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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与叶伯长谈

“有劳了,我马上过去。”梁一凡回应道,然后就琢磨着叶伯突然派人来叫自己的用意,是防止自己和宋华清的冲突进一步升级,还是有其他事情要吩咐自己。

宋华清听到是叶伯的话,也不敢继续刁难,让出了阻挡梁一凡的路,但还是不甘地说道:“你就等着去交钱吧,没钱就。”最后的滚字是没有发出音来,但双方都清楚明白。虽然宋华清再次出言挑衅,但梁一凡还在想着叶伯找自己的用意,并没有功夫搭理他。

来到叶伯茶桌前,梁一凡尊敬地向叶伯问了好。叶伯马上抬起手示意了无需这些礼数,道:“跟我来吧。”

然后领着梁一凡来到后院的一个房间里,随着叶伯推开房门,梁一凡透过阳光还能看到飘扬的尘埃,显然是平时少有人进来的。房间很整洁,也很简陋,尽头了摆着一张书桌,两侧摆了两个书架,上面的摆着琳琅满目的书本。看着只有一张的椅子,梁一凡就想到这里肯定是叶伯平日的私人空间,绝不接客的,今日带自己进来,想必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一凡,你学咏春都有些日子了,来让我看看你学到了什么,来,攻击我。”叶伯站在房间中央向梁一凡招手到。

“好,谢谢叶伯指教。”梁一凡双脚微曲,双手成刀状,然后迅速地马步前进,与叶伯交起手来。不要小看叶伯已是花甲之年,但功夫丝毫不减,游刃有余的接下了梁一凡的所有攻击。叶伯刚卸开梁一凡左右击来的两拳,然后迅速一拳挥出一拳击向梁一凡胸口,中拳的梁一凡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推力推向自己。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后退卸去这股推力,不然必定会摔倒在地上,在后退了五步后,梁一凡才勉强的稳住了身体,奇怪的是这么强大的碰撞,自己的胸口并没有剧烈的痛感,仿佛刚才并不是被拳头击中而是被推倒出去的。

不待梁一凡想清楚,叶伯的声音就响起了,“小子,用尽全力吧,现在的你还伤不了我这副老骨头。”既然叶伯都说到这份上,而且叶伯的确厉害,再不尽全力反倒是对叶伯的不尊重。梁一凡也不再矫情,脱去带有束缚的外套。这次没有开打前的预备招式,而是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向叶伯打去。

说时慢,出拳快,不到三分钟,两人已经打出了三、四百拳,双方都未曾被对方击中。但很快梁一凡就有点跟不上叶伯的节奏了,总感觉每个动作都慢上了半拍,如果是生死决斗这半拍就是致命的,这半拍也往往决出了胜负。在同一个位置,梁一凡再次被叶伯的一拳击中,不同的时梁一凡这次连倒退卸力的机会都没有,更为强大的推力直接将他击倒在地上,幸运的是被击中的位置还是不会太痛,但不幸的是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屁股还是会让他不太好受。

虽然两人对打时间不长,但这种高强度的运动使两人都汗流浃背,房间里就只有一张椅子,所以叶伯也直接坐在地上休息,递给梁一凡矿泉水。梁一凡见叶伯坐下了,也就没有站起来。两人面向的席地而坐,丝毫没有因为年龄差距所带来的代沟,此时的画面就像两个同龄的小伙子运动后休息聊天。

“不错,不错,你跟他确实很像。”叶伯喝了一口水后自语低吟道,此时的梁一凡也在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并没有听到叶伯的话。待梁一凡喝完水,拧好瓶盖道:“叶伯果真宝刀未老,一凡佩服。”

叶伯听后,直接道:“你小子的功夫进展的不错,就不用卖口乖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套的,直接说吧,是不是想学习我刚才的拳法?”梁一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老人都老成精,直接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毫不掩饰的点了点头。

“跟你讲可以,不过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叶伯也调皮的卖起了关子。

深知叶伯不会害自己,这份信任可以说同时也源自叶伯对自己的信任,所以梁一凡毫不犹豫道:“叶伯请问,一凡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至于这么夸张,你只要回答我你真实的想法就行了。如果我在百年之后把武馆交托给你来打理,你会同意吗?”叶伯变得严肃问道。梁一凡也没有了之前嬉笑的态度,听完叶伯的话,认真的思考起来,大概过了一分钟后道:“如果是要长时间呆在武馆了的话,可能会让叶伯您失望了,恕一凡狂傲,我志不在这武馆里,当然我不是说武馆不好,我没有恶意的。”

叶伯抬起手来,示意梁一凡不用解释,“也对,你还年轻,就应该有远大的理想,让你呆在这小小的武馆确实屈才了。”

“叶伯您言重了,一凡就是个平凡的人。”

叶伯听后反倒嘲笑道:“你真的希望成为一个平凡的人,那接管我的武馆不正合适吗?”

