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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砂红如玉

枫树村的民众看到田家兄弟和一陌生男子拖抬进村的巨獠猪时,无不惊诧得张嘴合不拢,眼睛发直,这样大的猎物,应该只有风、木两家组织了人手才会捕获,凭田家兄弟是万万不可能,难道是这陌生男子了得?

那也不可能,看看这巨獠猪的身架,见了心了都发毛,谁能单身射杀了它,这人还不成了神仙?老村长闻讯也赶忙过来,见了巨獠猪的身架,也是大吃一惊,连忙问询因由。当田小鱼三言两语说完,众人无不沉默,这算什么回事,就这么简单?可看猪身上密密插着的箭矢,又不得不信。田小鱼得意洋洋的说到这巨獠猪他们兄弟俩三份得其二时,村众都有些眼红的看着巨獠猪咽口水,这兄弟俩真他娘的走运,这跟天上掉下来的有啥区别?

田小鱼话一止,洪飞朝老村长躬身,朗声道:“小子青坪城人,不知天高地厚走出了枫林外,幸得田家哥俩的援手,不然难以脱身。得贵地福泽佑命,侥幸杀得此巨獠猪,无以为报,小子愿奉出自己那份,与大家共嚼肉喝汤,畅饮压惊。”

村众闻言大叫声:“好!”

老村长一直看着洪飞,待他说完,满脸欢颜道:“好!好!洪小哥才是上天眷顾福大命大之人,日后必是人中俊杰,今日在小村有缘得见,也是幸事,该当大饮!”他转首望向田大牛道:“这巨獠猪既是你们哥俩的,那就抬去你们家操弄,今日恰好有明阳城来征民夫的几位兵吏大爷也在村里,有了洪小哥的慷慨,全村人都能高兴一番。”

看着田大牛一脸忧愁,欲言又止,老村长不由得又笑道:“你个蠢娃子,你是担心全村人会吃穷你家吧,放心,其他吃喝村里有担待,有了这巨獠猪,你小子也可以娶媳妇了。娶了亲要好好孝敬爹娘,不要这般不开眼!”

众人听到老村长戏谑田大牛,哄然大笑。

田大牛燥红了脸,和他熟稔的人更是打趣不断,田小鱼帮哥哥解围道:“哥,爹娘估计也快回来了,我们先回家准备准备,看看还要做些什么!”说完拉着哥就跑。

看着他们哥俩急急的跑了,大家又是一阵大笑,然后开始忙活起来,分工明了,配合有序。

洪飞不为人察的瞄了一圈,朝田大牛的方向大喊:“大牛兄弟,等等我,我口渴死了,等等我!”

等一伙精壮把巨獠猪抬到田家门院,田大牛等早已备好了木架器皿等物,两个大鼎也早被人抬来,底下大火熊熊,水汽开始氤氲。众人把巨獠猪在木架上上绑定,等田大牛去开刀。

田大牛有些激动,缓缓比划,正欲向头开刀,被一声“慢!”喝住了。众人左右寻声,一白袍中年人已经捏住田大牛的手说道:“这巨獠猪寻常刀刃怕是要费些周折,这皮子已经被箭射得坏了不少地方,若再不仔细些,倒是糟蹋了。”

田大牛一看,竟是风家风还山,连忙问道:“还山伯,那该如何是好?”

风还山抽出自身携带的短剑递给田大牛道:“仔细了些,皮子和头我要了。”

田小鱼见哥哥傻傻的“哦”了声,就开始动手,他实在忍不住问道:“还山伯,这皮子和头值多少白币啊?”

风还山笑笑:“你个小鬼头,还怕我能亏了你家不成,这是一百白币,你拿好了。”说完就把一小袋子扔给田小鱼。

众人纷纷羡慕,这皮子和头就值一百白币,这肉得卖多少白币啊?这天上掉白币的事情怎么轮不到自己身上?

风还山不理会议论,认真地指点田大牛开始剥皮。

风家的利刃果真不同凡响,田大牛按风还山的指点,在洪飞的帮衬下,不到半个时辰就把皮剥净,头也轻松地拿下来。

风还山支使两个后生小辈把皮子卷好,抬着巨獠猪的头,一脸高兴的就要走,田小鱼眼神炽热地盯着哥手里短剑,等风还山转身走了几步才大声说道:“哥,你还不谢谢还山伯送你一把好剑啊!”

