哥哥,你怕死吗?
容德摇摇头,我带着汨花笑道:“我也不怕,下一世我们再好好活过。走,我到要看看这皇帝倒底是什么模样?”
容德扶着我进了车箱,我依偎在怀里,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道:“我爱你,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迷惑了。其实这大清朝,我最喜欢的人物,是雍正跟十三爷……”
“慧儿别管谁是谁,在我心里我相信自己只是容德,而你只是福慧,我的福慧……”
我苦笑道:“好,想不到,我还做了一回视死如归的女侠还有知已爱人相随。”
宫墙巍峨,看却不是故宫,走了许久才弄明白,原来是圆明园。不由得感慨道:“临死还能看一眼圆明园,也不枉此行了。
容德扶着我,慢慢地往前走,几个穿黄马褂的,也没有催我们,只是在后面跟着。若再有铁链就快赶上,从容就义了。
放眼望去,绿色葱葱,宫殿掩蔽其中。一时晕头转向,也分不清南北。随即被带到一座宫殿前,太监面无表情地尖声道:“皇上有旨,福慧进殿。”
我握了握容德的手,凝视着他闪着悲伤的眼眸,安慰道:“容哥哥,我爱你,你答应我,如果你能活着,千万要好好的,因为你有责任为我活着,而我去天际旅游一圈,再来接你一起投胎去。”
容德眼眶微红,抱着我哽咽道:“慧儿,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决不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