梁一凡尴尬的摸了摸头,既然被看破,直接承认道:“我虽叫一凡,但我却不甘于平凡,我就是要一鸣惊人。”

“对嘛,这才是我想看到的一凡嘛,有自信,有志气。现在的回答才是我满意的,来我就给你讲讲你所好奇的拳法。”

原来叶伯刚才所用的也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拳法,就是咏春里最基础的三星拳,之所以所产生的效果不同于平常的三星拳,其中的奥秘就在于出拳的用力。叶伯运用的是寸劲,“寸劲”一词对于练习咏春的人来说都不陌生,虽然很难学会了,但会的人却不在小数。在很多人的理解里,寸劲的作用就是加大出拳的力量,在拳头击中目标后通过后续发力产生爆震的效果,从而形成远超于普通出拳的伤害效果。但这是寸劲本意的一部分,在五千年华夏武术的思想里讲究的就是刚柔结合,最具代表的就是太极,而由太极中领悟创造出来的咏春同样有着这种思想,不过在传承中人们就知道刚所带来的效果,忽略了对柔的领悟。久而久之,寸劲就被认为只有刚了。

其实寸劲最完整的解释是对力量的控制,它既包括刚,同时也隐含柔,两者相辅相成,方能达至大成。而且寸劲的修习不重于练,而重于悟。叶伯解释完后,站起来,在书架上拿来一本札记递给梁一凡道:“这是我师傅和结合我自己在修习咏春上的经验和心得,尤其是在寸劲,拳速,步伐这些重点中讲述得更多,你回去好好练习。切记基础勤练即可得,提高非悟不可。”

梁一凡确实非常想要这本札记,但他做人还是有着自己的原则的,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而叶伯这就像传承毕生所学。“叶伯,您的这份厚礼我真的受之有愧,我俩认识不长时间,而宋华清跟了你多年,这样对他并不公平。我也不能帮你接管武馆。”梁一凡确实对宋华清没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埋怨不少,但一件事归一件事。梁一凡看得出他是很在意武馆里的大事小事的,只是梁一凡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就像一个孩子被抢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或许就是他保护玩具的方法还有些幼稚吧了。

叶伯听完更为赞许道:“很好,不贪不争。不是我不授予宋华清,而是他不适合,他心眼小,凡事在意细微的得失,斤斤计较,这样的性格注定他不适合,若是勉强让其修习,还可能适得其反。还记得我给你强调的基础勤练即可得,提高非悟不可。”梁一凡明白的点了点头。

“我们华夏的武术博大精深,它不单单是对我们拳脚功夫的修习,更重要的是对个人的心境也有很大的提高。但前提是你要有能纳百川的心态,所以宋华清就不适合了。同时你也注意了,遇到练习的瓶颈时,如果勤奋了也毫无进展,你就应该从心出发,由心而感,这或许能帮到你。”说完,叶伯再次递来札记。

这次梁一凡没有在再推却,马上了站起来,双手接过札记,衷心地向叶伯鞠了一躬,“谢谢叶伯赐教,我对咏春有了全新的认识。”

看到梁一凡的表现,叶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武术,本就能纳天下,它就属于天下,不属于任何个人,所以它就该传同样能纳天下之人,只传有缘人。希望你也要以次为准则传承下去。”

“一凡定当尊从叶伯教诲。”梁一凡由心而言。

叶伯也站起来了,舒展了懒腰,疲惫地对梁一凡说道:“好了,我也累了,洗个澡就要休息了,你自己回去好好领悟吧,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吧。”

出了房间,经过练武大厅时,虽然宋华清还是投来不善的目光,但梁一凡并没有再多的理会,只是一笑而过。听完了叶伯的一席话,梁一凡觉得自己的心境有了很大的提高,对于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往往就是一笑而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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