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的把罗丝抱到床上,桑梓衣刚想转身出去把这个镇上的老郎中给找过来。但一想现在还没现身的桑蝶,和正在床上疼得直打滚的罗丝,桑梓衣就觉得不能把罗丝再独自留在这个客栈里。
用被子将罗丝抱住,然后打横把她抱起来,直接冲到了楼下。已经稀稀落落坐在下面吃饭的人,包括站在柜台里算着帐的老板娘,只觉得眼前一个青色的人影飘过。待他们再定睛寻着青影看去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得到半丝人影。
桑梓衣抱着罗丝在客栈门口消失过后的片刻之后,从客栈旁边的一个角落里便闪出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看着桑梓衣和罗丝远去的身影,她的脸上缓缓的露出了一抹有些疯狂的笑容。
运用轻功在最短的时间内抱着罗丝来到老郎中家门口的桑梓衣,停都没停的直接一脚踢上了老郎中家里的大门。坚固的木门,在桑梓衣的脚下瞬间变成了一堆废木头。
正在院子里晒着草药的老婆婆被突如其来的大动静给吓得半晌都没缓过神来,眼睁睁的站在原地看着之前来找她家老头子拿安胎药的那个公子抱着他的夫人快速的冲进了屋里。
轻而快的把罗丝放到了一张椅子上,桑梓衣将正在磨着药同样是被吓住了的老郎中抓到了罗丝的面前,催促道:“快点,她不知道服了什么药,现在肚子一直在痛!”
趁着桑梓衣说话的空当好不容易缓了口气的老郎中看到此刻面如白纸满头冷汗的罗丝,终于意识到了好像出大事了。
想要为罗丝先把脉的老郎中,颤颤巍巍的伸出苍老的双手缓缓的打开了包裹着罗丝的棉被。
棉被被打开的那一刹那,老郎中,桑梓衣,包括回过神跟进屋里来的老婆婆,三人全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只见雪白的棉被上此刻布满了殷红的鲜血,甚至在棉被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强烈的血腥味就直冲他们的鼻腔。
而罗丝早已经变成了浸在血里的一个血人了。此刻的她,紧紧的闭上了平时灵动的双眼,就这么安静的躺在浸满了鲜血的棉被里,几乎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
一向冷静沉稳的桑梓衣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抓住躺在血泊中的罗丝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半晌过后,罗丝仍旧是惨白着一张脸平静无波的一动不动,仿若没了生息。桑梓衣单膝跪在地上紧紧的握住罗丝冰冷的手,有些惊慌失措的对罗丝道:“丝丝,你不可以有事,你不会有事的对吗?”
老郎中让自己的老婆子把此刻情绪激动的桑梓衣先拉住去,可年迈体弱的老妇人哪里能动得了桑梓衣分毫。无奈之下,老郎中只得对桑梓衣放了话:“你在这里,我没法帮你夫人把脉确诊,再耽误下去,你夫人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其实,老郎中说的话并不假。凭他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医术和经验,罗丝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再不得到及时救治肯定会危及性命的。
听到老郎中这么说,桑梓衣终于肯听话的跟着老婆婆先到门外等着。
老婆婆搬了张藤椅让桑梓衣先坐下来等,然后她一个人在一旁边晒着草药边安慰道:“公子不必太忧心,我那个老头子虽不是什么名医,但他的医术还是很好的。这么多年了,小镇上每逢有谁生了病,也都是老头子给医好的。看公子您夫人的面相也是个有福之人,相信她不会有事的。”老婆婆避重就轻的没有谈到孩子的事情,刚才罗丝的状况任谁看了也知道罗丝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凶多吉少。
桑梓衣始终沉默的靠在墙壁上垂下长长的睫毛,任由老婆婆在他的旁边絮絮叨叨。应该说现在的他根本就没听到别人究竟在说什么,他心里现在所充斥着的是对自己满满的悔恨。他恨自己为何不再桑蝶做了那些事情以后,他却没有狠心绝决的把她彻底赶走;他恨自己为何会掉以轻心的留下罗丝一个人在客栈里;他恨自己没有亲自把那碗药熬好,而让人有机会动了手脚;但是他更恨的,是自己之前要想尽办法强逼着罗丝把拿碗药给喝下去;他现在真的好恨!
心里充满了悔恨的桑梓衣,额头抵住墙壁一拳重重的打在了石头垒成的墙壁上。老婆婆看他这样,也没敢上前来劝阻,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老郎中刚打开门的一刹那,桑梓衣就立刻冲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了老郎中的衣领急问道:“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老郎中没有立即回他的话,而是让他正院子里晒着草药的老婆子去厨房烧些热水准备给罗丝清洗。吩咐完这些以后,他才抽空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对桑梓衣宣布道:“她除了失血过多造成了气血虚弱,其他也没什么大碍。好好补补,总归是能补回来的。不过……”
“不过什么?”桑梓衣继续紧紧的抓住老郎中的衣领追问道。
老郎中叹了口气,把该说的话说了出来,“孩子是保不住了。”
老郎中的话音落下后,桑梓衣的双臂便无力的垂了下来。他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罗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等到老婆婆把罗丝脏了的身上一切都收拾好了以后,天已经黑下来了。因为老郎中说罗丝刚刚没了孩子,身体还太虚,所以不宜立刻移动。所以,桑梓衣决定让罗丝晚上留在老郎中的家里过夜。
老婆婆把刚才桑梓衣没吃的晚饭端到了罗丝的床前,对从下午就一直守在床前的桑梓衣劝道:“公子,人是铁饭是钢,你还是多少吃点东西垫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