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不及防的弥夜把罗丝环在怀里拽着缰绳想要让突然发狂的马安静下来。可事与愿违,那匹马不但不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而且还在原地乱蹦乱跳。
马背上的剧烈晃动吓得罗丝只能紧紧的抓住马鬃,因此情况更糟糕了。就在罗丝感觉到自己已经呈90°下落的时候,弥夜抱着罗丝想要跳下马逃到一边。
对面的桑梓衣,对于眼前突如其来的情景也同样是束手无策。看着罗丝在马上受惊的样子,他心一横,抽出链条直接缠上了马的脖子上。但是就在他想要靠这个办法来让马暂时不能乱动的时候,这匹发狂的马却直直的往一边倒去。
躲闪不及的弥夜只能在落下去的一瞬间,尽全力的保护着罗丝的安全。桑梓衣也在那一刹那,离开了坐骑踢开弥夜准备从弥夜怀里把罗丝抢了回去。
可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桑梓衣接近罗丝的那一刹那,桑梓衣的后背和肩部上的穴道突然被几枚石子狠狠的击中。措不及防的桑梓衣硬生生的忍住背部和肩上传来的剧痛想要再去接罗丝的时候,罗丝已经直直的从空中落到了地上。
桑梓衣和弥夜惊骇的喊着罗丝,可罗丝除了刚才从空中落下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以外,直到坠落到地面上她都没有再吭一声。
弥夜也因为想要救罗丝而被倒下去的战马重重的压在了他之前被桑梓衣刚卸掉的那条腿上。军人坚强的意志力让弥夜连半声都没吭出来,不过从他连连冒着冷汗的脸上和他那发白的嘴唇,就能看出来他此刻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但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弥夜他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从战马之下退出来查看罗丝的状况。
罗丝在桑梓衣的搀扶下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顾不上去管被土砾擦破的脸颊,罗丝连忙将手覆在小腹上。所幸半晌过后,她没有察觉到腹部有任何的不适。抬头给了桑梓衣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没事。”
桑梓衣点了下头,“还是要尽快找个郎中看一下。”虽然从马上跌下来高度并不是很高,但他还是不想怀有身孕的罗丝身体会出任何差错。
被桑梓梓扶上了马,罗丝有些不忍心的偏过头去,不再去看被压在马下的弥夜。桑梓衣冷冷的瞥了弥夜一眼,然后翻身上马准备带着罗丝离开。
眼看着罗丝就要离开的,弥夜抿了抿唇,有些晦涩的低声道:“从您走了以后,将军他从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罗丝刚走的时候,殷连尘几乎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只是站在东院的寒风中看着罗丝离开的那个地方。
弥夜他们兄弟四人是从小陪着殷连尘一起长大的,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将军如此低沉的样子。从那个因为连夜不睡觉而眼眶发青的男人的身上,哪里还能看到半点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的样子。再加上,从罗丝走了以后,殷连尘就被封为了宣王,他更是要疲于应付那些每日上门造访的各派大臣。
可以说,从罗丝走了以后,殷连尘的日子一直都不好过。弥夜知道将军是个不管什么话都只会放在心里的一个人,倘若不是这样,夫人也不会因为误会而离开了将军。所以,弥夜想要罗丝至少清楚一下他们将军现在的状态,希望她可以回心转意的跟着他们回去。
罗丝眼神变了变,但最后只是低下头没有说话。她现在不想听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不管是好还是坏,她都不想知道。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怕自己会抑制不住的去想他。可是想想沐若烟,再想想那夜殷连尘坚决让她离府的场景,罗丝就觉得心上泛着酸涩与疼痛。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的心再被那个男人左右,罗丝只能强迫自己屏蔽关于殷连尘的一切。
不再给弥夜说话的机会,桑梓衣一甩马鞭,带着罗丝远离了弥夜的视线。
不远处的树林中,看着桑梓衣带着罗丝离开的背影,桑蝶一拳重重的打在面前的一棵树上。白皙的手背上片刻便有血丝从破损的皮肤上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可桑蝶跟本就不在乎这些,她不甘心的是她都做到了这一步,为何罗丝在摔下马之后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她真的好不甘心!一把扔下手中的石子,翻身上马,越过弥夜从另一条路上往桑梓衣和罗丝的方向追去。
客栈的二楼,罗丝微微掀开了竹帘的一角,看着此刻正站在磅礴大雨中一动不动的桑蝶。
桑梓衣端了一盅客栈老板娘亲自熬好的鸡汤推门进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对罗丝淡淡的笑道:“来,把这盅鸡汤给喝了。等到雨停了,我再去找郎中给你开点安胎的药。那帮人一时半会是追不来了,我们可以在这个镇上多歇几天。”
罗丝点点头,走到桌前坐下,接过桑梓衣递过来的青瓷小碗,慢慢的喝起汤来。
既然桑梓衣不提,那她也不会为了桑蝶的事多说半个字。她不是圣母,能够忍住不去抓花桑蝶的脸已经是她最大的容忍程度了。当然,这也是在她能够动得了桑蝶的情况下。所以,就算现在桑蝶的样子再凄凉,再可怜,她也不会嘴贱的去求桑梓衣让桑蝶再跟上来。
那日,在他们离开弥夜回到之前呆过的小镇不久之后,桑蝶就追上来了。不过,桑梓衣却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让她回断水阁的总部。
但桑蝶也不是好打发的主,从那天开始,不管桑梓衣做什么她都会亦步亦趋的跟在桑梓衣的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不会影响到你,但却能让你知道她的存在。而后来,桑梓衣也就当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任由桑蝶继续跟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