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又催了一次,我笑着进了门,是的,反正这些日子是捡来的,该知足了,又有几人如我好运呢?所以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可怕的。
黄座黄布,在光线下闪着黄光,中间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黄袍加身,不用猜一定是乾隆,可又觉着奇怪,乾隆不是六十的老头了吗?看上去也就五十开外的样子,又一想,常常游山玩水,美女相伴,自然老不到哪里去。
朝隆无一丝感情地声音从上方飘来:“你到底是谁?呵,兴许朕糊涂了,天下不给朕下跪的,如今大概独有一人。”
我闪了闪眼神,心想反正死路有条,我有必要再伤自己的自尊吗?但我却不敢抬头看他,紧紧地双手交握,来掩饰内心的惊恐,直截了当地道:“我是我,谁也不是?皇上还有必要问吗?
他突然恼怒地道:“大胆,朕是皇帝,就是天子,你若要报复,就朝朕来……”
我微微皱眉,抬头探去,他怒目圆瞪,仿佛我是妖相献身,不由的道:“皇上这是何意?慧儿并没有做不利皇上的事?慧儿都不想也不愿跟皇家人来往,何来报复?慧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只想跟自己的丈夫平淡一生,如果市井不容,我们可以隐居乡里,为何皇上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没有?皇太后惊吓过度,离开了朕,你又迷惑十五阿哥你还想干什么?但凡朕亲的人,你都要带走吗?”
怪不得后世称这会是封建皇朝,丫丫的简直是迷信大王,不由地道:“生死天定,慧儿没有这个本领。”
正说着十五阿哥闯了进来,跪救道:“皇阿玛,儿臣求你了,慧儿从没害过谁,处处帮助别人。皇阿玛,你千万别听他人的片面之词,若是慧儿有法力,就不会被土匪追杀,险些丧命,若是慧儿想害人,儿臣绑了她,她还会饶了儿臣?”
乾隆重拍了下台子道:“混账,朕是看你,真鬼迷心窍了,她可是你所能想的?就是为了你,我也不能留着她。来人啊,赐酒!”
我脑袋一阵空白,手心冰冷,眼前一片模糊。容德哀求声才让我清醒些,果然草管人命,一句话就决定了我的命运。“皇上,既然如此,为臣请求一起……”
。“不忠不孝,为一个女人竟然弃父母不顾,好,朕成全你们
“皇阿玛,都是儿臣的错,这事跟慧儿毫无关系,求皇阿玛饶了慧儿……”
耳朵嗡嗡直响,片刻才看清,容德从容地立了起来,拉着我的手淡笑道:“慧儿,红尘相携,黄泉共赴者几人?”“来人,将两人押至后院,赐酒送行……”我闪着汨光咧嘴笑道:“嗯,你一定拉住我的手……”
十五哀求声传来,我默然回头,想不到他会为我苦苦哀求惨然一笑道:“十五爷,谢谢你,你要努力啊,多学学先帝吧
被太监带到了一个小侧房,紧紧地抱着容德,此刻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因为我们彼此心灵相通,黄泉路上相伴而行,还有什么可怕的。
太监们将酒端了上来,我拉着容德的手,相视一笑道:“容哥哥,不记得曾经喝过交杯酒了,不如就借此机会,重来一次吧。”
容德的手微微有些晃,怜惜的目光夹着汨光,喉咙梗哽,说不出话来。泪水还是顺着我的脸留了下来,当着太监的面,重重地吸允着他的唇。他不顾一切的抱着我,吻着我的唇,我的泪,片刻凝视着我道:“记住了,永远记住你了……”
太监厌恶地声音传来:“两位别磨蹭了,一起走的,还怕没机会?”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端起了酒,跟容德轻轻一碰,交错而饮。两人都将酒杯一扔,紧紧地抱在一起,一阵晕眩,听到容德的唤声……
头还是晕晕地,隐约中听得有人道:“皇上,前面快到泰陵了!”
“哎,那就到此吧,他们两个兴许也快醒了。让其他人到前面等着,朕有话要说……”
“喳……”
随即是容德的声音:“臣谢皇上大恩大德……”
“起吧,何需谢朕,她既选你,必有因果相连。朕错过一回,不想再错。十五阿哥所做的事,朕也一清二楚。但是朕的身边能任大事者,唯有他,朕不得不出此下策。她若醒了,告诉她,朕谢谢她……”
“谢皇上,皇上万岁……”
人又开始晃动起来,我这才感觉到像是在车里,怪不得闷热的很。颠簸地骨头像散了架,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只有几缕微弱的光。我惊唤地道:“容德,容德……”
马车急速停下,容德喜出望外地应道:“在这里,慧儿,你醒了。”
我不解地摸摸头道:“我们在哪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乾隆的声音,我们是人是鬼啊?”
容德拉过我,抱着我喜不自禁地道:“没有,皇上放了我们,我们只是喝了放了迷药的酒。不过从今后这世上再也没有福慧,也没有容德,我们自由了,如你所愿笑傲江湖。”
我惊喜地道:“我还以为做梦,原来是真的,哈哈……”
容德笑睨道:“看把你高兴的,天快黑了,我们赶到前面小镇投宿去,你坐好了!”
我乖乖地点头,他扬起了马鞭。我拉开帘子探问道:“那咱们取个什么名好呢?”容德回头笑道:“随你,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我思索了片刻,突然大笑道:“那就叫张曼玉,刘德华吧哈哈……”
容德跟着一阵傻笑,马车在夜幕里前进,我相信前面一定是光明大道……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