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哲南钦也被临烈突然间的动作给吓到了,拽住临烈一把拉到他的面前,带着薄怒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临烈扇到罗丝脸上的那一下,分明不轻。
“我做什么?你应该问的是她做了什么?”临烈咬牙切齿,满含悲愤的指着罗丝对赫哲南钦一字一句的回道。
赫哲南钦脸色缓和了点看着罗丝,在等她的回答。他知道,临烈的脾气虽然不是很好,但还不至于会不分青红皂白的随便责罪于人。更何况,临烈从来都没有打过女人。这次,打了罗丝,还是临烈第一次对女人动手。但他不明白罗丝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临烈会这么暴怒。
罗丝一声没吭的回视着赫哲南钦,她从来都没做过任何对临烈造成伤害的事情。所以此刻,她没什么好说的。
一看罗丝依旧不言不语的坐在地上,临烈挣开了赫哲南钦,半蹲在罗丝的面前,一把掐住了罗丝的脖子。看着罗丝的双目,仿佛快要滴出血来,里面盛满了恨不得将罗丝吞肉噬骨的滔天恨意。不带丝毫温度的嗓音,让他顷刻间变成了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
“你这个妖女,为何要将我们族人在岑州的据点透露给大宣的皇帝?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大宣的那个狗皇帝派来潜到我们身边的?你给我说!”
“咳……咳咳,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被掐住脖子的罗丝,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从喉咙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赫哲南钦愣在原地,不敢确认的问着临烈:“你刚才说什么?我们留在岑州的族人……是不是出事了?”说到这里,赫哲南钦的声音变得沙哑而苦涩。
临烈收紧了掐住罗丝脖子上的铁掌,头转向一边看着远处的黑暗。仿佛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他才哽着嗓子说出了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相信的事实。
“我们留在岑州的族人,被殷连尘派去的人全部剿灭。”说到这里,他的嘴唇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不断重复着“全部”两个字。
临烈的话音落下后,赫哲南钦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强挂起一丝笑容对临烈问道:“怎么可能是全部。一定是消息有误对不对?”
临烈缓缓的摇了摇头:“消息是前两****派去岑州传消息的人刚刚告诉我的,到达岑州时,他连城门都进不去。”突然,临烈的黑眸中滴下了几滴热泪,双膝支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掐住罗丝的那只手也缓缓的滑落在地。
双手撑在地上的临烈,热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干枯的草地上,哑着嗓子轻轻说道:“遇害的族人们,头颅至今还挂在岑州的城门上。”
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临烈直起身子重新狠狠的掐住了罗丝的脖子,厉声道:“你说,倘若不是你走漏的消息,还会有谁?你这个妖女,在荒原上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该一刀了结了你!”
罗丝的视线停留在临烈带着泪滴的双眸上,坚定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她从未看到过男人的泪水,尤其是像临烈这样的铮铮铁骨。
听到临烈刚才的话,她也很心痛。虽说她不是赫真族的人,但那些她曾经见过的,说过话的人们,就这么说没就没了,一时间让她也很难接受。更何况是临烈和赫哲南钦这两个视赫真族的人民为自己家人的人。
想到赫哲南钦,罗丝不由自主的抬头朝他那边望去。出乎罗丝的意料,此时的他并不像临烈的情绪那么激动。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湖边,看着远方的夜色,一动都不动。这一刻,罗丝甚至有些怀疑,他是否连呼吸都已经停止了。
静止不动的赫哲南钦,如同一座毫无生命的雕像一般,直直的矗立在洒满月色的湖边。身后那喧闹的人群,仿佛与他存在的是不同的世界。
“铮”……临烈刷的一下抽出了自己的腰刀,贴到了罗丝的脖颈上,红着眼睛愤恨道:“血债需血偿,我现在就要拿你的贱命去祭那些冤死的族人!”
罗丝没有丝毫畏惧的与临烈对视着,依旧重复着刚才的三个字:“我没有。”她与殷连尘从分开的那一天就已经断了联系,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是她透露出去的呢。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都没有被她已经当做朋友的人所信任。出了事,他们第一时间怀疑的人还是她。想到这些,罗丝不自觉的苦笑了一下。
“放开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赫哲南钦,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临烈说道。
临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旧背对着他们的赫哲南钦,试图说明他的原因:“她可是害死了我们那么多族人的罪魁祸首,不把她杀了,如何能解我们心头的恨?”
可能是因为临烈提到了那些惨死的族人,赫哲南钦的背影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平和的嗓音缓缓说道:“不是她。”
罗丝微微诧异的看向赫哲南钦,他刚才说什么?这种时候,他居然会坚定不移的相信着她……
“不是她还能有谁?”临烈依旧不为所动的用刀紧逼着罗丝的脖颈。看架势,势必是想将罗丝斩于刀下。
这时,躲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逃脱了那送花姑娘追缠的临洛找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看到罗丝被临烈正用刀架着,他立马急了:“哥,你做什么呢?”然后不等这边的人反应过来,就箭步冲了上来,把罗丝拖到了身后护住。
“让开!”临烈上前一步,对临洛命令道。利眸却是紧紧的盯着临洛的身后,手中的弯刀依旧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