风还山一怔,步子停了,犹豫了下,暗恼自己高兴过了头,居然忘记了拿回自己的短剑,不过一想到这巨獠猪至少活了两百年,头颅内定有老祖所言之物,才沉声回道:“罢了,那剑就送你了。”他还是忍不住瞄了下田小鱼,暗叹这小子精灵古怪让人讨厌,明明可以大声说忘记还了,偏偏要大声说是送了他,搞得自己倒不好和后辈计较,有机会定要好好收拾一番。

田大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风家的利刃就这么送给自己了?这可是有白币也买不到的宝贝啊,他呆呆望着手里的短剑,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喜欢。众人除了羡慕,也替他高兴,来帮忙的人渐渐多起来,瓜果野味陆续上桌,大坛大坛的酒也搬了上来。

大鼎的水烧得沸腾冒泡,佐料也备齐就等着骨肉下煮。田大牛得了白币,又得了宝剑,高兴得把巨獠猪一分为二,除了两个鼎熬制肉汤,多剔了两倍的鲜肉烤炙。田小鱼等哥哥把宝剑擦拭干净,立刻要拿在手里细看,田大牛递给他,正要嘱咐,爹娘回来了,连忙迎上前去,兴奋地一一道来。

田小鱼只匆忙地和爹娘招呼了声,拿着短剑就溜到一边戏耍起来,他不断地拿器物来试其锋利,开始是木器,又是铁器,再就削巨獠猪的骨头。如此几番,他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眼四处瞄,见木盆里盛了满满一盆的内脏,他眼眨了眨,近前用短剑挑巨獠猪的大心脏,短剑没入,只听叮的一声轻响。田小鱼一楞,抽出短剑再次挑了下,又叮的一声,他顿时好奇,收起短剑仔细察看,没什么异常,他轻轻划开心脏,也没什异常。田小鱼又用短剑去划,想把心脏割下来,短剑没入,叮的一声又响起。

此时没人注意田小鱼的反常,即便有人看到了,也只认为是一个少年拿着宝剑在有趣而无聊的试其锋利罢了。田小鱼觉得大有古怪,就是把铁器削断也不会令宝剑发出叮的声音,这里面还有什么是宝剑不能削断的?他手顺着心脏一点一点摸索,没什么硬物,他把心脏割了下来,又一点一点的摸索,终于摸到了一样硬物,他用力地扯了下,纹丝不动,他用宝剑划了下,叮的一声传来。田小鱼咧嘴一笑,把硬物一点一点往外拽,露出了三砣石头样的东西,他赶紧用宝剑把其周边划开,一大两小三颗不完整的珠子显现,晶莹亮透,红艳如玉。

田小鱼呆了一下,差点就要喊出来,扭头看了看爹娘和哥,他们都忙着呢,赶紧若无其事的收了起来,小心脏一直狂跳,几乎没力气站起来。他可以肯定这是了不得的宝贝,为了掩饰,他拿着宝剑一下一下划着巨獠猪的心脏,直到头被人打了爆栗子,老村长的声音传来:“小鱼儿,你这个臭小子,一盘好下酒菜就这样被你糟蹋了!”

不少人听到老村长骂声,都善意的大笑起来,田小鱼的爹连忙上前迎候,除了那四位明阳城的兵吏,木家来了三位,风家也来了三位,老村长笑着说道:“庆丰这老实人,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倒是养了两个不错的儿子,尤其是这小鱼儿,当真是让人头疼,真怀疑是不是他的种!”

众人闻言更是大笑,田庆丰只是红着脸赔笑,请众人入座。他婆娘娘闻言就不乐意了,反驳道:“喂喂,老村长,酒还没喝就胡说了,不是他老子的种,你说说那是谁的?”

老村长大笑:“不错!不错!忘了庆丰家还有个厉害的婆娘,还确实像他娘!对啦,这厉害婆娘的刀鱼烹制出的味道相当好,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来,来!大家入座!”

田大牛见木家来的人里面没有木青柳的爹,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随即忙碌起来,当他看到还在烤肉的洪飞,连忙把他推到客人的座位坐下。老村长见大伙儿都坐齐了,站起来道:“大云圣山,福佑我村。今天村里有上使传达王意,又有远客慷慨馈赠,我枫树村又岂能吝啬了鲜烹好酒,来来,大家畅饮,不醉不散!请!”

众人欣然举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酒大碗,肉大口,欢声笑语不绝。这酒气肉香飘进了枫林,飘到了枫林河,直把那秋月撑得半肥,把那清风半熏得半醉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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